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法相道院內最高的一處宮殿建築的頂層,兩道人影正饒有興致的看著漸行漸遠的葉冰河。
其中一位正是許禦,他只是看了一眼,隨後直接躺在了搖椅之上,悠哉悠哉地喝了口茶。
在他旁邊的人是一個面相較好的中年男人,名叫周改。
一身乾淨的格子西裝看上去很是規整,再加上頭上的禮帽顯得很是溫文爾雅。
再加上手中的文明棍,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那是上個世紀的老紳士。
他的手上時刻都戴著一副白手套,因為他是有些潔癖的。
尤其是殺人的時候,總是不喜歡雙手染血的。
輕輕地推了推金絲眼鏡,周改的嘴角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轉頭看向慵懶模樣的許禦,“你不去管管?”
“為什麽要管?”許禦不以為意道。
“作為道院的監察部部長,有學員公然在道院半空飛行,違反了條例。”周改輕聲道。
許禦瞥了一眼周改,“還是您這位副院長大人去管吧,我剛剛什麽也沒看見。”
周改被許禦這副無賴的模樣氣笑了,“你還真是個閑人啊。”
“賢人不敢當,聖人倒是很符合我。”許禦怡然自得的笑道。
周改搖了搖頭,隨即正色道,“你確定他是極道者?”
許禦又喝了口茶,點頭道,“他的信息我還是可以肯定的。否則我又為什麽沒有讓他進行道力和屬性的測試。”
周改聞言望著天,長長地歎了口氣,“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許禦道,“你我都知道極道者的成就和潛力,法相道院十年之後恐怕又要出現一位了不起的家夥了。”
“可我聽說他快要死了。”周改忽然開口道,語氣沉重。
許禦一愣,緩緩說道,“那是十幾年後的事,誰又能說得好呢?”
房間裡頓時陷入一片寂靜。
“你覺得他和他哥相比,誰更強?”周改出聲,目光灼灼地看向許禦,燈光光線落在他的臉上,露出讓人看不透的表情。
“當然是葉吹雨了。”許禦乾脆地說道。
“哦?你是這樣想的?”周改目光裡滿是不信。
“畢竟那個家夥可是你的弟子,我自然要這樣說了。”許禦直接道。
周改大笑道,“哈哈哈,沒想到啊,你許禦也會說違心之語了。”
許禦不置可否,伸了個懶腰後緩緩起身,“走了。”
周改挽留道,“不再坐一會?”
許禦看了看桌面上的茶盞,“茶不好喝,水質也差,下次弄點好茶好水,堂堂副院長這麽摳。”
也不等周改再說什麽,許禦腳下輕輕一踏,一道符籙陣法出現。
霞光閃過,下一秒許禦的身形便消失在了原地。
周改嘴角露出無奈的笑容,隨即也躺在了搖椅之上,臉上露出滿足的笑。
“怪不得許禦總是喜歡在搖椅上,還真舒服。”
“葉冰河,且讓我看看你是否值得期待吧。”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再說葉冰河,他是越追越驚訝,那隻烏鴉雖然行為下賤,語言卑劣,但是逃跑的速度著實不慢。
再加上他通體漆黑的顏色,若不是葉冰河時常與之對罵,對方還屢屢回應,在這黑夜中葉冰河想要追尋對方的蹤跡還是很困難的。
葉冰河很是懷疑,對方之所以有如此驚人的逃跑能力,就是因為這張破嘴。
畢竟跑得不快早就被放在烤架上了。
“你丫的還敢追老子,老子可要出手了。”烏鴉口中發出怪叫。
“大肥鳥,等我逮到你的,讓你沐浴在料酒大蔥之中。”葉冰河氣急敗壞地說。
“別逼我出手啊,分分鍾滅了你。”烏鴉囂張地叫嚷著。
“嘴賤肥鳥,除了拉屎放屁,你還會什麽?”葉冰河嘲諷道。
“還會尿尿!”
