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此章略驚悚。
“陽縣不愧是鏈接南北商路的重鎮,這裡匯聚了天南海北各地的美食佳肴,真是不虛此行!”
李清屏拿著一張用油紙盛裝的蜜餞,每吃一口臉上都會露出享受的笑容。
“是不是青姐兒?”
碧青跟在旁邊,雙手捧著一塊煮好的鹵肉,吃的噴香,聞言仿佛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對,對,這裡太多好吃的了,神秀我們多待幾天吧!”
“不行。”
鍾神秀手裡拿著個火燒,他本來想買糖葫蘆的,可是隨著天氣逐漸升溫,也沒人賣了。
“今天東西基本上都買完了,明天的出發時間改在早上。”
“好!”兩人異口同聲道。
回到客棧,門口剛好有一群人出來。
“邱掌櫃,三天后就麻煩你們了!”
一個穿著墨藍長袍,樣貌中年的男人拱手道。
“張管家放心,三天后的宴席咱們一定給張老爺和張公子辦的妥妥當當!”
邱掌櫃穿著藏青衣裳,拍著胸脯道。
“名揚客棧和你邱掌櫃,我肯定是相信的!告辭了!”
張管家拱手道別,帶著家丁離開,正好碰上迎面走來的鍾神秀三人。
他眼神朝李清屏和碧青一掃,然後落在中央的青年身上,瞳孔頓時一縮。
“快拿些糖果給我!”
張管家從家丁那裡捧起一把糖果,滿臉笑容的朝鍾神秀走去。
“小人張府管家張盛見過公子,三天后我家公子娶妻,老爺有令全城同慶。這些喜糖還請公子和兩位小姐手下!”
“我複姓鍾神,單名一個秀字。既是新人的喜糖,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鍾神秀目光在對方身上微微停留,然後眼神示意李清屏手下,笑道:“祝張公子、張夫人伉儷情深、身體健康、幸福平安!”
張管家聽到後兩個祝福表情有些怪異,雖然也是吉祥的詞,可用在這裡怎麽都不太合適吧。
不過人家好歹是祝福了,他也沒糾結這些,和氣道:“小人代我家公子,多謝鍾神公子的祝詞。”
“鍾神公子樣貌英俊無雙,氣質斐然,即使是去年名動長安的宋公子,想來也不過如此。”
“而我家老爺最喜結交天下英雄,小人認為天下應是沒有比鍾神公子更英雄的人物!”
“小人在此鬥膽邀請鍾神公子,參加三天后的公子大婚!老爺與公子見了必定大喜,一定會好好招待鍾神公子!”
鍾神秀聞言,微笑婉拒,“多謝管家厚愛,只是我們明日就要啟程,只能有緣再拜訪了。”
“啊!這實在是……太遺憾了!”
張管家聞言面露可惜之色,又閑談幾句便告辭離開。
鍾神秀朝客棧走去,抬頭只見邱掌櫃依然站在門口,見他走來,臉上立刻露出笑容,上前攀談。
“公子若是不急,其實倒可以答應老張,去張宅坐坐。那張老爺早年開鏢局積累了一批財富和人脈,如今獨子娶妻家裡來了不少江湖上的大派名人。”
邱掌櫃可惜道:“公子神清貌俊,是在下生平所見!您要是去了現場,必定能引起轟動,等到宴席結束各家返回,公子的名號必將傳遍南北!”
“沒想到那位張老爺,早年居然還有如此經歷,想來當初也是個攪動風雨的名角。”
鍾神秀心中有些訝異,沒想到隨便碰到的一個人,居然就有如此深厚背景。
“掌櫃此言有理,不過既已拒絕了邀請,想來是我與張家緣分未到。再者功名利祿終究只是身外俗物,我之所求只有一世逍遙。錯過,未嘗也不是一件好事!”
邱掌櫃認真看著眼前青年,只見後者面帶微笑,神色淡然,似乎真的不為錯過揚名天下而可惜。
他咀嚼對方的話,片刻後抬起頭由衷的讚歎道:“公子雖然年輕,但一番對於功名利祿的見解,卻是令在下這樣的中年人汗顏!”
“今日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不知公子今晚能否賞臉,讓在下做東感謝一番?”
鍾神秀略做思考,還是婉言拒絕,“不瞞邱掌櫃,明日早晨我們便要啟程,今夜需要早點休息,實在抱歉。”
邱掌櫃也聽到了對方先前拒絕張管家的話,心中雖是早有預料,但此時聞言依然覺得遺憾。
“既是如此,在下也不再強人所難!不過今晚的飯菜就讓邱某準備,還請公子和兩位小姐不要拒絕。”
鍾神秀這次沒再拒絕,點頭答應道:“那就多謝掌櫃了!”
