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時辰已經不早了,蘇婉秋便催促夫君趕快回家,還不忘寬慰他道:“良人不用惦記我,奴家就在娘家小住幾天就回去。”
李公佐點點頭,看到房間裡就剩下夫妻兩人,就忍不住抱住妻子親昵地貼了貼臉蛋兒。
等告辭別了新婚妻子蘇婉秋,李公佐這才邁步離開後院,邁步往儀門而去。
李公佐作為蘇府女婿也算是半個家人,而且他對進出蘇府的路也算熟悉,就揮手拒絕婢女引路的好意,
迎著皎白的月光,背著雙手大踏步前行,可剛走沒多遠他就感到腹中一陣疼痛。
好像有些想要出恭。
於是,李公佐觀察了下四周方向,便在前面石橋旁拐了一個彎,向距離最近的茅房疾步走去。
不多時,他就尋到一處牆角旁的茅房,而正當他在茅房小隔間裡方便時,就聽見茅房外快步走進來兩個人。
其中一個年輕點的男人對另一人說道:“唉,六哥兒,你慢點。上次你說的事是真是假?”
“當然是真的了,”接著另一個有些沙啞的男聲壓低聲音說道:“我聽姚娘子房裡……說的,那騷娘子天天要靠角先生……”
接著,聲音就有些含含糊糊聽不清楚。但李公佐大大概能知道,這兩個下賤仆人嘴裡吐不出什麽好話。
李公佐聽到這些私密的信息,心想第一次見那姚蕊姨娘時,就覺得其目光有些太過露骨,果然……
接著他屏氣凝神仔細聽去,那個名叫六哥年齡稍大的男子應該是蘇府老人,
他嘴裡說出很多蘇府明面上不會顯露出來的醃臢事,
就比如名喚六哥的男仆役問另一人道:“對了,我記得上次大郎和麗娘吵了一架,聽說還將麗娘給打了,怎回事?”
“嗨,還不是因為大郎在外喝花酒,還想將勾欄裡的頭牌藝伎納回家當妾室。”
那個年輕仆役繼續說道:“你想麗娘子能同意嗎?蘇郎就因喝醉打了其一巴掌,她回娘家住了好幾天才回來。”
“要我說,這蘇郎君守著如此嬌妻還不滿足,這是想什麽呢?”
“唉。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叫家花哪有野花香,等你成親了就明白了。”
“去你的……不說了,不說了,咱們趕緊去前院吧,萬一被管家看到咱倆在內宅晃蕩又該打罵罰錢了。”
接著兩人就互相打鬧著出了茅房,聲音越來越遠直至消失不見。
這兩人嘴裡的蘇郎君應該就是蘇炳耀,沒想到他還有這樣的風流韻事,這八卦讓李公佐大開眼界。
又等了一會兒,李公佐聽茅房外沒有什麽人聲,這才起身邁步離開。
一路上,他在回想剛才那兩人的談話,雖然有些誇大,但這些陰暗的事也不會是空穴來風。
李公佐邊想邊往前走,可走了沒一會兒這才發現,他走的這條小路並不是離開後宅的路。
夜晚的天空本就不明亮,蘇府內宅又種下了很多花草樹木,讓環境更加的幽暗看不清方向。
因此李公佐在蘇府後宅裡迷失了方向,也不知道走到哪處院子門前。
他有心去尋個奴仆小廝來問問路,可等了一會兒也沒見有人從這裡經過,無奈他隻好尋個旁邊的大院子走去。
這處小院子門前栽著很多翠綠的竹子,在月色的照耀下顯得環境格外的幽靜。
李公佐走到院門前,推了推刷著紅漆的木門,沒想到這兩扇小門竟然是虛掩著的,被其一推就給推開了。
初時他以為這是個沒人居住的客居小院,可伸頭往裡敲了敲,發現院子裡東邊的廂房裡亮著橘黃色的燭光。
於是他邁過院門,輕手輕腳的走進去。
此處小院子和李家之前租住的兩進宅院布局有些相似,李公佐來到亮著燈光的廂房外,透過窗欞向裡面瞧去,想要看看是誰在這處院子居住。
要是個男人就進去問問路,最好讓其帶自己出府。
想到這,他便踮起腳尖,手指沾了點唇邊的唾液,將窗戶上的窗紙點開一個小洞,
接著他將右眼湊到洞口前,往裡間看去。
這一瞧就讓李公佐激動的睜大眼眸,吃驚的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
原來屋子裡有一位美人兒在木桶裡洗澡,她只露出赤裸的後背和肩膀,
因為麗人背對著窗戶,有些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是從那消瘦潔白的雙肩上也能知道,這是位年輕漂亮的小娘子。
李公佐屏住呼吸,用手捂住口鼻不讓自己發出聲音,接著目不轉睛的看著房內璿旎的一幕。
只見那位小娘子伸出雪白藕臂,不停的將清水撩到她潔白的身軀上不停地清洗著,亮晶晶的水珠順著嫩白的肌膚緩緩滑下。
這時,麗人好像已經清洗完身子,就從木桶中站起來露出嬌嫩纖細的身軀。
美人兒轉過身子,直到此時李公佐才發現這位美麗小娘子,正是大舅哥蘇炳耀的結發妻子滕麗嫦。
只見騰娘子一頭長長的烏發,濕漉漉的披在消瘦的肩膀上,胸前的宏偉暴露無遺。
李公佐沒想到小娘子竟然有如此火爆的身軀。
其實這間廂房並不是滕麗嫦和蘇炳耀平時居住的房間,
原來直到宴會結束,滕麗嫦就將醉酒的丈夫送回堂屋,卻沒想到蘇炳耀竟然忍不住酒意張口將穢物吐到床上和地板上,讓內室整個屋子都充滿了難聞的酸臭味。
而滕麗嫦的裙子上也免不了濺到一些穢物,這讓她嫌棄的要死。
不由得怒目圓睜開口罵著丈夫鬼迷了心竅,喝不了酒卻還要硬撐。
滕麗嫦於是嫌棄的蹙著眉頭讓貼身丫鬟去照顧丈夫,並清理乾淨房間。
而她自己則是來到無人居住的東廂房裡,弄了一桶熱水想要清洗一下被玷汙的身子。
滕麗嫦慢慢清洗完,就光著身軀取來一個乾淨的汗巾,將身上的水珠擦乾,
這一幕讓在外面偷看的李公佐直呼受不了,雙眼猛吃“冰激凌”。
而窗外偷窺的小郎君雖然捂著口鼻,但看到麗人細嫩雪白的玉體就近在眼前,還是不可避免的喘著粗氣加重了呼吸。
滕麗嫦披了一件衣衫正準備要去睡覺,忽然察覺到窗外的動靜,不禁臉色一變,驚呼道:“誰……誰在外面。”
本來還懷疑是不是聽錯了的滕麗嫦,就聽到屋外傳來一陣響動,有人快速從院子裡往院子外跑去。
這讓她心中大駭,趕緊裹緊了衣衫,將胸前的偉岸和晶瑩剔透的身軀藏在衣服裡。
滕麗嫦慌忙摟衣衫汲著鞋子,立刻推開房門瞪著一雙大眼朝院子裡看去。
只見院子裡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影,她心中不由得疑惑起來,莫不是自己聽岔了其實外面根本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