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抽空看了一眼兩腳羊牧場的建造進度，說句實話，他現在看見這些內心毫無波瀾，就跟看見養狗養馬的地方一樣。“也對啊，物種都變了。”李凡如此安慰著自己，但他自己也說不清這種心態的變化是好是壞，但大概率是他沒辦法改變的事情。

　　遊戲裡的很多物種都能變成智械，但他從沒聽說過智械變成其他物種的，遊戲裡也沒有。

　　智械代表著一種絕對的秩序，一種不會受感情左右的理性，他們並不會認為過去的災難代表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甚至不會因為任何災難停止前進，哪怕只剩下最後一個智械他們也不會停下，而是會重建萬眾一體再次前進。

　　“無需恐懼，唯一的方向就是前進。”

　　李凡不知道現在該做些什麽，因為他壓根就沒有那麽具有前瞻性的眼光，別說十年了，他連明天會發生什麽都預見不到。“聯系不到其他人，現在該怎麽辦啊?貪圖享樂嗎?”李凡無語地想道。

　　話雖如此，他現在連貪圖享樂都不知道該怎麽貪，因為大部分的欲求都已經隨著物種的改變而消失了，連個殘渣都沒剩下，比那些得道高僧斷的還乾淨。其實說完全沒有任何欲求很不準確，他現在就很想打PvP，想驗證一些新型戰法是否成立，但他覺得現在這些人不具備參考價值，所以什麽都沒做。

　　“如果攻速快到一定程度應該也能做到壓著法爺打吧?不對，現在應該想想到底要乾些什麽事情。”李凡腦子空空地擺弄著衛星地圖，這張地圖清晰度非常之高，甚至連一棵樹長什麽樣都能看得清。

　　“米婭，幫我想想該怎麽發展，還有天候控制塔和仁愛宣傳塔樓有建設必要嗎?”李凡無聊地擺弄著自己的勳章說道。

　　天候控制塔:可以影響天氣，可以用作戰爭，不過想控制災難並不容易，產生災難比控制它要簡單很多，但這代表著作為兵器使用的收益並不如和平的方式收益高，請慎重使用。

　　仁愛宣傳塔:可以弱化對於腦科學了解程度不如你的文明的反抗心理，甚至可以讓他們完全喪失反抗的意志，實乃兵家必備之良策——個屁，這家夥的覆蓋范圍十分有限，被炸毀了還會給對方疊上猜疑的精神類buff，基本上不會使用。

　　天候控制塔基本上是一個文明進行全星球消殺後殖民的第一個設施，大家都是需要不同的環境的，把害蟲殺乾淨之後肯定要把生存環境變成自己喜歡的環境。李凡現在持有的星系吞噬者稱號是連續執行一千次吞噬協議後解鎖的成就，他現在身上的救贖數量少說也有七千M。

　　之所以說是救贖數量，是因為親愛的主腦飛天意面海盜比較傾向於多救一些人，改造量比其他智械要多大概百分之一到三左右。“仁愛宣傳塔的意義不大，這些人類還沒有爆發現代戰爭的風險，天候控制塔倒是有些意義，但並不緊急，您再晚個三四年也問題不大。”米婭簡潔地回答道。

　　這句話讓他心情變得不太好，畢竟他現在一點工作都沒有，顯得十分多余，這讓他有一種無力感。“現在該乾點什麽呢?要不我開玩笑來個閃電戰?”李凡閑得有點煩躁，看著燕國的城市不禁有一種想當回那個惡性PvP的玩家。

　　他在遊戲時代就沒怎麽治理過領地，人類帳號也是扶植的凡人領袖來進行管理的，他一天都沒直接管過。“將這些妨礙我們戰爭的人，全部從這個世界上驅逐出去。”那段到處宣戰的時光是他最快樂的時間。

　　他倒不是喜歡到處屠殺，而是單純的喜歡那種取勝的感覺，喜歡那種所有人拚盡全力也贏不了他的感覺，這也是為什麽他每一次取勝都會把別人在乎的東西砸個粉碎的原因，因為這樣其他人肯定會來復仇的，他就有新的戰爭可以玩了。

　　“你的國家非常好，現在他將歸我所有，想報仇雪恨嗎?那就再來一場PvP吧！”

　　李凡喜歡那些有血性的對手，因為這意味著今天會有一場令他滿意的戰鬥，他喜歡大家都拚盡全力的樣子，喜歡核彈把大地全給翻新一遍的樣子。“欺負這些古人一點意思都沒有，如果有個法爺或者其他的星際文明還有娛樂價值。”李凡喃喃自語地想道。

　　現在這張地圖已經不再危險，雖然智械整體比較具有侵略性，但他們本質上還是比較喜歡探究物理化學定律和研究數學理論的，對繼續宣戰的興趣不大。當然了，如果有人提出了比較具有研究價值的星際治理模型，他們很有可能會重啟戰爭，畢竟生命遠遠沒有探究未知重要。

　　文明對於世界而言並不重要，他們喜歡這個世界，因而知道更多的事情，探究本身就具有危險，他們不在乎。

　　“主腦主腦！《三體》這本書的後續還有嗎！我們想做個實驗！寫這本書的人絕對是個天才。”智械們十分興奮地說道。看三體主要做什麽實驗啊?算了，先給他們傳過去再說吧。

　　李凡也不清楚他們是怎麽通過自己的記憶還原出一本書出來的，但既然做到了，李凡也就不打算深究了。“反正解釋了原理我也看不懂。”李凡腦袋空空地想道，他曾經試過理解，然後就牽扯了一本百科全書那麽厚的相關知識。

