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樓大堂內。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呆若木雞,神情恍惚,宛若夢中。
高中第一名解元之人……還真是蘇陽!
門丁們舉著的橫幅上,白紙黑字寫得分明,他們沒有看錯,貢院也不可能搞錯第一名解元的名字。
可是,這怎麽可能呢?
眾人面露震驚之余,心中又滿是茫然。
蘇陽的確在考場上做了各種美食,而且每次考試也都提前交了卷,可就是這麽一個視鄉試為兒戲的人,怎麽會高中第一名解元呢?
太不可思議了!
盡管眾人心中不信,但事實就擺在眼前,不得不信。
廣大吃瓜群眾們,消化完這一令人震驚的消息後,當再次轉眸看向蘇陽時,眼神早已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他們眼中的鄙夷,早已消失得一乾二淨,轉而換上一抹毫不掩飾的崇拜與羨慕,並透著濃濃的恭維之色。
更有人不顧尷尬地笑道:“早就聽聞蘇公子大才,此次鄉試,果然高中第一名解元,在下著實佩服……”
有人開了頭,立即就有人跟隨:
“蘇公子明明身懷大才,卻如此低調,這才是真正的高人啊!不像某些人,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能奪得解元似的,到頭來不過只是一個笑話。”
“……”
霎時間,大堂內大部分吃瓜群眾,都圍在蘇陽身旁攀談著,笑聲一陣陣傳來,聽在李子與劉向耳中,卻是那麽的刺耳。
猶記得,這群人之前也是如此恭維他們的,可現在……
兩人同時搖了搖頭,不約而同看向對方,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落寞與淒涼。
他們彼此爭鬥了那麽久,最後的結果卻是……同病相憐!回想起方才的經歷與言談,那還真是一個笑話。
蘇陽身為當事人,對高中第一名解元之事,還是頗有些驚喜。
在他的預估之中,他一定可以中舉,而且還能排進前十,但卻沒想到,直接給他搞了個第一名,解元的名頭果然夠風光。
“蘇解元,恭喜恭喜啊!這是捷報,還請蘇解元收好。”
這時,負責鳴鑼的門丁走上前來,一臉笑呵呵,雙手遞來一個大紅燙金的帖子,上面有“捷報”兩個金字!
所謂“捷報”,就是一個中舉的憑證,或者說是“學位證書”,上面寫著中舉之人的基本信息,並加蓋了大印。
而門丁口中“蘇解元”的稱呼,是由蘇陽的姓,以及解元兩部分組成。蘇解元,是對蘇陽的一種尊稱。
這種尊稱,幾乎每場考試都有。
比如縣試、府試、院試的第一名,分別叫做縣案首、府案首、院案首,若蘇陽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名的話,他就能得到“蘇案首”的尊稱。
可惜的是,縣試、府試、院試都是由原身參加的,原身水平有限,從未考過第一名。
“有勞!”
蘇陽笑著接過捷報,打開隨便掃了一眼,沒有發現問題這才放入荷包。
旋即拿出大把銀票,打賞給報喜的門丁,門丁們都高興壞了,連連道謝與道喜,最後歡天喜地而去。
至此,“鳴鑼報喜”的節目結束。
同一時間,濟南府府衙,貼出了完整的鄉試榜單。
連同蘇陽在內,所有考生都奔向府衙,途中有人歡喜,有人擔憂,有人期待,也有人祈禱。
但這注定是一個“喜少悲多”的局面。
因為此次鄉試隻錄取了五十二名舉人,而參加考試的考生卻足有三千多。
……
……
轉眼,三天過去了。
時間一晃而過。
第四天早上,蘇陽收拾好行李,離開鴛鴦樓,開始踏上返回登州府的路。
在這三天中,有四件事值得一提:
第一件,那劉向倒也願賭服輸,砸下重金,邀請鴛鴦樓原有的房客免費吃住了整整三日。蘇陽之所以三天后才啟程,就是為了不浪費。
第二件,蘇陽去見了主考官許延良,以及朝廷派來的欽差,許延良對他和顏悅色,欽差則說,要將他的詩詞推薦給當朝皇帝……
第三件,正式放榜的當晚,蘇陽就發現,他居然可以主動修煉“長生仙法”了!盡管修煉起來有些吃力,也幾乎吸收不到什麽靈氣,但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進步!不過,為什麽忽然間就能修煉了呢?該不會是因為中舉了吧?蘇陽想不明白。
第四件,放榜後第二日,蘇陽在城中閑逛時,在一個首飾攤上意外發現一枚鳳釵,這釵子居然散發著微弱的靈氣波動!它通體木製,鳳頭龍身,黝黑,外表還還有些髒,釵體上鏨刻著兩個篆體字——龍鳳釵。能散發靈氣波動的東西,一定不是凡物,蘇陽花了三百文直接買下。
第四天開始。
返回登州府的路上,蘇陽優哉遊哉。
因心情不錯,途中偶然遇到美景,他就停下來欣賞一番,導致整個歸途足足耗費了十三天左右。
……
登州府。
姑余山北麓。
近段時間天氣驟寒,從昨晚開始,飄蕩的大雪就沒有停過,天地間白茫茫一片,路上的積雪足有半尺厚。
山居別墅。
別墅第一重院落中,左邊是一大片湘妃竹,右邊則是一片梅林,梅林中有一座涼亭,可供人休息、賞梅。
這天早上,秦月娘顧不得漫天的大雪,帶著茜梅與映雪兩位侍女,還有一堆小丫鬟,緩步走向那四面透風的涼亭。
秦月娘走在前面。
只見她鬢發如雲、珠釵滿頭、齊眉劉海、雙眼明亮、櫻桃朱唇、容貌秀美, www.uukanshu.net那極具少女感的俏臉被凍得有些紅;她上身穿著綠色軟緞抹胸,微微隆起,上面繡著精美的花朵圖案;下面則是一襲及地的大紅百褶羅裙,勾勒出窈窕纖細的身段兒;因為天冷,且又出門在外,她外面還罩著一襲紅色狐裘大衣,大衣邊緣有一圈白色蓬松的軟毛。
秦月娘身後,左邊跟著茜梅,右邊跟著映雪。
兩女身後則是一群小丫鬟。
茜梅身材嬌小,她內著一套寬松石榴長裙,長長的裙擺上繡著一朵朵凌寒綻放的臘梅,外面同樣套著一襲紅色狐裘大衣;她擁有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一半盤在頭上做了個美美的發髻,同樣也是珠翠滿頭,另一半則披肩傾斜而下;她那張娃娃臉也凍得有些紅,看起來像是一隻紅彤彤的蘋果,讓人想咬上一口。
映雪乃是武修,而且還是宗師,她是不怕冷的,所以還是那副女俠裝扮,黑色緊身衣、黑色窄袖外套、黑色百褶長裙,纖腰上點綴著一條紅色的宮絛,看起來英姿颯爽。
“小姐,我們真要在這裡賞花麽?內院也有梅花啊。”茜梅看了眼四面透風的涼亭,總感覺有些冷。
“內院的梅花我都看膩了,還是這裡的好看。”秦月娘當先走進涼亭。
茜梅跟了進來,笑道:“在這裡賞花也好,一旦蘇公子的消息傳回,我們就能第一時間知道啦。”
秦月娘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貓咪般,回頭瞪了茜梅一眼:“誰說我來這裡是為了聽他的消息?我是來賞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