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明,琨環梳妝一番便由母親帶著去了衫家。
衫家的帖子兩日前便到了衫藍煙手裡,她想著也是許久未回衫家去看看,便欣然接了。她是族中長輩看著長大的,雖然父母已不在了,族中的長輩對她也是多有牽掛。
衫姍的母親雪凌霜來自曾煊赫一時的雪族,雖然大戰之後沒落了,但雪族秘術強盛,連炙陽火術亦可破除,因而雪凌霜嫁入衫家,在外人眼裡並不算高嫁。雪凌霜只有衫姍這一個女兒,自然也是用心將秘術傳於了衫姍。
衫藍煙和琨環剛到衫家門前,雪凌霜身邊的神侍便笑盈盈地迎上前,恭恭敬敬將二人往內院引。
衫藍煙自小在衫家大院長大,對家主府的布局自然也是了然於胸。堂兄衫梓迎娶雪凌霜、繼任家主之後,雖然翻修過,但大體還是如此。
不一會兒,衫藍煙和琨環就在神侍的引領下來到了雪凌霜的院內。剛跨進正廳,熟悉的女聲便傳來了。“藍煙,可把你們等來了。”
聞聲,正是雪凌霜。衫藍煙攜女輕施一禮,後者也攜女回禮。
剛坐下,衫藍煙便開口道:“嫂嫂,你神采依舊,看上去竟隻似姍兒的長姐。”
“瞧你說的,你才是風采不減當年,整個衫家有一半的美都跟著你嫁去琨族了。”雪凌霜也接話道。
聞言,堂上幾人都笑了起來。
都是陳年舊事了。當年衫藍煙和堂兄衫梓皆是個中翹楚,又有一道長大的情誼,無奈衫梓被寄予繼任家主的厚望,需要迎娶一位更有名望的妻子,而衫藍煙也是極有主意的,看上了內外兼修的琨嶄。自此,再是青梅竹馬之意也都湮滅在時間的縫隙之中了。
雪凌霜曾對衫藍煙有過介懷,時過境遷,二人皆為人母,且如今,二人之女皆與虞家子弟緣份匪淺,他日或將成為妯娌,想到此處,便也記不起什麽塵封舊事了。
“對了,小環和虞舷的婚事預備在今年辦嗎?”雪凌霜抿了口茶問道。
琨環心裡一緊,躲不過了,她明日定要和虞舷說個明白。她心裡有了小風,而小風的出現也讓她明白了自己真正的心意。
衫藍煙看了一眼低頭不言的琨環,笑答道:“還得看孩子們的心意,我們做長輩的也只能乾著急不是?”
衫姍坐在琨環旁,牽起她的手打趣道:“小環,你怕不是想讓我這個做姐姐的先進門吧?”
“姐姐倒是極懂我,我和舷總歸要等虞墨大哥先娶姐姐進門。”琨環隻得接話。
後面的話琨環是一句都沒聽進去,不過也能猜到,今日嬸母盛情相邀恐怕也只是為了聊這婚事。
雪凌霜設宴款待了衫藍煙母女,又邀來了幾位衫家族老,談天說地直到快晚飯時分。原本雪凌霜想留她們用晚膳,還是衫藍煙覺出女兒的不自在,推說家中還有事,禮數周全地道別。
回去的路上,衫藍煙倒是再沒提婚事,只是問了許多關於小風的事。
琨環心裡明白,母親已經洞察了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