　　現在的人……兩腳羊牧場正在垂直方向的地月軌道上進行公轉，由於實在沒地方放，他就把這玩意兒放在這裡讓它慢慢轉著玩，看著跟個巨大的鐵月亮似的。雖然潮汐因為這個牧場而受到了一絲絲擾動，但總的來說還是很安全的。

　　當然，安全這件事情是相對於智械和蟲族而言的，畢竟對於這兩個物種而言，牧場裡養殖的東西要麽是食材，要麽是實驗動物。當然，對於食材和實驗動物，兩個物種還是抱著一種進胃——敬、敬畏之心來看待的。

　　“您好，我們總而言之還是很尊敬實驗動物的，實驗過程雖然不是十分人道，但結果還是好的——”一名智械反駁著說道。

　　“是嗎?那麽你們的實驗導致了多少實驗動物的死亡?”李凡調侃著說道。

　　那智械尷尬地笑了笑說道:“……五十萬，不過您放心，他們的口感已經經過了實驗改良，我們的盟友吃的很開心。”

　　從他一個月前還是個人來看，他現在至少應該顯得有那麽一點點慌張，但事實上他什麽感覺都沒有。“五十萬還是太多了，會影響設施的正常運轉的，收斂一點。”李凡平靜地說道，他也沒想到自己會隻用一個月就接受了這一切。

　　“我說過了，您蠢得恰到好處，您再聰明一點就會產生排斥反應，您再笨一點就會無法理解潛意識治療的關鍵知識，”米婭笑著說道，聲音聽上去很真誠，不像是在陰陽怪氣，“您的智商就是普通人類范圍，改造起來並不累。”

　　……雖然很在意潛意識治療是個什麽東西，不過現在還是想想該玩些什麽吧。

　　目前而言可以說是相當無聊，想了想半天他還是打算先去人類的城市看一眼，雖然他本人沒什麽社交能力，但能力都是可以培養出來的，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皇帝輪流——啊不對，嗯王侯將相寧——嘶，好像跟上一句一個意思。

　　“管他呢，左邊的軍團聽令，向著最近的人類城市，全速前進！”李凡揮動自己的軍刀，藍色的電弧劃破了清晨還沒有完全亮透的天空，在裝甲履帶的轟鳴和人類大軍混亂的叫喊聲中，數萬輛坦克和炮車浩浩蕩蕩地向著人類城鎮全速前進，沒人來的及阻止，因為馬都被這種巨大的轟鳴給嚇驚了。

　　為了給自己壯膽，李凡還放了幾個b站上他最喜歡的搞笑視頻，有趙麗蓉老師的，還有趙本山的。在歡快的樂曲聲中，人類將士們抱著上墳的心態騎著馬追著抱著春遊的心態出去溜達的坦克裝甲部隊，更要命的是他們追不上還不敢停。

　　他沒逃，他們必須追，他們插不了翅，但又不敢半途而廢。

　　“lada～～”李凡哼著小曲兒，十分悠閑地開著坦克走在鄉間的小路上，雖然後面的動靜有點大，但問題是履帶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他啥也聽不見。

　　身為一個別人牽手我牽狗，看誰不爽咬兩口的狠人，李凡正在盡力尋找那些遊戲時代的快樂，之所以是尋找遊戲時代的快樂，就是因為大部分的快樂已經隨著相關欲求的消失而灰飛煙滅了。貧僧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甚至連產生那種世俗欲望的生理機能都沒有了。

　　人類這個物種怪得很，批判肉體的縱欲，但大部分的快樂都跟肉體有直接關聯，就好像離了這套快樂系統就學不會該怎麽讓自己活得更好了似的。“主腦，我們有個問題，”坦克疑惑地問道，“如果到地方之後他們不開城門該怎麽辦呢?”

　　“這個問題問得好，這個問題的主要難點在於直接把城門給轟開是否顯得有那麽一點點不是很友善的問題，總之表達了作者的糾結的內心與腦袋空空的戰略企劃——，”李凡逃避現實一般在腦海裡瞎胡亂想著說道，“總之，要不要用人類的城池來實驗一下數學上的過橋問題。”

　　聽到這個問題，大家的攝像頭指示燈都興奮地閃爍了一下，紛紛高興地表示讚同，這項戰略部署就這麽不是很嚴肅地全票通過了。

　　想要理解智械為什麽這麽喜歡做實驗，就跟探究搞笑番的生產力和女頻神仙為什麽喜歡談戀愛一樣沒有任何意義，不要試圖去理解一件刻在他們種族本質上的事情，因為這沒有任何意義。“那我們要不要做更多的實驗，比如說炮彈在高地上的平拋曲線和拋物線軌跡，或者人類的求生意志的極限——”

　　“咳哼哼——有的實驗嘛，沒有做得必要嘛，對、對吧！不符合我們信奉的萬眾一體哲學的教導，”李凡製止了逐漸戰爭罪化的實驗內容，將可能出現的戰爭慘劇扼殺在了萌芽階段，“這些實驗在先前的戰爭階段已經得到了準確的實驗數據！不需要更多了！”

　　“好吧。”智械們乖巧聽話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