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麽都是素菜?”天策玄君皺著眉頭道。
“師兄,你們不是道門之人嘛,所以......”孟王孫小心地解釋道。
“其實道門之內也多有不同派別。天玄道並非苦修戒欲的派別。不僅吃喝無有限制,是否娶妻婚嫁也無限制。”天策玄君解釋到。
“慚愧慚愧。之前我碰到一個軒雲道的朋友,他的吃食限制甚嚴。我以為同屬道家,也會一樣。是我見識孤寡了。老喬,你快去告訴老板,把所有好的葷菜也都上來。順便把這裡最好的酒拿來。”
喬大腳答應著離席。
等到喬大腳返回,高夫子與孫元也被一同帶了進來:“公子。”隨即兩人就看到了在座的妙天心與天策玄君。妙天心是公子心心念念的姑娘,這一位白衣道者又是誰呢?
孟王孫連忙起身:“師兄,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兩位也是我的隨從。這一位是鐵算無敵高夫子。”
“鐵算無敵?這稱號倒是霸氣。”天策玄君微微頷首。
“哈哈哈,這位高夫子呢,鐵算盤一打,無論多複雜的帳目都能很快算好。因此叫做鐵算無敵。實不相瞞,家父在多地都略有產業,我是一邊遊歷天下一邊替家父巡看各處產業。要想一到地方就把帳目核算清楚,這件事情就非得高夫子不可了。”
說著孟王孫偷偷瞟了妙天心一眼,妙天心的表情神色卻並不見什麽波動。
這一舉動自然難逃天策玄君之眼,心道:你小子啊,是有意無意展示家中資產,可惜啊可惜,對別的女人或許有用,對天心師妹嘛......心裡這麽想著,同時很客氣地向高夫子道:“佩服佩服。”
高老夫子連忙作了個揖:“哪裡哪裡,是公子賞飯而已。”
孟王孫接著又指著孫元道:“這位叫做孫元,精通鷹爪,是我的保鏢。雖然與師兄你相比肯定有所不及,但一路上也多虧了他收拾那些強盜宵小,我們才能平安的四處走動。”
孫元則是雙手抱拳向天策玄君行了一禮。
天策玄君亦以相同的禮數還之。
孫元道:“不知道這位大俠怎麽稱呼?”
孟王孫正要向他們兩人介紹天策玄君,突然想起師兄確實一直未告知自己真實姓名,便緘口不言,決定默默聽著就好。
天策玄君微微皺了眉,頓了頓還是道:“在下玄真,天玄道中人。”
孫元聞言先是一愣,然後突然熱情地拱手道:“久仰久仰。”
妙天心與天策玄君互換了一個眼神:還真是個客套的江湖人。
接著眾人入席,酒菜又至。除了妙天心推辭不受,其他人都是酒入黃腸。觥籌交錯間,氣氛越趨熱烈,大家交談甚多。天策玄君、妙天心看似隨意,卻都謹慎作答。
本來還算有些酒量的孟王孫一直喝到有些晃晃悠悠,可有一個關鍵的問題沒有問,他絕不能這麽輕易地倒下。
只見醉醺醺的他“親密”地一把攬過他的“好師兄”,將嘴貼到了師兄的耳畔低語道:“師兄,你和師妹,你和師妹的、關系,如、如何?”
天策玄君紅著臉也攬住了孟王孫的肩膀,同樣貼著孟王孫的耳朵低聲道:“喜歡我師妹,你,你要加油。”
妙天心耳朵甚尖,這兩個醉漢的聲音又哪能控制好,這一番對話入耳,不由也紅了臉。
也醉了七八分的孫元不明原因,見是見到妙天心臉紅,便拍掌大笑:“你們看,我們喝酒的臉紅,妙姑娘沒喝酒也臉紅!”
這一下子,妙天心臉更紅了。
孟王孫不樂意了,順著酒勁吼道:“吵什麽,妙姑娘臉紅那叫好看。”
“嬌若桃李,燦似紅霞~”也醉得不輕的天策玄君隨口接道。
聽到師兄的讚美,妙天心更開心了,強忍了幾次笑意,還是故意岔開了話題:“師兄,別再喝啦,你都醉了!”
然而直喝到皓月高懸,這一場酒席才告結束。妙天心扶著步履蹣跚的天策玄君向已經醉倒在桌上的孟公子告辭,隨即便離開了。
路上,妙天心關切道:“師兄,你喝了那麽多酒沒事吧?”
滿面通紅的天策玄君笑著朝妙天心搖了搖頭,然後,就吐了......
