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晉大王爺的貼身隨從何翼,自認為了解他家王爺,在拿去的藥裡面擅自加了點料。
徐顏並不知何翼的這些小動作,見他拿了藥往飛雪苑去了,放下心來,閉上眼,不多會兒便睡著了。
何翼拿上藥,才剛到飛雪苑門口,便聽到了屋內傳來乒乒乓乓砸東西的聲音,還以為是那個女人又在作死,頓時火氣噌地一下就上來了,大步跨入院中就要訓人。
就見肥婆一臉得意地從屋內出來,出來時還朝屋裡的人狠狠地啐了一口。
“怎麽回事!”何翼皺眉問。
肥婆一見是王爺身邊形影不離的紅人何翼,滿身橫肉的肥臉立馬堆上笑:“呦,這不是何大人嗎,怎麽勞您親自過來了,可是晉王殿下有何吩咐?有事您叫個奴才來喊一聲就行,何必勞您大駕呢,這地兒晦氣……”
肥婆今天是真真正正地看到了晉王爺,晉王比別人說的更要風神俊朗,想著自家那個嬌滴滴模樣姣好的小孫女。
那可是她花了大價錢培養的,還特意讓她識了不少字。
本來沒進晉王府的時候,害怕晉王爺那殺人不眨眼的凶狠勁,她還著實不敢。
可今兒個她是親眼所見,晉王殿下長得如此俊俏,關鍵這後院也太乾淨了,連一個通房妾室什麽的都沒有。
所謂富貴險中求,她得尋個機會和管家去說說,孫女兒要是能在王爺面前伺候個筆墨什麽的……
若是哪天萬一入了晉王爺的眼,收了房,做了晉王爺的侍妾……
嘿嘿,肥婆想想都美。
何翼慢下腳步斜了緊閉的屋子一眼不答反問:“那女人死了沒有?”
肥婆朝屋內斜睨了一眼:“沒呢,命硬得很!江大人啊,奴婢跟您說,這徐顏命太硬,一出生就克死了自己的生母!和王爺大婚當天竟然出了這麽大的事兒,害得王爺也差點……”
沒錯,這個可惡的女人,一出生就克死了自己的親娘,剛與王爺大婚,就來禍害王爺了!
何翼對於在藥裡加的那點東西立馬覺得一點沒加錯。
肥婆還在那裡喋喋不休:“唉,咱老鎮國公啊,是個好人,怎麽生的女兒就……”
“倒是咱們夫人心慈,這幾年也沒虧待她半分,每天好吃好喝地養著,我那小孫女也是個心善的,總是勸她,可她倒好,真是丟人……”
“行了,哪來那麽多廢話。”何翼打斷肥婆的聒噪,把手中藥往她手裡一扔,“王爺吩咐我拿來的藥,你拿去給她用。”
肥婆立即接過藥,頓時雙眼發光,難怪世人都說晉王府地上的一棵草都要比別人家的精貴,瞧這小小的白玉瓷瓶,通體無一絲瑕疵,光這瓶子就值不少錢,更不用說裡面的藥了,絕對是好東西。
呸,這麽好的藥給這個蠢女人用,那不是糟蹋嗎!
她寧願扔了也絕不給她用,讓她好好受受!
於是肥婆徑自往自個兒袖子裡一揣。
何翼沒有看到肥婆的小動作,頭也不回就出去了。
這院子,多待一刻鍾他都不願,正如肥婆說的,晦氣。
屋內的齊鳶臉色蒼白得如同外面的飛雪,甚至連喘氣都覺得渾身如針扎一般疼。
他雖然與徐顏互換了身體,但耳力仍保留著(李箴音:我 CNM,我怎麽什麽也沒有!!!),自然是聽到了何翼與肥婆的對話。
徐顏會讓何翼送藥來,雖說有些奇怪,但齊鳶稍微一想就明白過來了。
徐顏如今霸佔著他的身子,縱然她這十八年來在鎮國公府是扮豬吃老虎,可一後宅女子哪有那個應付朝堂內外的本事。
她能送藥過來,不就是想求他,在幕後給她出謀劃策嗎。
呵,倒也還沒蠢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齊鳶明白身上的傷必須得用藥才能好,沉聲對外喊道:“肥婆,把藥拿來。”
肥婆毫不客氣砰地一聲打開門,走到床前,雙手叉腰:“什麽什麽藥?”
齊鳶瞥了一眼她的衣袖,將蒼白的小手往肥婆面前一伸。
“王爺讓何翼拿來的藥,自是給我用的,怎麽你敢私吞不成?這裡可是晉王府,私吞王府的東西,你是不想要你這條狗命了嗎!”
“呵,老娘聽不懂你說什麽。江大人那是過來看看你死了沒有,好替你收屍!怎麽,徐顏,你以為王爺會在乎你的死活,讓江大人親自給你送藥?做夢去吧,你!王爺若要在乎你,幹嘛剛來的時候不帶藥過來,還讓江大人特意再走一趟?你以為自己是哪根蔥啊。”
齊鳶懶得和她廢話,瞧準角度一扯,肥婆都沒看清他是怎麽扯了她袖子的,就見白玉瓷瓶從她的衣袖裡掉了出來。
齊鳶雖半躺在床上,但隨手一接,便穩穩將瓶子接在了手中。
肥婆看得目瞪口呆:“你你你,你剛才是怎麽拿到手的?”
齊鳶眼皮都未抬一下,周身彌漫起森冷寒意:“滾出去!”
聲音雖低,但肥婆在這一刻,卻偏偏感受到了通體的冷意和殺氣,幾乎蔓延到她的前胸後背,讓她忍不住周身顫抖了幾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樣的氣場,肥婆此生只有在兩個人身上感覺到過。
一個是三日前將徐顏扔下水的晉王齊鳶,一個是十八年前夫人難產而亡時的鎮國公。
可如今,她卻在這個瘦弱得似乎下一刻便會死掉的廢物徐顏身上感覺到了。
這屋子太邪門,肥婆趕忙出了屋。
齊鳶一把扯開身上的衣服就要上藥,只是當他看到胸前那峰巒疊起,雪肌如玉的凝脂時,瞳孔又是猛地一縮,眼睛立即閉上,原本蒼白的臉染上了一抹嫣紅,就連耳朵尖都染上了緋色。
氣得恨不得將手中的白玉瓷扔出去。
糾結了片刻,齊鳶閉著眼給自己上藥。
只是,那藥粉一灑到傷口上,疼得齊鳶倒吸了數口涼氣,沾染了藥粉的傷口如同火一般灼燒起來。
額頭豆大的汗從蒼白的額頭滾落。
他驀地睜開眼,連眼前的風光也顧不得就去檢查手上的藥。
這一瞧之下,齊鳶直接將瓶子扔了出,白玉瓷瓶頓時被摔得粉碎。
徐顏,這個惡毒的女人!
不致他於死地,她是不甘心是吧,竟然用如此拙劣的手段來對付他!
竟然下作得在藥粉裡加了辣椒粉!
虧他還以為她長了腦子,沒想到竟是長了副蛇蠍心腸!
可是這屋子裡除了一片狼藉的破桌椅,沒有水,此刻他周身無力,根本不可能起身去打水清洗傷口。
額頭冷汗滴滴答答滾落,齊鳶氣得胸口一抽一抽地痛,額頭迅速滾燙起來,人也漸漸有些昏昏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