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後
欣國一百九十一年冬(周厲王三年)
欣邑
欣宮
藏書閣
國君子木滿意地看著自己剛剛編撰完本的《南遊傳》,書中主要講述他逃亡國外的十多年來,在國外的所見所聞。
包括諸侯的崛起,周禮的崩壞,周天子與申侯、大駱之間的權力鬥爭,戎人的入侵,以及王畿貴族侵吞王室財富,等等等等。
這十二年來,他小心翼翼地處理與封臣們的關系,緩和鄰國的關系,重新與鈺羅二國聯姻。
並且每年都要去狄原巡遊一次,在狄原傳播束發戴冠的華夏文化。
雖然這十二年來欣國沒有擴張一寸土地,但是內部叛亂的風險已經降低許多。
子木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同化狄原人,然後是興修水利、鋪設直道,幾乎每座城邑都有直道連接。
由於欣邑太過狹小,已經無法承擔國都的任務,所以,欣邑的主城遷到了南欣,國人和平民都被遷徙到了南欣,欣邑變成了純粹的王公貴族生活區。
這十二年來也發生了一些小插曲,差點影響到欣國。
那便是先代周王(周夷王)烹殺了齊國國君。
先代周王用這種方式警告其他諸侯,不要僭越周禮,不要兼並其他弱小諸侯。
違背周禮的諸侯有很多,之所以拿齊國殺雞儆猴,是因為齊國國君(齊侯、齊哀公)跟豳父關系很好。
周夷王一直對豳父很是憎恨,所以豳父死後,周夷王便對豳父的派系進行清洗。
紀侯通過告狀,成功地報復了齊國。
這讓轢國也看到了希望。
轢國國君也派遣使者到鎬京告狀,希望周夷王烹殺欣伯(欣子木)。
欣子木很是識趣,在知道自己被轢國國君告狀後,立刻前往鎬京負荊請罪,並向周夷王的寵臣送去了許多財寶和美人。
為了保全欣國,欣子木甚至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了周夷王的寵臣,與之聯姻。
轢國國君回到轢國後,很快就被“山戎刺客”暗殺,他的一個嫡子在欣國的扶持下即位。
新的轢國國君在輩分上,是欣子木的外甥。
為了讓周天子打消對欣國的猜忌,子木不得不背叛了自己的老師豳父,在周夷王面前痛斥豳父篡位的罪行。
不過幸好,周夷王很快就駕崩,欣子木不用再擔心哪一天突然被周天子烹殺。
三年前,周夷王之子胡(周厲王)即位,跟子木的長子玉蝶同齡,如今都是十三歲的年紀。
幾個月前,淮夷再度入侵,又又又打到了洛邑附近。
少年天子(周厲王)感覺很是沒面子,他先是號召天下諸侯攻打淮夷,但是諸侯們只是隨便派了些士兵應付任務。
於是,他又打算重建東八師。
可是,重建東八師,需要高額成本。
首先,便是要分封土地奴隸。
只有給國人們分配了良田和奴隸,他們才願意成為天子的軍隊,魏天子而戰。
康王時期,加入天子軍隊的國人,不僅能分配到土地和奴隸,還能分配到妻妾。
只要為周天子作戰,一切都應有盡有。
可現如今,王室衰微,周天子拿不出足夠多的賞賜來重建東八師。
周天子沒有多余的土地和奴隸分配給國人,國人自然不願意為周天子而戰,這是很現實的問題。
“這個問題,我們欣國也開始出現了,以前聖祖和武公時期,欣國的國人們踴躍參戰,因為欣君能給國人們分配土地奴隸甚至妻妾。”
“可現在,欣國的國人們越來越不願意參軍,不願意為國君而戰,因為國君能給的賞賜越來越少。”
欣子木當然知道要如何解決這個問題,那就是收回貴族們的封地,將貴族的財富分配給國人,這樣,國人們就願意繼續為國君而戰了。
不過,欣子木不願意,也不敢這麽做,擔心又引起欣國的內戰。
“相信後人的智慧吧,玉蝶一定能夠想到兩全其美的辦法,既能解決國君財富越來越少的問題,又能同時不得罪宗室貴族們。”
欣子木自己就是被宗室貴族們扶持上位的,他是不敢跟宗室貴族們翻臉的。
這般想著,欣一木兩自己的傳記放到書架上,然後爬下樓梯。
然而……
突然!
哄!
砰!
“呃!——”
他不小心踩空了木梯,從樓梯上滑下來,直接摔倒在地。
本就身體虛弱的他,胸口心臟受到重擊,瞬間死亡。
一旁正在整理書籍的藏書閣小吏嚇了一跳,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欣國國君子木,在藏書閣爬樓梯時,不幸摔死。
“國……國君!”
國君欣子木意外薨逝,儲君玉蝶即位。
三個月後
服喪期結束,宗室大臣們聚在一起,商討著給子木什麽樣的諡號。
有人建議“平”,有人建議“惠”,有人建議“成”,也有人建議“元”。
最後,“元”的諡號得到了大多數宗室貴族們的認可。
欣國第五任國君欣子木,獲得了“元”的諡號,即【欣元公】。
年僅十三歲的玉蝶即位,並且有四位顧命大臣。
欣子木雖然意外身亡,但他很早就給世子玉蝶安排了五位顧命大臣, 輔佐欣玉蝶處理國政。
五位顧命大臣分別是【公子熒】【坤】【嬈】【竺】【孚】
這五位顧命大臣都曾經在欣子木最落魄的時候選擇跟隨,對子木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
公子熒六十八歲,宗室直系出身,武公最寵愛的庶子,如今已然垂垂老矣,是武公時期留下來的五朝元老,在輩分上是欣子木的族叔,玉蝶的族祖父。
坤四十五歲,宗室旁支出身。
孚四十三歲,奴隸出身。
竺四十一歲,國人出身。
嬈四十歲,平民出身,原本只是欣子木的一個侍女。
十三歲的玉蝶容貌美麗,有聖祖之相,貌若聖祖。
整個欣國,能得到【貌若聖祖】這個成語讚美的,以前只有欣武公聊。
公子熒作為宗室裡年紀最大、輩分最高的人,理所應當地成為了欣國宗室的宗長,親自為玉蝶舉行即位儀式。
“天帝降恩,聖祖庇佑,我們欣國迎來了新的國君。”
“有欣氏的榮耀,必將千秋萬世!”
公子熒走了一遍憶苦思甜的流程,帶領宗室貴族們回憶歷代先祖披荊斬麻、篳路藍縷的辛苦,希望全體宗室貴族們緊緊團結在新任國君的身邊,跟隨新國君一起把先祖留下來的江山社稷做大做強。
隨後,象征國君權力的【天隕劍】送到了少年君主玉蝶的手中。
“這把天隕劍是當年穆王贈予聖祖,如今,它傳到了您的手中。”
“我欣玉蝶,不敢忘記先祖的艱辛,不敢背棄祖宗,一定會帶領有欣氏千秋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