“哈哈!小事,小事而已!”
邱掌櫃注意到對方稱呼的變化,頓時樂的合不攏嘴。
他受到了激勵,也顧不得再和對方攀談。
告別鍾神秀後,就叫來一個跑堂去了城裡。
今晚他打算親自下廚,一定要讓鍾神秀滿意。
鍾神秀三人回到樓上房間,李清屏兩女並未馬上離開。
碧青一個疾跑就衝到床榻前,雙腳一蹬小鞋子就飛的老遠,“撲騰”一聲跳到了床上。
她接著又從懷裡取出用油紙包裹的豬肉脯,躺在床上美滋滋的吃了起來。
李清屏將這一幕收入眼底,努了努嘴,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
反正對方明天就要開始禮儀課了,今天就讓其放縱一下。
她來到鍾神秀身邊,拿起桌上的茶壺為後者倒上一杯水,眼神崇拜道。
“公子可真有魅力,今天下午買東西的時候,奴家還沒講價,老板看到你就主動打折!”
“剛才那張家管家和邱掌櫃更是對您十分推崇,簡直就是我輩楷模!”
鍾神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他們出去的太久,水已經涼了。
“你以為他們是被我的魅力所折服,其實他們是想結交我背後的勢力。”
他輕輕搖頭,對方還是太年輕了一些,平時也被保護的太好,太過相信眼睛看到的東西。
張管家和邱掌櫃想要和他扯上關系,無非是見自己出身應該不錯,便想搭上他的線,為自身圖謀一份利益罷了。
李清屏只是缺乏江湖經驗,人又不傻,很快就琢磨出公子的意思。
她秀眉微皺,搖搖頭道:“奴家相信公子說的,可也並不認為兩人都只有這一種想法。兩人想要謀求利益的事應該不假,可他們被公子魅力折服也應該是真!”
“隨你怎麽想。”
鍾神秀輕輕搖頭,並未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結。
他承認自己的皮囊不錯,五官樣貌十分出眾,在天元界時就被諸多修士前輩稱讚。
哪怕來到炤明界後,他一再降低自己在眾人前的容貌,也依然稱的上英俊非凡。
可一個人的魅力,又不只看外表,還要看氣質、心胸、能力等等。
鍾神秀哪怕再自認不凡,也不認為短短一兩次的接觸,一個照面就能散發出王霸之氣,讓別人納頭就拜。
如果真有這種事發生,那絕對不可能是因為他的魅力,裡面肯定是帶著什麽陰謀。
……
張管家離開名揚客棧後,又去了其它幾家店鋪,確認對方有無準備妥當,多次提醒對方掌櫃,絕對不能大婚當天惹出亂子。
做完這一切後,張管家才帶著一眾家丁回到張宅。
他進入大門,張宅的走廊、圍牆、大門等地方已經換上貼著“囍”字的大紅燈籠,前院每個下人臉上都帶著笑容,氣氛十分輕松。
張管家在詢問一名下人後,在後院書房找到了張家老爺。
“小人拜見老爺!”
張老爺坐在書桌前,聞言放下書,抬頭看到張管家後,威嚴的臉上露出親近的笑容。
“四弟來了,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沒外人在的時候不必行大禮,也別叫我老爺。”
張管家聞言臉上也是露出衷心的笑容,應道:“知道了,大哥!”
“大哥,小童婚事需要聯系的店鋪我都去過一遍了,也看了問了都沒問題,你可以放心了!”
張老爺點頭笑道:“你做事一向都很穩重,我一直都很放心!”
張管家面帶笑容,又道:“大哥,今天我去名揚客棧時,碰到了一位十分特別的公子!”
“哦?怎麽一個特別法?”張老爺眼神詫異,好奇問道。
“那位公子的相貌的弟生平所見,面冠如玉、俊美無儔簡直英俊的不似凡人,哪怕是去年名動長安的宋瑾公子,也不如對方多矣!”
張管家面露回憶,哪怕只是想起白天的見面,他依然語氣十分激動,“還有那位公子的氣質也是十分卓越,芝蘭玉樹、龍章鳳儀簡直就跟話本裡寫的一樣!”
“對方當真如此俊逸豐姿?!”
張老爺對於自己的兄弟自是無比信任,可對方形容的太過誇張,怕是只有廟裡供奉的神仙才當得如此之多的修飾。
“弟所言絕對千真萬確,沒有半分謊言!”張管家見大哥不信,連忙保證道。
“如此神仙似的人物,恨不得馬上一見!”
張老爺聽此也是有些相信,他只是想想對方的描述,內心就火熱起來,忙問道:“那你可有邀請他來府上坐坐?”
