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解釋道:“朱鴻儒是在西市的巷子裡一處廢宅裡找到的，找到時已經斷氣了。”

　　韋成賢急忙說道:“陛下，他一定是被張獻忠的人殺了！”

　　“京城府尹呢?查出凶手是誰沒有?”

　　士兵顫顫巍巍地說:“目前正在調查中，最近京城科舉來京的人非常多，想要查清楚沒那麽容易。”

　　朱元璋攥緊拳頭，心中已經有了目標。

　　“竟然敢在天子腳下殺人，這些人活夠了是吧！紅娘子呢！”

　　李岩提醒道:“陛下，紅娘子不在京城。”

　　朱元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派遣紅娘子去了山西。

　　“查，給朕查！一定要把凶手給朕繩之以法！”

　　“是！”

　　台下的考生議論紛紛，他們都怕這凶手會對他們下手，他們可是剛剛成為進士，可不想還沒入朝為官就客死他鄉啊！

　　朱元璋看向眾人拋出新的問題，“你們之中誰能斷此案，誰就是金科狀元！”

　　“把朱鴻儒的屍體抬上殿來！還有，把吳又可也叫來。”

　　沒一會兒，朱鴻儒發臭的屍體抬進了大殿，所有人捂著鼻子，有的甚至直接當場吐了起來。

　　牛金星側著身看向屍體，一時間也不清楚李自成這是搞哪一出。

　　吳又可帶面罩和手套，現場查看了屍體的狀況。

　　他的神情從平淡到有一絲驚訝。

　　正當他想要匯報屍檢結果時，朱元璋叫停了他。

　　他看向眾考生再次問道:“你們之中就沒人接手此案?朕可是提醒你們，只要查出凶手是誰，誰就是今天殿試的一甲狀元！”

　　台下考生望而生畏，一個個低著頭捂著鼻子不敢上上前。

　　韋成賢雙眼含淚的站出身。

　　“陛下，學生願意！”

　　朱元璋招了招手示意他查看一番。

　　韋成賢走到屍體面前跪下磕了一個響頭嘴裡念叨著:“朱兄，走好。”

　　他掀開白布檢查著屍體上的刀傷，腦海裡已經模擬出朱鴻儒遇害時的模樣。

　　朱鴻儒前胸中了一刀，其他部位沒有傷口，傷口呈外翻狀，並且傷口處只有少量得黑色血痂。

　　朱元璋看著韋成賢的表現微微點著頭，尋常人見到屍體早就嚇的雙腿發軟，更不要說檢查已經死了七天的屍體。

　　過了一會，韋成賢心中大概有了方向。

　　他跪在地上說:“陛下，朱兄是被韃子殺的！”

　　“何以見得?”

　　韋成賢解釋道:“刀口很短，這幾日我在京城，發現普通人家用的大多數都是菜刀和砍柴刀，短刀大順軍隊根本沒有配備，這讓臣想起蒙古的殺羊法。”

　　“殺羊法?什麽殺羊法?”

　　韋成賢解釋道:“在胸口劃開小口，然後把手指塞進去，掐斷羊的血管，這樣血就不會從傷口流出。”

　　吳又可隨即解釋道:“陛下，臣剛剛檢測也是看出了這一點，這種殺人手法十分巧妙，血液會在體內積壓，充滿整個胸口，而傷口處並不會溢出血液，這種殺人方法確實是北面韃子的不見血殺人法。”

　　朱元璋皺起眉頭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那這麽說，還有其他考生被殺?”

　　“來人，派人搜查京城周邊，給我搜！”

　　朱元璋一聲令下，城外的士兵封鎖完整個京城，開始在京城周邊搜尋。

　　一直到晚上，數萬人將整個京城附近能搜尋得地方全部搜完。

　　京城禁軍首領手裡拿著一份名單回到了金鑾殿。

　　此時的考生已經開始疲倦起來，可是他們沒人敢說自己累，他們到是希望李自成能把他們安排在皇城裡暫住一段時間。

　　“陛下，全軍今日搜尋出八十六具屍體，其中參加科舉的考生有七十三人，還有一些無名屍體。”

　　朱元璋急切地問:“他們都是怎麽死的?”

　　“都是刀傷，一模一樣的刀傷！”

　　朱元璋來回踱步，他沒想到這些韃子偷偷摸摸在背地裡竟然殺了這麽多人。

　　而他們大順軍竟然全然不知，不過這也怪罪不到他們頭上。

　　“這些考生大多數都是死在城外，城內死的只有幾人而已。”

　　朱元璋勃然大怒，“給我搜，給我抓！凡是外地來的人一個個給我查！勢必要將這些人都給朕找出來！”

　　“臣遵旨！陛下！”

　　朱元璋安撫著所有考生說，“諸位學子莫要驚慌，現在全城已經戒備，你們要是有不安心得可以在宮內住下，等抓到凶手之後再離開也不遲。”

　　“謝陛下恩典！”

　　朱元璋看向魏藻德，“魏大人，就勞煩你安排他們住下吧。”

　　魏藻德猶豫一下說， “陛下，臣覺得…”

　　“嗯?魏大人，照做去就行，給這些考生安排房間衣物和食物，不可怠慢。”

　　魏藻德心領神會，“臣，遵旨。”

　　考生走後，李岩和牛金星紛紛勸說李自成要注意身體，好好休息。

　　“李岩啊，你說如何才能將這群細作一網打盡?”

　　李岩沉思片刻，“陛下，按理說，這些細作很有可能早在幾年前就進入了中原，北面我們大順軍部署嚴密，他們想要約過長城進入關內十分困難，臣猜測這些人應該是走水路來的大順。”

　　“登州那邊難道沒有布防嗎?”

　　牛金星解釋道:“陛下，這群細作大多數都是漢人出身，他們對關內十分的了解，我大順就算布坊再好，也防不勝防啊。”

　　“韃子不可怕，這群投勞韃子的漢奸才最可怕！”朱元璋惡狠狠地說著。

　　他是想不明白這些漢人為什麽熱衷於幫助蠻夷之族，而且滲透的如此嚴重，想要連根拔起幾乎不太可能。

　　朱元璋心裡萌生了派遣奸細去北方打探消息。

　　可是據他所知，漢人除了將領投降過去會受到優待意外，其他人過去只能成為奴隸，派人過去打探消息無異於羊入虎口。

　　這一場間諜之戰，大順必定是處於劣勢，這是無法避免的。

　　“陛下，臣有一計可以抓住這些細作！”

　　朱元璋打起精神問:“什麽方法?”

　　“這方法雖不能將這些人一網打盡，但是可以找出一部分，打壓他們，而實施這一計劃，今天的追捕行動必須先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