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一在客廳幫韓碩上藥,老徐兩口子去煮餃子。
韓碩轉頭打量伊一家。溫馨、明亮、乾淨是給韓碩的第一感覺。每個地方都擺著一兩個玩具,一看就是伊一小時候玩的。
他拿起一個洋娃娃不倒翁,笑著問伊一:“這個你還留著呢”?
伊一覺得很奇怪,家裡有小時候的玩具不是很正常嘛?所以想也沒想,問韓碩:“你小時候的玩具都沒了?”
韓碩點點頭,眼中劃過一絲黯然,說到:
“搬家的時候都扔了…我小時候有個最喜歡的模型自行車,我用了一個月才拚好的,我媽說,給收破爛的都不要,然後就扔了…”
伊一手頓了一下,繼續上藥,完事還輕輕的給她呼呼。廚房裡,老徐和徐媽都在豎著耳朵聽倆人說話,聽到韓碩說到最喜歡的模型自行車被韓碩媽媽扔了,倆人互相看了一眼,低頭繼續煮餃子。
餃子煮好,徐媽喊兩個孩子過來吃飯,徐媽把餃子最多的一盤放到韓碩跟前。
老徐掌灶,炒了幾個菜,炒好後,把一盤紅燒肉推到韓碩面前。
伊一幫老徐端菜,最後一個菜,糖醋魚,擺在韓碩面前。
韓碩覺得心裡滿當當的,這種家的感覺,只在記憶最深處,模模糊糊,已經快要忘記了…
等伊一爸媽都動了筷子,他才夾了個餃子放進嘴裡。餃子餡裡的汁一下子衝入口中,香的韓碩想掉眼淚。
老徐給韓碩倒了一小杯白酒,韓碩趕緊說:
“叔,晚上回去要出車,下次陪你喝吧。”
老徐瞅了他一眼,
“喝點,不行就休息一天。別總繃著,該放松就放松。人是肉做的,不是鐵打的!”
韓碩低頭,忍住想掉眼淚的衝動,點點頭,雙手執杯,酒杯低於老徐的杯,和他輕輕碰了下,一仰脖,幹了!
老徐咂咂嘴,小聲說:
“讓你喝,沒讓你乾!”
伊一低頭笑出聲…
徐媽瞅了老伴一眼,趕緊給韓碩夾菜:“這孩子,傻實誠,慢點喝,多吃點菜…”
老徐沒揪著韓碩喝太多,飯後,回屋眯覺去了,徐媽看韓碩還挺清醒,暗暗咂舌,老徐酒量不錯,韓碩看著也不孬啊!
她輕聲問韓碩:
“小韓啊,哎呀,這麽叫有點見外了,叫你小碩行嗎?”
因為喝酒了,韓碩眼睛周圍有點發紅。兩隻眼睛似有水霧在裡面流轉,顯得雙眼迷離,深邃。紅豔豔的薄唇唇角上挑,他輕輕點點頭,“嗯”了一聲說:
“我小時候,我媽也這麽喊我,可是後來,就不叫了…”
徐媽看著眼前的男孩子,和自家閨女一般大,可是,心裡的苦,似乎一點沒比閨女少。
她歎口氣,溫柔的說到:
“孩子,我聽伊一說,你母親和你父親…能跟阿姨說說嘛?”
韓碩看著徐媽眼裡的溫柔,輕聲把家裡的情況講給徐媽聽。
聽完,徐媽問:“那現在你父親那邊?”
“他再婚了,不是和那個女的,是後找的老伴。女方帶了一個兒子和他們一起生活,我基本不去,所以,不用擔心伊一會不適應。”
韓碩怕徐媽嫌棄他的家庭,趕緊解釋。
徐媽見韓碩誤會了,開口說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會不會你們之間有什麽誤會?”
徐媽忽然覺得自己好像管的有點多了,輕歎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說句你倆說會話,也起身進屋了。
伊一給韓碩倒了杯水,坐到他旁邊,韓碩沒說話,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麽。坐了會,韓碩說要回家了,伊一知道,他想靜靜的好好想想,也沒挽留,和爸媽說了一聲,幫韓碩叫了輛車,送他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