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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嵐雲岫,海晏河清》第5章 收徒
  不過,小乞丐什麽都看不到。

  一條輕薄的發帶,附在眼上,帶著那人特有的味道,在腦後被風微微吹動。

  心,靜了下來。

  於是,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和腐木的味道。

  是一座荒廢已久或鮮有人來的寺廟?

  正想著,一道聲音不知從何傳來。

  “坐下吧……”

  清冷、玄幽,混著古寺的莊重。

  “吾乃天尺五第七代掌門人礿夙祁,今欲與爾續師徒一緣,若你有意,便拜吧……”

  “我會撫養你成人,帶你去看看更遠的世界,你……願意嗎?”

  在小乞丐看不到的地方,一位男子端正地跪在一座神像面前,並不是尋常拜師前要拜的三清道祖。男子雖是一身素衣,但與平日不同,穿的是掌門正式場合的規格。

  在這座孤寂的廟堂中,敬的……是誰?

  神像的另一面,小乞丐靜靜的立著。因眼睛被遮住,於是在聽到聲音後,條件性地抬起了下顎,想判斷聲音的來源。小嘴微張,規律的吐納著氣息。在燭光的映照下露出可人的臉頰。

  若臉上不髒,

  玉雪可愛,說的應該就是他吧!

  但是,兩個人都看不到對方。盡管是一牆之隔,面對著同一尊神像,一個人站著……一個人跪著……

  “我願意……”

  一道清悅稚嫩的聲音響起。

  “師尊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旋即,是膝蓋落地的聲音。小乞丐摸索著跪了下去,規規矩矩地磕了三個頭。

  而另一邊男子起身收了這禮,化為煙塵散去……

  小乞丐還跪伏在地,沒有得到半點回應。

  良久,有夜風襲來,刺激了麻木的四肢。小乞丐才起身,摸索到供台下的軟墊、拉出、躺下,難以入眠……

  小手從袖子中伸出,輕輕摩挲著眼皮上的發帶,又摸了摸從入廟起便莫名出現在腰上的墜子。

  他看不到它的樣子,但手上慢慢沾染上了他的清香。

  “真是跟夢一樣啊……”

  而後癡癡地笑了。

  他這種東西怎麽配的啊……

  ……

  天際微微發白,巡查人間的仙鶴將行跡隱藏在雲中,隻從天邊聽得到它們,悠揚的鳴叫。

  白衣男子貼著黑暗的密室緩緩走出,身上是一件被汗水浸濕的裡衣,貼著皮膚。微微咬著牙,袖子上,浸染著被自己抓破的血跡。

  一向幽深凜冽的的眼眸,蒙上了一層薄霧。但更多的,是隱忍和堅毅。

  天尺五掌門人礿夙祁,安定三界的神明塵鞅仙尊,怎麽會如此狼狽?

  他顫抖著將手抬起、掐算,顫著的睫羽終歸微微闔上。

  緣一字果真的妙不可言,他真的懷疑是不是他弄錯了。

  但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不然,他是不願將他人扯入這股暗流的,況且還是一個命格早夭的孩子。

  終歸是,

  不放心啊……

  ……

  天玄瀑布,催玉珠。

  梁河夢吾,楚同渡。

  是世人對天尺五的向往,對塵鞅仙尊的敬重。

  天徹底亮了。

  柔和的光穿過層層枝葉,撒入的銜辰居。

  浮動的塵埃,跳動著金色的古舞。

  “吱呀……哐……”

  暗室的門被推開,他又是強大、淡漠、威定八方的仙尊和掌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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