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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羅曼閑得無聊，趁著學習日程結束的功夫整理了下自身所擁有的能力。

　　將其系統化的分了下類。

　　“環術式、疫苗、世界卵、魂燈、魔術刻印、太極、光腦、高緯度概念……主要就是這幾個了吧。”

　　羅曼拄著左半邊臉、半躺在椅子上看著眼前的八個光環如此說道。

　　想了想，他起身朝著牧老的家中走去，在其門前留下了信件。

　　次日，牧復活、結束了記憶灌輸的過程後，打開信件端量了一會兒，捋著自己的胡子、閉著眼睛，似乎是在思考這封信上的可行性。

　　過了好一會兒，他進入到自己的屋內樸素的方桌面前，寫下了一封信件:

　　“學生的構想需要涉及的方面過多，要麻煩你跑一趟了。

　　靈魂和理不是我的主要涉獵方向，過去雖有涉獵、但我當時所用的技術在現在看來，可能已經是被淘汰的落後技術了。

　　急需像你這種在全能領域走的比較遠的巫師的幫助。

　　————牧

　　附件:《設想1.1修繕版》”

　　隨後，掏出一柄印有圓環包裹的巨樹圖案的印章，將信件用火漆封好、推開窗戶，將信件朝著空中甩去。

　　風將信件吹至雲端，打了一個旋兒，信件便化作鴿子一頭栽進了同時出現在其面前的【以緒圓環】之中。

　　……

　　“……我日你親娘！你哪來的臉?昂??！————算了，走咯走咯~小崽，我出趟門兒，有啥需要帶的不?”

　　“雪糖。”

　　“不是，這多多少年了，你還沒吃膩啊?————欸，算了算了，我回來給你帶！”

　　————

　　“咚咚——”羅曼的屋外響起了敲門聲。

　　他看了看表、又給在客廳通宵打遊戲、最後睡得四仰八叉的阿爾傑塔蓋了蓋被子。

　　“雖說沒什麽用，但有一種理由叫做:

　　‘你媽覺得你冷。’”

　　“不要男媽媽、不要男媽媽！”

　　隨手把腦海中用來輔助學習的多元心智模型關閉，抱著【今天怎麽來的這麽早】的想法，羅曼來到了門前、推開了門。

　　“呀~你好啊，我是河神desu~”

　　推開門，看到的不是熟悉的牧老，而是一個笑容滿面、眼睛眯成一道縫的古裝男子站在門口，略顯輕浮的對著羅曼打著招呼。

　　羅曼頓了一下，有些疑惑地說道:

　　“河……神?”

　　男子甩了下衣擺、豎起大拇指笑著回到:

　　“賓果！是河神噠喲~”

　　羅曼沒有管他的搞怪行為、耷拉著眼皮問到:

　　“所以，你是來幹什麽的?我們很熟麽?”

　　河神頭冒青筋、眼神抽搐，咬著牙恨恨的說道:

　　“你這家夥真是和那貨兒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又將雙手插進袖內，重歸那副笑眯眯的模樣說道:

　　“廢話少說，今天，我是代替老頭來幫你上課的。收拾好就趕緊出發。”

　　羅曼剛想問上什麽課，就見河神從袖子裡掏出來一張小卷軸扔了過來。

　　接過卷軸、軸身上寫著:【設想2.0完整版及相關理論】

　　羅曼進入時間夾縫之中，拉開卷軸簡單掃了一遍其中的信息，心想:【原來如此】

　　隨後便跟上了河神的腳步。

　　畢竟也沒什麽可收拾的。

　　走到牧老所在行星中最大的一條河————安地斯河的河面上。

　　羅曼站在平靜的河面上，看向河神，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語。

　　“首先，基於你的設想，要涉及的方面很多，不是你現階段知識水平可以獨立做到的。

　　所以牧請我過來幫助你實現，你具體需要做的，都在卷軸中寫的一清二楚了。

　　不過我有一個問題，你為什麽非要把身上的能力全都融入到環術式中?總不能是為了圖方便吧?”

　　說道最後，河神自己都樂了出來，只是看著完全沒有笑出了的意思、反而不為所動的羅曼他的笑聲戛然而止，有些不可思議的輕聲說道:

　　“真的假的……就因為這個??”

　　羅曼仔細琢磨了一下，回復到:

　　“倒也不全是，除了嫌麻煩以外，還有為了保持意識的純粹性吧?”

