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南欣很快就能攻下來了,為何要撤?!”
聽聞轢國軔國的將領要帶著各自國家的軍隊回國,正在商討作戰計劃的宸很是著急。
反叛聯軍的兵力比國君的兵力多,但如果兩個盟友撤兵,宸自己的兵力只是跟國君的兵力差不多而已。
“欣軍偷襲國都,國君催促回國。”
兩位將領解釋完便不再猶豫,相比攻下南欣城,他們更在乎保住自己的老家。
“該死!”
宸無奈,隻好自己獨自圍困南欣。
又一天后
當兩個小國的主力向南而去時,南方又出現了一支戰車軍團。
“難道是轢國和軔國的軍隊回來了?”宸很是期待。
然而……
戰車軍團徑直向她的圍城部隊殺來。
“是公子熒的軍隊!”
宸大驚失色,公子熒不是還在圍困轢國和軔國嗎,怎麽又突然出現在南欣。
如果之前轢國和軔國的主力在,宸並不擔心公子熒的偷襲,她可以憑借絕對的兵力優勢抵擋。
可現在,公子熒和南欣守軍加起來,比她的叛軍還要多一些,而且她的叛軍圍城日久,士氣降低了許多。
宸命令士兵防禦公子熒的戰車軍團。
而守城的坤,看到了機會。
“公子熒的援軍已經到了,所有人,立刻出城,配合援軍,兩面夾擊,一舉殲滅叛軍!”
城門打開,南欣守軍衝殺出來。
宸的叛軍本就人數更少一些,士氣也更低,如今還被兩面夾擊,很快就戰敗。
“主君,撤回上車邑,重整旗鼓,我們還有機會。”
宸的家臣向她建議逃回封地,重整旗鼓。
“予的主力被擊潰,上車邑的城牆低矮,根本沒辦法久守。”
宸感覺絕望,就算逃回上車邑,也無濟於事。
欣國只有欣邑和南欣有高大的城牆(規模類似漢朝的小縣城),其他城邑都只有低矮的城牆,也就是一圈石頭加籬笆,還有一些城邑甚至沒有城牆。
周孝王時期,豳父在周禮裡面增加了有關城牆高度的新規定,規定了諸侯卿大夫們的城牆。
諸侯的城牆不可以超過天子,卿大夫的城牆不能超過諸侯。
這樣的規定主要是防止以下克上。
周禮不是一層不變的,周公制定周禮,此後,歷代周天子都會在周禮裡面增加、修改、刪減一些內容。
“聖祖,難道女人就不能成為國君嗎?”
“我們有欣氏,又何必聽周人的規矩,又何必聽從什麽周禮?”
宸痛恨周禮,她認為是周禮讓她無法名正言順地成為國君。
幾十年前,她擊敗了欣子木,原本是可以直接篡位當國君的。
可是,女子當國君,這種事情在周人看來是大逆不道的。
所以,她為了不引起周天子的怒火,隻好讓自己的兄長羿成為國君,自己則在背後跟羿平分權力。
“予曾經有很多次機會即位,但卻因為周人的規矩而做不到。”
聖祖從不歧視女子,對於自己的後代,無論男女,他都一視同仁。
欣國的女性封臣,也有三位,地位類似於殷商的婦好。
“主君!”
家臣們對於宸是很忠心的,宸對於下屬,一向不吝嗇賞賜,並且賞罰分明。
城牆上,正在觀戰的少年國君玉蝶對坤提醒:“仲父,莫要傷害姑姑,她只是一時犯了錯,但畢竟跟我們一樣是聖祖的後裔,罪不至死。”
玉蝶稱呼坤為仲父,將坤當做自己的父親看待。
聖祖欣曾留下祖訓,有欣氏不能手足相殘、同族內鬥,所以哪怕是國君也無權處死有欣氏的宗室子弟,如果想要處死某個宗室子弟,必須由全體宗室投票決定,先將其宗室子弟的身份剝離,超過泰半之數的宗室子弟同意剝離,才能將其宗室身份剝離,剝離宗室身份後才能將其處死。
聖祖欣留下這個規矩,一來是為了防止有欣氏出現秦二世那種昏君暴君,二來是防止有宗室子弟卡祖訓BUG,利用祖訓為非作歹。
國君不能憑借自己的意願隨便處死宗室子弟,但是宗室子弟也並非就可以為非作歹,如果做的事情太過分,引起了眾怒,讓絕大多數宗室子弟都投票處死,那麽還是可以兩這個為非作歹的宗室子弟處死的。
這個宗室制度,不能說好,但起碼不差。
如果任由國君隨意處死宗室子弟,遇到明君還好說,一旦遇到秦二世那種,整個有欣氏瞬間就會被自己滅亡。
如果任由宗室子弟為非作歹而不能處死,一些道德敗壞的宗室子弟就會利用這個漏洞更加猖狂,破壞有欣氏的長遠發展。
宗室身份的認定主要看與國君呃血緣和封地繼承。
【血緣】歷代國君(入了宗廟的才算,篡位沒能入宗廟的不算)的所有子嗣都算宗室。
比如武公的嫡子洺和庶子熒,都算宗室。
繼承了國君位置的嫡子洺,他的後裔也都算宗室。
而沒有繼承國君位置的庶子熒,只有他本人算是宗室。
【封地】又因為公子熒是有封地的宗室,所以當他的繼承人繼承封地後,他的繼承者也算宗室身份。
也就是,一,正統國君的子嗣後裔都算宗室,無論男女;二, 有封地的宗室,他的繼承者在繼承他的封地後,也算宗室。
一個國君的兒子,他本人肯定算宗室,但如果他沒有成為國君,也沒有自己的封地,那麽他的子嗣後代就全部不算宗室,如果他有封地,那麽只有他的繼承者在繼承他封地後才算宗室。
在這樣的制度下,宗室子弟的數量幾乎是跟封地城池數量掛鉤的,欣國的城池越多,宗室子弟就越多,欣國的城池越少,宗室子弟就越少。
有多少地盤,就養多少宗室子弟,不會出現明朝那種宗室數量膨脹,以至於養不起的情況。
國君比宗室貴族多擁有幾個宗室名額,這才是宸和羿想要奪取君位的重要原因,她們都想為自己的子孫後代謀取宗室身份。
宗室身份的獲得,是看血緣和封地,而宗室身份的失去,則是由全體宗室投票裁決。
國君只是所有宗室子弟裡,最大的一個宗室子弟,並不能一言九鼎。
還有一種特殊的宗室身份獲得,那就是追宗認祖。
比如坤,他雖然是宗室旁支出身,也是聖祖的後裔,但是他一開始沒有封地,他的父親也不是國君,所以他雖然有聖祖的血脈,卻並不算真正的宗室子弟,沒有獲得宗室身份,只能算一個國人。
直到他獲得封地後,欣子木才召開全體宗室會議,為坤追認其為聖祖後裔,授予其宗室身份。
也就是說,除了國君的子嗣,對於其他人,只有血緣沒有封地,不算宗室,即便有封地,也要經過全體宗室認可你有聖祖血緣以後,才能獲得宗室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