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一切都籠罩在星光燦爛之中。
厲在天坐在臥室的沙發上,感受著這靜謐的夜晚,他點燃一支香煙,深深的吸了一口,靠在沙發上,兩眼直直的盯住手機。
他不知道這是給左睿打了第幾個電話?但他一直沒接,也沒回。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起身往浴室走去,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他轉身又回到沙發上,看到那個熟悉的名字,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
他拿起手機,讓它繼續響了一會兒,用修長的手指輕輕滑動著屏幕,左睿憤怒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
“你在那裝什麽?”
厲在天卻很平靜,淡淡的說道:“怎麽了?”
“急著找我,還在吊我的胃口?”左睿有些急了。
厲在天坐在沙發上優雅的彈了一下煙灰,聲音沒有一絲波瀾:“你怎麽知道我在找你?”
“你給我打了這麽多電話,我不接,你竟然讓你的手下打,還讓你的執行懂事來我家裡找我!”左睿的聲音越來越大。
厲在天看著手中的超薄手機,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你明知道我在找你,你為什麽不接我電話?”
“我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左睿的聲音帶著幸災樂禍。
“你有種!”
“我這才哪跟哪?”左睿有些得意忘形。
厲在天聽著電話裡的聲音,微微一笑,這麽多年,左睿是他唯一的知心朋友,他們在一起打過,鬧過,但從未翻臉過。
許久,一個聲音傳來:
“這麽晚了,你不睡覺,找我做什麽?”
“回來陪我喝酒!”厲在天淡淡的說道。
“哼!堂堂厲氏集團的總裁,費了那麽大勁,讓我回去陪你喝酒,鬼才相信!”左睿在電話那頭一肚子怒火。
“帶埃德爾·富爾特斯回來,我請你喝酒!”厲在天的聲音沒有任何波瀾,反而帶著興奮。
電話那頭的左睿愣在原地,半天才回過神來,“厲在天,你是叫我去找死的吧!”
厲在天聽到他憤怒的聲音傳來,嘴角微微上揚,眼神透露出一股無可撼動的自信。
“你搞不定他?”
“對不起,辦不到,他是什麽人?你也太看的起我?”電話那頭的左睿有些生氣。
“聽說,他和伯父的關系不錯,加上你的死纏爛打,一定能把他帶回來。”
“你少給我出騷主意,”左睿生氣的聲音傳來,然後頓了頓,突然語氣緩和的問道:“誰生病了?”
“你不需要知道?”
“那你就給我點時間?”左睿的聲音帶著一種痞氣與慵懶。
“多久?”
“一個月”
厲在天聽到左睿的回答,唇角一勾,頓時火冒三丈:
“左睿,你開完笑吧?一個月的時間,人都一命嗚呼了,我還請他回來做什麽?”
“那半個月?”左睿在電話那頭試問。
“我給你十天時間,你把他給我帶回來。”厲在天帶著命令的語氣。
“厲在天,你也太霸道了吧!有本事你就自己來請!”左睿氣的咬牙切齒。
“那就七天!”厲在天冷冷的說道。
“七天?你以為我是誰?”
“你就看著辦!”
“你……,帶回去可以,但我不保障帶回去,他就會幫你做手術!”
“你隻管帶回來就行!”厲在天的眼神一凌,聲音充滿了威嚴與霸氣。
厲在天說完掛斷電話,起身,挺直的身姿和深邃的目光,給人一種無可挑剔的自信和高傲,好像整個世界都可以被他征服。
。
陽光透過樹枝,映照著聶菁的臉龐,讓她感到無比溫馨,所有的傷痛都變得微小而渺茫。
聶菁站在XXX市看守所大門前,心情無比的沉重,看著森嚴的高牆,冰冷的鐵窗,這裡對她曾經是神秘而遙遠的。
可是,現在面對又高又大的監獄圍牆,還有那圍牆上的鐵絲網,讓人望而生畏。
高牆環繞的大門溗坪醺艟了世界的喧囂和紛擾,大門外的一片寂靜,仿佛在這裡停滯了。
聶菁緩緩走進看守所,看著玻璃牆後面那寥寥無幾的人,她一眼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臉龐。
“爸!”這一聲帶著顫抖與激動。
聶遠山的臉上寫滿滄桑,額頭上清淅的外傷,兩鬢飽經風霜的青絲白發,還有眼鏡後面深陷的眼眸失去了往日神采而顯得渾濁不堪。
聶菁示意他拿起電話,他用一隻乾枯的手拿起電話,另一隻手撫摸著面前的玻璃牆。
“菁菁!”聲音帶著沙啞。
這是兩年來,聶菁第一次見到自己的父親,第一次聽到這個讓她熟悉的名字。
“爸,你怎麽了?”
聶菁看著他額頭上的外傷,還有他那張憔悴的臉龐,眼淚頓時流了下來。
“沒事!不小心磕到了!”
聶菁伸手貼上玻璃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她想感受聶遠山手心裡的溫度,但觸摸到的是那堵冰冷的玻璃牆。
“你媽媽怎麽樣了?”聶遠山輕輕撫摸著聶菁貼在玻璃牆上的手掌。
“她很好!”聶菁看著聶遠山聲音有些哽咽。
聶菁呆呆的望著他,雙目毫無神采,僅有的,只有無限的空洞,感覺好像被掏空了靈魂一樣,嘴唇下意識的蠕動了兩下,卻又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聶菁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爸……”
兩行熱淚順腮而下,這一刻,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捂住嘴巴,掩面而泣,眼淚瞬間淹沒了整個世界。
這是兩年來的思念?是痛苦?是辛酸?是屈辱……,一切都化成淚水,奪眶而出,這一刻,她才感覺自己還是個孩子。
“菁菁,是爸爸對不起你!”聽到聶菁的哭聲,他瞬間破防,他那深陷的眼窩裡出現了一滴亮晶晶的東西。
突然,他一隻手捂著臉蹲下去,猛烈地抽搐起來,淚水順著指縫無聲地流下。
“爸……”聶菁已經說不出話,不顧自己的形象,大聲哭出聲來。
片刻,聶遠山站起身,看著聶菁滿臉淚痕,還有那哭腫的雙眼。
“菁菁,你會恨爸爸嗎?”
聶菁抬目看著聶遠山那蒼老的臉龐,輕輕搖搖頭,一隻手拭了試臉上的淚水,微笑著說道:
“怎麽會呢?你肯定有自己難言的苦衷!”
聽到聶菁的回答,聶遠山更是慚愧的低下頭,他知道,這兩年真的是害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