　　河神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氣說道:

　　“還好還好。”

　　羅曼又追問道:

　　“有什麽問題麽?”

　　“沒有，我們繼續。”

　　河神搖了搖頭、給出了答案，隨後便開始進行“設想”的實施。

　　他站直，正對著羅曼，用低沉的聲音說道:“翻轉。”

　　隨後天旋地轉，羅曼與河神一同被翻轉到了星球的相位之中。

　　河神進入相位後，拍了拍下方的河面，說道:

　　“還行，質量不錯，夠用。”

　　河神招手，羅曼以為是示意他上前、便動身向前，結果還未等動起來，便被下方的河水組成的大手握住，朝著河面來了個倒栽蔥。

　　沒時間體會相位溺水的滋味兒，羅曼回想著卷軸中的內容，一步步催動著身上的能力————先是環術式、血脈之核，其次是魂燈、疫苗……

　　待到羅曼從河面中竄出，發現自己已然回到了物質界之中。

　　內視自身，除卻世界卵與太極只是與環術式相連、增加了施展方式外，其余的能力已將盡數融入到環之中。

　　現在構成羅曼這個存在的，只有環、意識、肉身、世界卵與太極，還有一個論外、和羅曼存在綁定的高維概念。

　　也就是術式、意識、肉體、世界、能量，五位一體。

　　當然，算上高緯概念的話應該是六位一體，但沒什麽必要，畢竟凡存在，必有優先級。

　　“感覺輕快兒了好多，而且肉體的延展性、可塑性也高了不少。”

　　內視結束後，羅曼試驗著催動環術式，將一根手臂的肌腱全部換位超小型白蛇、將根骨化作方塊構成的納米陶瓷，又附上了一層夷皮。

　　攥緊拳頭、發力，朝著面前的光環擊去。

　　拳頭穿過光環，從半空中的另一個圓環中落下，正好擊中了剛從相位冒出頭來的河神。

　　羅曼心想:【壞了】

　　趕緊又催發數到環術式組成的複合術式:

　　【鏡花水月·謊言的謊言即可反為真實】

　　試圖將這段事實抹除。

　　看著被自動防護生成的一團水被看不見的拳頭打的變形，又看了看一旁的羅曼，河神心想:

　　【百獸戰法和滑頭鬼的天賦能力與謊言序列的混合使用麽?但是干涉等級怎麽這麽高?】

　　隨手一道水滴砰的一聲擊中羅曼的頭顱，打斷了他繼續催動術式的動作，河神接著笑眯眯地說道:

　　“別試了，我好歹也是抵達全能領域的幻獸，你的出力水平還遠遠不夠。”

　　羅曼有些尷尬地致了一聲歉，隨後問到:

　　“雖然是按照卷軸上地步驟去做了，但總感覺，有些太簡單?或者說完全看不懂怎麽做到的。”

　　河神雙手插進袍子，繼續眯著眼睛說道:

　　“嗯~怎麽說呢?你可以簡單的理解為全能領域的特權，至於看不懂，那很正常，你現在所掌握的知識太少了，僅此而已。”

　　在這之後，羅曼又提出了許多關於巫師網上語焉不詳的全能領域方面的問題，但很明顯，他並沒有得到答案。

　　沒能得到答案的羅曼只能繼續進行起了關於設想的開發。

　　一連幾天，他都與河神一同在河面上進行實驗。

　　在河神的幫助下、又基於環術式的可塑性與術式改造理論，羅曼先後嘗試了多種不同的轉換術式構建方法。

　　最終，二人選擇在羅曼的本命術式之上進行了改造，增添了名為——【環術式·外置鏈接】的功能。

　　其中涉及到工學門類、魂改造學派、環學派、哲學門類、人智統合門類等諸多理論的加入，有很多都是羅曼看不懂的內容。

　　不過最終的成果是喜人了，簡單來說，羅曼環術式的拔插功能涉及范圍變得更廣、要求更寬泛、使用起來更加便捷了。

　　也就是說，下一次再有什麽能力需要轉化，羅曼完全可以自主進行了，不再需要河神參與進來。

　　【有點兒像是安裝電腦系統。】羅曼在心中如此吐槽到。

　　除此之外，便是羅曼渾身上下的所有能力徹底構成了一套以環為系統的體系。

　　用河神的評價來說就是:

　　“通往全能領域的鑰匙。”

