“塵塵——”周瑜急匆匆趕到,身上的灰色風衣,腰帶長長垂下,在她上樓時,不由與欄杆發出清脆的響聲。
沈塵此時正呆愣地坐在樓梯旁,雙手緊抱著欄杆。
聽到周瑜的聲音,她抬頭,一時間眸光都是恍惚的,周瑜看見她煙紫色裙子上滿是乾涸的血跡,脖頸處的印記很是明顯。
她拉著沈塵手腕,“地上涼,起來!”
“嘶——”沈塵不由痛呼出聲,“怎麽了?”周瑜這才發現她手腕上的勒痕,泛著青紅色,似乎還有些發腫。
推開房門,沈塵一直躲在周瑜背後,她很害怕,周瑜感覺她身體一直顫抖個不停,脫下自己的風衣,披在了她身上。
“別怕,我在。”她頭抵著沈塵的額頭,低眸看著她說。
只見床尾處,有一個男子靠在那裡,底下的血跡蔓延開,他捂著腰,見到人進來了,蒼白的臉上露出幾分笑意,“太、心、軟、了!”
那男子不算長得多英俊,可在他身上,只有一種很讓人放松的親和,沈塵此時聽著他說話的顫抖,從周瑜身後站了出來,道,“我不知道怎麽會是他?我以為是新舟,新舟回來了,我才……”
周瑜看著那男子衣衫不整,白色衛衣旁似乎還蹭上了女子的唇印,她猜到發生了什麽,只是如今,該如何處理好這件事?
沈塵她……周瑜不由想到了,喻新舟他會接受嗎?
“阿瑜,他是不快死了?”沈塵臉上的淚水止不住地流下。
周瑜蹲下身子,看了看腰腹的傷,手指扯了扯衣服,“你決心等死?”
這麽重的傷,他一直任血這麽流著,無異於自殺。
那男子只是笑著盯著沈塵,說道,“你不用自責,我本就對你心懷不軌……”說著他猛咳了幾口,沈塵看見他咳出的血。
手指也在不停顫抖,她就站在不遠處,可卻怎麽也不敢挪動腳步。
“是我犯了錯,該向你”恕罪的……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沈塵打斷。
她捂著耳朵,無力地蹲下神,念道“不是,是我先開始的、我記得的,我把你認錯了,我把你當做是新舟他……”
“我不知道怎麽回事?我沒有喝酒,也沒有生病,為什麽你出現的時候,我看到的是新舟,他的臉,他的聲音,都是新舟!”
沈塵陷入了自我懷疑中,周瑜抱著她,低聲安慰道,“沒事,沒事,我們會查清楚的,塵塵,相信我。”
她一遍遍在她耳邊說著鼓勵的話。
翌日醫院
早上六點,天還是灰蒙蒙的,周瑜昨晚在醫院一直陪著沈塵。
“阿瑜,我不想見他。”
喻新舟在看到那些新聞後,第一時間吩咐助理,將所有的報道全都封了,甚至向那幾家最先報道的媒體發了律師函。
“知名音樂人沈塵劈腿”、“知名音樂人出軌,深夜趕往醫院”……一大早,亂七八糟的新聞盡管已經搜索不到相關標題,可還是有些照片在偷偷傳播,那些標注著高清原圖,將沈塵的臉、衣服拍的一清二楚。
周瑜昨晚其實也給賀幾道打了通電話,道,“賀哥哥,有個事需要你幫忙……”
賀幾道倒是沒想到周瑜會主動要求自己幫忙,很是爽快地答應了。
她隻想在最短時間內,將此事影響降到最小。否則,這件事,到最後,只會是沈塵受傷,她擔心她會想不開。
喻新舟連夜的飛機趕了回來,此時他也是沒想到,沈塵竟會出事,他第一反應是有人在背後故意設計自己,這才讓沈塵遭難。
周瑜推開門,正好聽到喻新舟對著助手吩咐道,“嚴膺,立馬帶人去給我查,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在背後搞我。”
聽到開門的聲音,他還以為是沈塵,理了理衣袖,轉身的一刹那,笑容停滯,有些冷淡,“塵塵不願意見我?”
“嗯。”周瑜回道。
她和他本就不熟,也只有沈塵這一個聯系。
“當當當——”一陣高跟鞋的踢踏聲傳來,在醫院走廊顯得格為刺耳。
“新舟,聽說二哥他出事了。”胡欣欣拎著手提包,飄帶襯衫搭配半身裙,從頭到腳,都是精心打理過的。
喻新舟見著她,屬實沒什麽好臉色,甚至比陌生人更冷漠。
“二哥的事,與你無關。”喻新舟回道。
胡欣欣攥緊了包帶,抬頭道,“新舟,你就這麽愛那個女人嗎?她勾引二哥,之後又傷了二哥,你都可以原諒?你難道忘了,是你說的,二哥對你有養育之恩,你要讓他余生平安。如今,就為了一個女人,你就可以置二哥生死與不顧嗎?你_”
周瑜只見那位喻夫人話還沒說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就被喻新舟甩了一巴掌,他眼裡滿是凶殘,道,“胡欣欣,我警告你,不要多管閑事,否則,我立馬送你那老父親上天。”
胡欣欣捂著臉,看著喻新舟,不由更加失望,“喻新舟,我原以為你起碼有一點為人的善念準則,可沒想到,你竟也是個忘恩負義的混蛋。”
她不由留下一串淚,轉身,就聽她問護士,“你好,請問元和是在哪個病房?”
“小姐,您不要著急,我幫您查一下。”那護士見她哭了,連忙道。
病房裡,沈塵沉默地看向窗外,那裡什麽都沒有,只有一望無際的灰白,今天的陽光都有些吝嗇。
周瑜就這樣一直在病房裡陪著她。
她說,“阿瑜,我該怎麽辦?……我是個壞人,是殺人凶手,是我拿刀捅的他。”
周瑜很想勸她好好睡一覺,從昨晚到今天,她從沒有一刻安睡,整整三十多個小時,她精神高度緊張,這樣下去,她身體會吃不消的。
這時,喻新舟進來了病房。
“塵塵——”
他只是叫了聲她的名字,沈塵就無法安靜,她像瘋魔了般痛苦低嚎,嗓子裡的嗚咽,猶如待宰的小獸,漫無方向地撞了個頭破血流。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求求你了,新舟……”
她悲戚又無望地喊著他的名字,哀求著他不要上前。
喻新舟心在滴血,他攥緊了拳頭,深刻地感覺到無力的痛楚。
這種痛已經許多年不曾出現了。他是喻新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