說起這個,張管家就十分遺憾,點頭又搖頭道:“弟當然邀請了,只可惜那位公子路程繁忙,明日一早就要離開。”
“半點都耽誤不得?”張老爺也是眉頭一皺。
張管家臉色微僵,他沒有問這個問題,只能迷糊道:“應是半點不能耽誤。”
“那實在是太遺憾了!”
張老爺歎息一聲,沉默片刻後說道:“這樣,盛弟你明早不要做其它事,和我一起去拜訪那位公子!你準備些盤纏和路上能用到的東西,明早一起帶過去。”
他被對方說的實在好奇不已,若非此刻天色已晚,他恨不得立馬就過去。
只能再忍一夜,明早拜訪。
“好!”
張管家拱手答應。
與此同時,張宅後院。
某個房間燈火通明,裡面隱隱傳來陣陣霏靡之聲。
路過的侍女皆是滿臉潮紅,一刻也不敢停留的離開。
等到許久,那股令人瞎想的聲音才徹底消散。
屋裡,溫暖的燭光照亮床榻。
大紅花被裡,赤條條的躺著一男一女。
其中男的樣貌年輕,生的眉清目秀和張老爺有幾分相似。
正是張家公子張童。
而躺在他懷裡的女人,五官立體美豔,狐媚一般的眼睛畫著桃紅的眼影,朱紅色的眼線更增添其幾分嫵媚。
雪白的鵝頸下是滑膩的肌膚和精致的鎖骨,再往下則是玉酥半露,蘊色秀人,昏黃的燭火下光芒與陰影糾纏,若隱若現、半遮半掩,增添了幾分神秘的同時也更加勾人心火。
眼神在這裡停留,呼吸在此刻變的急促,人的理智再次被本能所擊敗,接下來又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戰。
半個時辰後,張公子已經滿頭大汗,凹陷的眼眶,黑色的眼袋,蒼白的嘴唇,仿若惡鬼。
而男人的臉上笑容,卻是無比的燦爛和純真。
張公子休息了好一會兒才顫顫巍巍的起身,撿起地上的衣服穿好,來到桌前坐下為自己倒上一杯壯力茶。
“三天后我就要成親了,你如果願意,我會向你家裡提親。”
“那是妻還是妾呢?”
床上的女人伸出一對勻稱白皙的大長腿,撿著地上的肚兜。
她的聲音很好聽,軟糯之中又帶著一絲酥麻,仿佛小貓一樣撓著男人的耳朵。
“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娶你為妻。”
張公子面色一僵,有些羞愧又有些惱怒道。
“哈哈!你好不經逗,這麽快就生氣了!”
女人穿上一件薄如蟬翼的粉色紗衣,在桌上燭光的照耀下,隱約可見衣裳下的立體金菊。
“那麽你是答應了?!”男人臉上帶著一絲驚喜。
“當然……不可能!”女人從後面抱住了男人,紅豔的嘴唇湊到男人的耳邊,溫柔軟糯的聲音忽然變的詭異起來。
“你在十二年前可是答應過我, 要娶我為妻,要永遠和我在一起!”
男人背後溫度驟降,仿佛一坨冰塊抱住了他。
他嘴唇被動的發紫,神情也變的驚恐起來,“你不是葸兒,你到底是誰?”
“相公你又在發什麽瘋啊?妾當然不是葸兒!”
女人的聲音變的尖細,發出癡癡的笑聲,茂密的黑發開始伸長,仿佛有著生命一樣不斷蠕動,瘋狂的爬進男人的嘴裡。
“唔…唔……”
男人眼神無比驚恐,拚命的掙扎,可惜身後的女人已經變了姿勢,猶如一個八爪魚一樣從後面將他死死束縛。
忽然一個黑色的東西從男人身後飛了過來,下面還連著一條細線。
哢…哢哢!
那東西機械的扭轉,在寂靜的房間裡發出詭異的聲響。
當對方徹底轉過來,露出一張五官美豔的臉蛋,只是那臉色遠非正常的黃白,而是如紙一樣的蒼白,腦袋下“細線”也並非什麽線,而是脖子!
男人眼睛瞳孔猛的一縮,隨著女人腦袋的靠近身體開始劇烈的顫抖。
女人看到男人的反應,蒼白的眼眸閃過一絲失望,然後就被癲狂和憤怒取代。
她的脖子猶如無鱗的蛇一樣纏繞男人脖子一圈,最後停在後者的耳邊。
“相公你是妾的,誰也不能把你奪走!”
“誰也不能!”
吼!
張宅的後院忽然響起一聲詭異的尖嘯,等張家的下人衝進房間。
就看到無比震驚和恐懼的一幕……
“公子好像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