醒來後的孟王孫是不開心的。三個隨從都給他匯報了昨晚的糟心情況。
喬大腳說玄真與妙天心昨天晚上吃飯的時候多次眉來眼去;高夫子說追姑娘是技術活,誇個臉紅,公子你明顯就敗下陣來;孫元說昨晚公子你醉了以後,妙姑娘扶著她師兄回去的,兩人狀似親密,肢體語言不會騙人。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講得孟王孫頭都大了。
雖然知道了師兄應該是“勁敵”而不是“大舅子”,自己呢也應該是大大落後了,不過孟王孫顯然不是那麽容易服輸的人。
“論相貌,師兄那麽平凡,我怎麽也比他有一點點優勢。論家產,我勝他何止千萬倍。我怎麽會輸!”
喬大腳卻很不客氣地吐槽:“相貌呢,有優勢、但不大。再說,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也許妙姑娘就是喜歡玄真這一款的呢。至於家產麽,贏的自然是公子,不過我看妙姑娘對這些東西似乎並不在意。所以我看那,公子你懸得很。”
不待孟王孫回應,高夫子緊接著道:“是啊是啊。昨晚一談,玄真見識廣博、天文地理無所不通,胸襟氣度更是不凡。公子你......”
“我怎麽樣?”孟王孫不高興地盯著高夫子。
豈料高夫子一點不看臉色:“哎,實在是略遜一籌。”當然,這是從孟王孫的角度來看。於高夫子來說,他已經給足了公子面子。
“兩位老前輩說得對。”孫元竟也附和,“昨晚他隨便說了一點武學上的見解,就讓我茅塞頓開、受益匪淺。雖然現在沒什麽名氣,但肯定是個真材實料的高手。”
喬大腳又插話道:“對嗎對嗎,就這麽個高人被公子你這個三腳貓連打兩拳,既不還手也不放在心上。說明前面是他讓你,後面是他饒了你。完全是大俠風范。現在的小女孩最愛這一款了。”
孟王孫徹底惱了,從座椅上站起來喝到:“你們一個一個的,到底是領誰的錢、吃誰的飯,就不能想你們公子一點好?”
眼見孟王孫真的怒了,三人才閉口不言。
孟王孫怒氣滿滿地圍著三人繞了一圈,繞完後,怒氣似乎消散了不少。半晌,孟王孫又一屁股坐了回去,悶聲道:“那你們說說,我現在已經落後了那麽一大截,應該怎麽辦?”
高夫子試探著問道:“差距如此之大,公子你還不肯放棄?”
“當然了。”
“那就分明的暗的兩條路。”
“哪兩條路?”孟王孫來了興致。
“明的自然是公子你現在開始勤修文武、陶情養性,以此來正面勝過玄真。不過恕我直言,若無奇遇,公子百十年恐都不及現在的玄真。”
“哼,少小看本公子了。”雖然高夫子說得好像很對,但孟王孫還是有些不服氣,又追問到,“那暗的呢?”
“暗的嘛。那自然是除去玄真這一勁敵了。”
孟王孫大怒道:“高夫子啊高夫子,你真是心黑得夠夠的,就因為是情敵,就要下此毒手嘛。你當我孟王孫是什麽人。”
高夫子連忙解釋到:“公子莫急,若是不除去,那我們就想辦法把他從妙姑娘身邊調開。而公子你日夜相陪左右。所謂異地情薄、日久生情,此消彼長之下,公子勝券在握。”
孟王孫的神情這時才緩和了下來:“高夫子你的提議雖然不錯,不過會不會不夠光明正大,何況又要如何將玄真調走呢?”
“哈,湊巧了!天玄道在江湖中也有些對外的生意外來,老夫之前在其他商家手下做帳房時,剛好也就做過相應的帳目, 也因此結交了幾位天玄道的人,就連長老裡面也有我認識的。以玄真這樣沒名氣、年紀也就三十、四十的,想來在天玄道應該職級不高。只要高層發話派他到其他地方公乾或者調回派門修煉不就可以了。”
“這......”此計聽著可行,但孟王孫還是有些猶豫。
孫元也勸道:“公子,我覺得高夫子的計劃好。派玄真公乾,對他這麽有才能的人也許就是一個成名的機會。調他回去修煉,也許可以讓他的修為更上層樓。其實對玄真來說也都是利好之事。這樣公子就無需心有愧疚了。”
“老喬,你說呢?”
老喬對於高夫子、孫元兩人的做法非常不以為意,但還是回答道:“但憑公子做主。”
孟王孫低頭思考了一會,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抬首道:“高夫子,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辦了。務必要給玄真師兄一個好去處。至於經費嗎,有多少花銷都給報銷。”
高夫子連忙拍著胸脯打保票道:“公子請放心,交給我就好。”
日上三竿,天策玄君才剛剛酒醒。妙天心不僅為他打來了洗漱的熱水,連午飯都已備好。
“哎,沒想到昨天還是我照顧你,今天就成了你照顧我。這一人一次,剛好扯平。”
妙天心也笑:“我是中毒,有性命之憂;你不過就是酒喝多了。這樣也能扯得平?”
“哈哈哈,我們師兄妹之間,哪裡還用分得那麽清楚!”
心情大好,連飯菜吃起來都特別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