“……”
等他追上這隻蠢鳥一定要親口吃了他,這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只是他追了四五分鍾還沒有追上,這個肥鳥總是帶著他繞圈子,心中頓時有些惱火,身上的雷霆之力忍不住強盛了幾分,速度也隨之提升。
風雷破快要到極限了,這個道法本來就不能長時間保持飛行狀態。
最後衝刺一下,今夜不抓住這隻烏鴉,難消惡氣。
似乎意識到危機的烏鴉居然朝著身下的建築附身衝了過去,企圖擺脫葉冰河。
葉冰河見狀,雙手猛地朝著面前空氣一推,雷霆之力爆發讓他堪堪停下了身子,隨即緩緩落地。
這隻烏鴉還是卑鄙無恥,居然帶他來女生宿舍所在的區域。他從未見過如此臭不要臉、陰險狡詐的烏鴉。
好在他機靈,否則就這樣飛進女生宿舍怕不是會落得一個“色狼”和“淫賊”的名頭,到時候可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還不待他想好接下來該怎麽辦,就聽到女生宿舍傳來幾聲驚叫,變得鬧哄哄的。
怕不是又是那烏鴉惹出亂子了。
葉冰河遠遠地就看見那隻烏鴉羽翼凌亂地撲騰著翅膀,爪子下抓著什麽東西從女生宿舍的窗戶飛了出來。
與此同時,一道身影也順著窗子跳下,朝著烏鴉急速飛去,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
這個肥鳥活該啊,蒼天啊,大地啊,是哪位神仙姐姐替我出的這口氣啊。
葉冰河見狀,不由得幸災樂禍,心想這隻卑劣的肥鳥終於要挨揍了,不由心情大好。
正在這時,烏鴉突然調轉方向朝著他的位置飛來。
這貨不是自投羅網麽?
葉冰河嘴角露出笑意,剛想出手,就聽見烏鴉口中發出嘶啞的聲音,“主人,東西我幫你偷回來了。”
什麽玩意?叫誰主人呢?
葉冰河左右環視一圈,並沒有發現其他人在。
就在葉冰河愣神的功夫,烏鴉將爪子上抓著的東西直接扔下,不偏不倚落在了葉冰河的手裡。
看著手中柔軟的衣物,無論是淡淡的香味還是樣式做工,看上去都應是女生貼身之物。
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我擦,這個賊鳥!居然敢害老子。
葉冰河剛想要追去尋找烏鴉的蹤跡,卻發現對方已經徹底的消失了蹤跡。
而此刻一道風刃就朝著他所在的位置襲來。
葉冰河嚇了一跳,慌忙地避開。還真是熟悉的道法啊。
轉過頭果然看到怒氣衝衝的周青雪,葉冰河急忙解釋, “這不關我的事,我就是路過,那隻烏鴉跟我沒有任何關系。”
這雖然是實話,但別人這樣的解釋等同於辯解,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太濃了。
周青雪見自己貼身衣物被對方抓在手裡,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我還真是看錯你了,沒想到你就是個浪蕩登徒子!”
“是它陷害我的。”葉冰河此刻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他哪裡能夠想到一個烏鴉不去往瓶子裡放石子喝水,居然看上兵法了。此舉陰險無比,讓他百口莫辯。
周青雪聞言面色更是陰沉了三分,“我剛剛都聽到了,那隻烏鴉是你豢養的。”
“真的不是。”葉冰河叫苦不迭,隨後他看向周青雪,弱弱的說,“我把這個還你,這事就算了,如何?”
見周青雪有些猶豫,葉冰河補充道,“冷靜一下,都冷靜一下。嗯,哪裡來的香味?”
說著,葉冰河居然鬼使神差的朝著手中衣物嗅了過去。
見葉冰河如此輕薄的舉動,周青雪哪裡受過這等委屈,杏目圓瞪看向葉冰河,“你,你,你個混蛋!”
周青雪將自己最惡毒的謾罵語言對待眼前的少年。
葉冰河心中歎息了一聲,剛剛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意識有些模糊,居然做出此等猥瑣之事。
那一刻就像是被什麽吸引了,一切都是下意識的動作。
他很想說自己不知故意的。
但他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是火上澆油。
娘的,居然被一隻烏鴉擺了一道!也被自己擺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