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位來無影去無蹤的導師,葉冰河很敬重。
葉冰河在食堂吃飯的時候無意間聽到高年級的學員提及過吳釗導師,聽聞他也曾是法相道院中名聲赫赫的天才。
那還是二十年前,北冥之地的妖靈發動了一次規模空前的妖靈之潮,甲級妖靈的數量就達到了五千之眾,總共投入了將近三百萬的妖靈大軍。
可想而知,當時的戰鬥空前激烈。
無數的人類軍人和修行者倒在了北冥之地,埋骨於此。
鮮血和火光映紅了天邊的晚霞,似是天地都變了色,人間似是墜入了無邊地獄。
那妖靈鋪天蓋地而來,一眼望去密密麻麻,似乎永遠也殺不完。
不知道有多少位在當時名聲在外的天師強者隕落,又不知道有多少的後起之秀撐起了人類的脊梁。
那一次妖靈之潮足足持續了一個月,不知道有多少次人類方面都覺得北冥之地快要失守。
之後又被一個個強者力挽狂瀾,化險為夷。
這是一個充滿英雄的年代。
那是一個清晨,妖靈毫無預兆的發起了又一次的衝鋒。
人類中,無論是軍隊人員還是修行者,他們都已身心俱疲,有些支撐不住。
饒是如此,職責所在,他們依然堅守在第一線。
很快就有一個不好的消息傳來,北冥之地的北側城門的門將被一個魔神種的甲級妖靈以詭秘妖術斬殺,沒有有效的指揮,城門將要失守。
然而之前因為大量的妖靈大軍都集結在關隘的東門附近,人類中大部分的修行者都前往增援,北側城門的防守力量極為薄弱。
無數先烈以身殉道,依然無法阻止妖靈的瘋狂反撲。
就在北冥之地北側城牆快要被妖靈大軍攻破的時候,天空中忽然出現了一雙金色的眼睛。
在場的很多人都看到,都以為神跡。那金色瞳孔俯視蒼生,宛若神明在巡視天下。
之後在金色的眼瞳之中射出一片金芒,落在正在進攻北側城牆的妖靈身上。
下一刻,原本正在攻城的妖靈就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法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般手段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也有人認出了這是某位修行高手的獨特道法。
只見被金光照到的甲級以下的妖靈如同泡沫一般,被風一吹,盡數化為灰燼,消散天地之間。
隻一次,妖靈損兵折將三千!
隨後,那雙金色的眼睛也漸漸閉了起來,最終在半空中消失不見。
神目降臨,不僅解了燃眉之急,更是讓不明真相的妖靈聞風喪膽,竟是一時間沒有敢繼續進攻。
而完成這一壯舉的正是吳釗,也是那一天,他發動了大冥法咒當中無限接近空法的“神目”。
威力如此巨大的道法自然是要付出代價的,本就體力虧空的吳釗雙眼裡滲出鮮血,直覺暈厥了過去。
經過三天三夜的救治,他終於醒了過來。
不過也從那天起,吳釗雙目失明,從此遮上一塊黑布。
一遮,便是二十年。
正如文壇中有人曾經評價吳釗的功績。
身落暗幕二十載,怒目斬殺三千妖。
肝膽鐵血震蒼宇,高山俠義入碧霄。
對於吳釗這樣為人民戰鬥奉獻的修行者,葉冰河是發自由衷的佩服。
像吳釗這樣的導師,法相道院不知多少。
這些是人類真正的英雄。
收回思緒,葉冰河招呼著顧劍和白山路回去。
其他幾人也紛紛散了,各自歸去。
唯有那一男一女還在原地捶胸頓足,懊悔不已,距離前三僅一步之遙。
最主要的是,白山路並沒有解除陣法,兩個人還被捆在一處,似是被人遺忘。
葉冰河與顧劍、白山路他們並沒有折返回宿舍,直接前往食堂。
吃了午飯,下午還有課程。
因為是理論課,並沒有分班上課,而是整個一年級全體學員在一處大廳內共同授課。
授課的是一名三四十歲的女導師,很漂亮,黑色的頭髮,黑色的衣服,黑色的瞳孔宛若星河深淵,有一種頗為神秘的氣質。
女導師叫做安嘉,她不只是老師身份,更是法相道院的副院長之一,也是法相道院三個副院長中唯一一名女性。
能夠成為法相道院的副院長,實力可見一般。
雖然只是傳授理論課程,卻是沒有人再敢輕視。
畢竟無數次的事件證明,不要小瞧法相道院裡的任何人。
葉冰河聽的很認真,安嘉導師不愧為副院長,關於妖靈的信息了如指掌,講課的方式也很輕松詼諧,深入淺出,很容易理解。
葉冰河是與妖靈發生過無數次戰鬥的,自然知道妖靈的可怕之處。
安嘉導師能夠如數家珍的指出每一種妖靈的能力,身體強度,弱點和最佳的戰鬥方式或戰鬥組合。
她從最常見的丙級妖靈入手,所講述的都是戰場上最常見的妖靈。
許多學員對於理論課有些不以為意,認為沒有必要。但葉冰河卻知道,只有了解對手的能力才能更好的應對,理論課與實踐課一樣,都是很有必要的。
一節課上了足足近三個小時,葉冰河聽罷,受益匪淺,也讓之前很多不明緣由的情況得到了解答。
葉冰河去到大嶺關或是北冥之地的時候,面對妖靈都是依靠雷霆的爆發和靈活來遊鬥。
他也看過一些書籍,裡面關於妖靈也做了一些描述和總結,不過卻不全面,也不細致,更少成體系。
若是早些聽到安嘉導師的課,葉冰河也可以少經歷幾次險象環生的戰鬥。
聽著安嘉導師的課程講解內容,葉冰河的腦海中不由自主的閃過與不同種類妖靈交手時的畫面,也意識到了自己之前在戰鬥中的諸多不足。
不過讓葉冰河感到有些奇怪的是,他總覺得安嘉導師總是有意無意的看向自己。
“好了,今天的課程就到這裡。”安嘉收起了課本和妖靈的講解圖,準備離開。
劉鐵手這個時候才幽幽的轉醒,睡眼惺忪的看向講台前方的安嘉。
他推了推身旁沉睡不醒的雷麗麗。
雷麗麗揉了揉眼睛,輕聲道,“下課了?”
“應該是。”劉鐵手也是有些不確定的說,“你怎也睡著了?”
雷麗麗伸了個懶腰,“那也比你強,上課還沒有半個小時就睡著了,我可是足足堅持了一個多小時才睡的。”
葉冰河聽著兩個人的對話,有一種五十步笑百步的感覺。
當然,他身邊也有一位,哈喇子都流出來了。
“顧劍,醒醒了。”葉冰河推了推身邊的顧劍,他整個人迷迷糊糊的轉醒,看向葉冰河。
“哥,咱們該去吃飯了吧。”
額……
葉冰河突然覺得顧劍很幸福,無憂無慮,單純的像個大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