　　————

　　幾天的時間裡，羅曼也與河神逐漸熟絡了起來，不過八成的時間都是河神在吐槽牧，而羅曼是附和也不是、反駁也不是。

　　【說的挺有道理的……】

　　羅曼在每一次實驗後的閑聊中都會如此想到。

　　河神出生於一個某個星界的幻獸聚集地之中，從河流中誕生。

　　每天過著規律且自在的生活，偶爾還會去調戲凡人，至於方式羅曼倒是很熟悉:

　　“年輕的樵夫喲~你掉的是這把金斧頭、還是這把銀斧頭呢~”

　　羅曼吐槽太俗套的時候，河神笑眯眯的從袖中掏出一隻手，比了個“耶”的手勢回復他說:

　　“沒辦法，誰讓我本來就是誕生於這個傳說。”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過去，河神漫無目的的在眾多江河湖海的相位中閑逛，順便擴充下自己的“河”的覆蓋范圍。

　　來到一處湖邊釣魚的時候，魚沒釣到，反倒是釣起來一個木箱子，裡面裝著一個人類的女嬰。

　　而且當時也沒什麽八大人種，提起人類一般都泛指現在的智人種。

　　根據河神所說，當時他很犯難，與其他獸形的幻獸不同，作為純粹的神話中誕生的人形幻獸，或多或少都對人類有著別樣的感情。

　　他把女嬰用溫水托起，用手指好奇地點了點她的臉，說實話，這是河神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接觸到人類地幼崽。

　　“還挺可愛的……”

　　看著抓住自己拇指咯咯樂地女嬰，河神心一橫，選擇了收養她。

　　這事兒當時還被不少幻獸嘲笑了好一陣子來著。

　　不過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女嬰一點點長大，河神發現了一個問題。

　　看著在自己潛入人類社會購買的床鋪上爬來爬去的小崽兒，河神抓著她的雙臂提溜了起來，看著她一頭柔順的金發說道:

　　“你這孩子……怎麽感覺和別人家孩子長得不太一樣?”

　　一開始河神還以為是得了什麽病，帶著她四處尋醫。

　　本著人生病找人看這個道理，河神走遍了那個世界中所有的人類醫館兒，都沒查出來什麽。

　　反倒是“有神攜幼子求醫”這個傳說開始流傳了出去。

　　最終，沒有辦法的河神找到了由“嘗百草”而誕生的幻獸尋求幫助。

　　巧合地是，這位神農是有見識的，他對著河神有些無語的說道:

　　“你從哪撿來的外界崽子啊……沒病，麻溜滾，我還一大堆病人等著看呢。”

　　站在神農的醫館兒門口，河神癟著嘴碎了兩句:

　　“不就是當初摸了你兩顆丹拿去打窩了麽，至於記仇到現在麽。”

　　又把幼崽高高舉起，燦爛的笑著說道:

　　“好耶！你是個健康的小崽崽！”

　　蹭了蹭幼崽的臉，河神便帶著她繼續過上了平靜的生活。

　　但是，小崽終有一天會長成人的。

　　在河神隻覺得是打個盹兒的時間裡，小崽便已經變成了大崽了。

　　不過當時的河神並沒有意識到什麽不對，畢竟他也十分的年輕。

　　他就這麽帶著小崽遊山玩水了近百年。

　　各地都流傳著“河神和金頭髮的女神仙會贈予誠實之人金銀”的故事

　　直到，小崽老去、最終死在他面前。

　　說實話，河神知道凡人的壽命如花一般短暫，但，那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人循著天地至理而去罷了，和身邊的人死去截然不同。

　　在小崽死後，他鬱鬱寡歡，每日背著小崽的棺材，時不時的會想起那些日子。

　　連最喜歡的調戲凡人的活動都不再去做了。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年，河神終究是沒有邁過長生種的第一道坎————壽命論。

　　他四處開始尋求復活小崽的方法，卻都被拒絕了。

　　那些幻獸與神明用著“天人有別”“人壽有盡乃天理”等眾多大道理把河神攆了出去。

　　最終，河神又求到了神農那裡。

　　神農同意了，但復活的辦法只有一種。————那便是一換一，需要河神以自己的概念核心去換回小崽。

　　河神毫不猶豫地同意了，躺在了神農儀式台上。

　　就在開始前，神農問他:

　　“你給她取名字了麽?”

