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擋住我的路了。”
就在林汐念的心臟快要從胸口蹦出來時,突然傳來冷冰冰的聲音。
她一聽,恐懼感立即消失,急忙收回手,歪頭小聲問:“祁縉?”
印象中祁縉就開口說過一次話,但他的聲音卻很特別,讓林汐念聽一次就能牢牢記住。
“啊——”不等祁縉開口,後側方響起王星宇的驚叫聲,林汐念呼吸一滯,默默將冥王寄來的那張紙捏在手心裡。
而祁縉則一把推開她,並將手裡的桃木劍投擲出去,只聽到“咻”的一聲,桃木劍破空而去,直接扎進了王星宇面前的那團幽綠色的火焰中,瞬間火焰消散。
熄滅的手電筒突然亮起來,瞬間將眼前的場景照亮。
這時,王星宇看到面前正爬過來一個渾身糜爛、紅腫、皺縮焦紅的人影,朝著他痛苦的伸出手,嘴裡還不斷的發出“咯咯咯咯……”的陰笑聲。
“鬼啊!”他發出一聲尖叫,匆忙的向後退,誰知腿一軟,腳下也不知道踩了什麽東西,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而那隻血淋淋的手順勢抓住了他的腳腕。
“走開走開,啊!救命!”
他一邊慘叫一邊向後爬,可速度不夠快,加上太害怕連爬走的姿勢都變得格外扭曲,那具燒焦的鬼影直接從他的腿攀爬過來,他當即臉色一白暈了過去。
見狀,祁縉飛速趕過來,丟出一道黃符,嘴裡念念有詞,藍色的電流自黃符中竄出,劈在鬼影背後,鬼影頓時發出一聲慘叫,化作煙塵消失不見。
林汐念愣愣的看著這一幕,下意識的衝著祁縉豎起了大拇指,還好他不是水貨。
周圍的鬼影並未因祁縉的出手而有所收斂,反而變得越發蠢蠢欲動,林汐念怯生生的瞟了眼四周,滿是期待的問:“你能對付它們嗎?”
不想祁縉卻搖頭,“我隻帶了一張符。”
隻帶一張符是什麽意思?那玩意兒很重嗎?一張是帶十張百張不是帶?一張夠什麽,這可是一宅子的鬼啊。
她忙不迭的跑到祁縉面前,從兜裡掏出一疊子皺巴巴的鎮鬼符遞給他,“這個可以用嗎?”
雖然她畫的符好像從來都不靈,但也許是因為她沒法力啊,祁縉一看就是專業的,沒準能發揮出符紙的作用呢。
祁縉沉默著望了眼她手裡的符,反手一桃木劍將撲過來的鬼影擋開。
“試試看。”他說,然後將她的符全部拿走,並提起昏迷不醒的王星宇丟給了林汐念,“帶著他先走。”
先走是可以,帶著他是什麽意思?
醒著的也就罷了,一個昏睡過去的大男人她哪來的力氣把人帶出去?林汐念微微皺眉,掄圓了拳頭,想著把人打醒,哪知這時王星宇猛然睜開眼睛,連忙說:“我知道了,我們走!”
王星宇跑得飛快,身上的天師袍被風吹的獵獵作響,整個背影看著既狼狽又活脫,他看不到鬼,只能看到影子,以這種速度逃竄他根本注意不到任何影子,可林汐念不同,凡是目及之處,她都能看到。
“往這邊。”眼看他就要一頭扎進那群鬼中間去了,林汐念趕緊拽住他換了個方向,直朝大門跑去。
不知道宅院裡的鬼是不是都被祁縉吸引,基本沒有來找他們的麻煩,讓他們一路暢通無阻的衝出了大門。
跨出大門後王星宇一路不帶停的,悶頭就往前衝,林汐念叫都叫不住。
直到跑出了三五裡地,他才停下,一屁股坐在荒廢的田埂上,開始在田裡扒拉泥土往自己嘴裡塞。
林汐念追上來看到他竟然在狂吃泥土,驚得說不出話來,這種反常的行為通常是因為中邪導致的。
那麽第一步得先給他驅邪,可這東西林汐念還真沒試過,以前都是自己團隊找的托偽裝的,現在來真的她上哪會去。
這會兒王星宇已經往嘴裡塞滿了泥土,都開始翻起了白眼,在這樣下去他怕是有窒息的風險,於是林汐念拿出準備的黑狗血以及大蒜,一股腦的將黑狗血潑了他一臉。
瘋狂扒拉泥土的王星宇頓了一下,呆呆的抬眼歪頭衝著她咧嘴笑了一下,泥土順著嘴角掉落了些許,但至少停了一分鍾,他又開始往嘴裡塞土,這次比剛剛還要迅猛。
黑狗血沒用?不是可以辟邪嗎?
算了,上大蒜!
她把一串大蒜掛在了王星宇脖子上,然而這次他更是停都不帶停的,嘴裡還不斷的發出“咯咯咯咯”的笑聲。
在死寂的夜空下,這個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林汐念再也受不了了,抬手一連兩巴掌扇在了王星宇的臉上,當即阻斷了他的笑聲,但卻沒有讓他停下古怪的行為。
得讓他清醒過來,她又一次抬起手,連續一巴掌下來,林汐念的手都扇疼了,而王星宇也總算清醒過來。
他先是頓了一下,然後開始乾嘔,並用手去掏,好不容易把嘴裡的泥土掏乾淨。
“我這是……怎麽了?”王星宇腦子裡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麽事,只有嘴裡這股令人作嘔的泥巴味反覆的刺激著他的神經。
“沒什麽。”林汐念疲憊的坐在地上,長出一口氣,“就是你突然換了個口味,竟然對泥土感興趣,怎麽,好吃嗎?”
“吃土!?我??”
王星宇震驚的指著自己,有點不敢相信,可嘴裡還殘留著的味道讓他不得不信。
“所以我是中邪了?”
“應該是。”林汐念點頭,然後古裡古怪的打量著他,“你不是祖上有天師血統嗎?就這?”
被林汐念質疑王星宇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都說了是祖上,到我這代就不行了,不然我還搞什麽直播,乾脆當個陰陽師給人驅邪看風水去。”
說著,他突然倒吸一口涼氣,手輕輕的碰了一下自己兩邊臉頰,剛碰一下就傳來一股火辣辣的疼,他趕緊放下手,狐疑的問:“我的臉怎麽這麽疼?”
林汐念理直氣壯的說:“我扇的,怕你會噎死自己,說起來你還欠我一條命。”
聽到這話王星宇既震驚又無奈,關鍵他還沒辦法反駁。
他弱弱的問:“你扇了多少下?”
“不知道,十幾二十次吧,手都給我扇疼了,你如果再不清醒過來,我都打算自己離開不管你了。”
“……”十幾二十次……夠狠的。
休息一會兒後,他們返程,準備先跟其他人匯合,剛起身王星宇突然神色凝重的問:“你有沒有聞到什麽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