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碩,那時我想說:“我終於找到你了!”
韓碩驀然抬頭,看著伊一,眼中晶光閃閃。伊一拍了拍他的手背,接著說:
“韓碩,我從未因你的工作而看不起你。醫生也好,開出租車也罷,包括我,前台接待,我們都在用自己的能力賺錢。
我們不偷不搶,賺的是光明正大的錢,哪來的三六九等。”
伊一看著韓碩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
韓碩搖頭,表情淒涼。他張了張嘴,可能嗓子發緊,沒發出聲音,輕咳一聲,才說出話來。
“我想賺更多的錢,我想給你買好看的衣服,包包,首飾,我想給你買好一點的化妝品,讓你過更好的生活。這些只要去我爸那張張嘴就實現,可我彎不下腰,不肯向他低頭。
我母親腦子糊塗,我都能看出來她的態度,你又怎麽會看不出來,可她怎麽都說不通。
我怕你覺得我母親市儈,我怕將來有一天你會後悔,所以我…”
伊一不等韓碩把話說完,接著說到:
“你為什麽覺得你賺了更多的錢,我就能過上好生活呢?
你又為什麽會覺得我喜歡漂亮衣服這些東西呢?這些,有了,是錦上添花,沒有,也不是雪上加霜,咱們倆之間的感情才是最重要的。”
伊一看向車窗外灰蒙蒙大海,輕聲繼續說:
“沒有感情,再好的日子,也如同生活在地獄。多少夫妻貌合神離,日子過的不像日子,像生意。可我不想要那種生活。
我有手有腳有工作,你又能努力賺錢養家,為什麽會覺得通過我們倆的努力,過不上更好的生活呢?”
伊一這些話字字砸在韓碩的心裡,是呀,沒感情的日子,可不就像生活在地獄嗎?
他的父母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離婚。
他說不出話來,喉結在上下滾動,嘴唇緊緊抿著,雙眼失神的望向前方的海面。
伊一也在看海。不知什麽時候起風了。烏雲被海風吹散,海面泛起漣漪,月亮和星星在天空漸漸顯現。
銀燦燦的月輝照亮了海的盡頭,水晶般的碎影從海盡頭延伸到海中間。海浪打在礁石上變得支離破碎,又回到海中。
伊一又輕聲說:“對於你母親,我也做的不夠好。”
韓碩扭過頭,拉起伊一的手急切的說:
“不,伊一,是我母親不對,她不該那麽對你!”
伊一搖搖頭:“別急,聽我把話說完。”
她微微抿了抿唇接著說:
“當我發現她不喜歡我,我就不願意去你家了。可她不喜歡我是人之常情。作為一個母親,得知兒子心裡有了除她以外的女人肯定會不舒服。
她覺得兒子應該有更好的選擇,覺得我做不到讓你的生活變的更好。她雖然做出了不喜歡我的樣子,可也沒把我拒之門外呀。
韓碩,她是在用另一種方式愛你。只是方法不對罷了。我們應該給她一點時間,給她接受我的機會。就好像我爸。”
說到這伊一笑了笑。老徐頭不也是和韓碩別扭好久麽。
“而你做的就很好。現在我爸提起你,眉眼都是欣賞和喜歡。
我也該學著你那樣去試試。不試怎麽知道,你母親最後不會接受我呢?畢竟我這麽可愛!”說完,她朝韓碩調皮的眨眨眼。
韓碩眼睛濕潤了。至今無解的題,原來這麽簡單。只要換一種方法,換一個思路就可以解開的題,他卻糾結了這麽久。
他被自卑,嫉妒蒙蔽了雙眼,險些把自己走進死胡同。
好在…好在…伊一肯聽他說,和他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