　　河神平靜的表情一下就垮了，哽咽道:

　　“我時常後悔，當時為什麽不給她起個名字呢。起個漂亮的、像鮮花一樣的名字。”

　　神農放下手中準備好的鏟子，拿出一份紙幣，對著河神說道:

　　“寫吧，我會幫你轉交的。”

　　河神看著和自已一向不對付的老朋友，嘩的一下眼淚就流了下來。

　　拿起紙筆在上面寫下:

　　“每天你要吃的飽飽的，記得洗澡，不要總是去欺負河裡的小魚兒，性子不要總是那麽急、容易磕著碰著，還有吃魚記得挑刺，冬天記得多穿點兒，我給你留了好多。還有還有……”

　　過了許久，寫完後，河神將信遞給老友，說道:

　　“名字的話我就不給她起了。交給她自己去決定吧。

　　還有一件事我想要拜托給你，就是，如果她今後像凡人一樣、想要與人結成夫妻，請一定要幫我往死揍那個小子。

　　謝了。”

　　神農點頭，算是應下。

　　一個日月交替，河神就此死去，湖中仙女誕生於世。

　　而遙遠的巫師文明之中，一位意氣風發、手持木法杖的年輕術士，正站在一顆枯白的大樹下面，實驗著他開創的術式。

　　“失敗了啊。————??！”

　　年輕術士見著中央法陣上出現的美麗女子瞪直了眼睛，又接著有些崩潰的一邊朝著法陣方向跑過去、一邊大聲說道:

　　“哪裡是失敗，簡直是事故啊！————喂！美女?！你沒事兒吧！”

　　————

　　再之後的故事，河神情緒就十分不穩定了，基本上三句話裡兩句都在罵人。

　　羅曼把那幾句不參雜著祖安話的句子在意識裡拚湊起來，勉強還原了後面的故事。

　　簡單說就是:天降美少女與天才術士之間的酸臭戀愛故事。

　　“所以你現在是……死人?”

　　羅曼聽完故事後發出了肺腑之言。

　　河神一頭黑線，吐槽了一句“真是和那貨一樣”之後解釋道:

　　“不是，神農完整的保留了我的屍體，再加上他當時就和星界探索過來的帝國巫師有聯系。

　　最終循著信上面的線索追蹤到了小崽。然後我就復活了。就這麽簡單。”

　　羅曼裝作聽不懂年輕術士就是牧，故意問到:

　　“你，沒揍那個年輕術士一頓麽?”

　　河神回到:

　　“一開始沒有，畢竟是讓我和小崽重複的恩人，再加上當時不太清楚情況。

　　而且，他給小崽照顧的很好，至少比我這種撒手人寰、把她一個人留在世上的家夥強。”

　　“只是當時沒揍，所以還是揍了，對麽?”羅曼追問道。

　　河神回到:

　　“確實， 往死裡揍了。

　　這個逼，他、他去執行什麽狗屁計劃，把自己關於其他人的記憶封存了。他媽的。

　　最可恨的是你揍他，他也不還手，就擱那笑眯眯的道歉，我日！恨死我了草。”

　　羅曼意識遊離，當聽不見，卻在心裡默念道:

　　【真是吃了好大一個瓜。】

　　開發完術式後，羅曼和河神以酒代茶，在無盡之海中喝了一個痛快。

　　阿爾傑塔用一副嫌棄的目光看著二人，還有蹭酒的碎星將軍，直接回到龍島打遊戲去了。

　　送別了喝的有點兒多、開始晃悠的河神後，羅曼身後冒出兩個交疊在一起的光環

　　————一個是【環·煉金】

　　————一個是【環·空想具現化裝置】。

　　一張卡片被從環中吐出，上面畫著搖晃著離去的河神的身影。

　　背後寫著:

　　【養姑娘是這樣子的。】

　　醉醺醺的河神走之前踹開了牧的家門，從桌子上拿起了牧事前準備好的報酬。

　　那是一根裝在瓶中的雪白枯樹枝，樹下鋪滿了樹上不斷落下的“雪花”。

　　河神撇了撇嘴，說道:

　　“嘖。膈應。”

　　————

　　枯樹下，一對兒年輕男女。

　　“那是什麽?”

　　“那是我媽————等會兒！別吃！我這兒有糖！”

　　“嗯?嗯！嗯！！真好吃！！！”

　　“啊哈哈…蘭德爾說這是我媽留給我的，說實話，我也不是很懂，但好吃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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