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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璞石生光》斛蘭
  ……

  幾人各自忙碌著,時間過了近一個月,每個人都有了進展。

  林垗何悠然那邊,經過細致的摸排調查,已經篩選找到了確定的受害者。剩下那些同樣經歷詭異之事仍受影響的無辜群眾,二人也不願讓這些人失去希望,答應只要了了手頭的這個任務,一定會想辦法幫助他們。

  盧真家裡的那塊玉被小心地送到了特保局,巳蛇部的琥珀帶著一群人如饑似渴日以繼夜地研究著。

  喻陽那邊,他歷經周折終於找到了那位屬性為水的姑娘斛蘭。按對他的了解,杜若蕎覺得這小子有點不對勁,提起斛蘭的時候遮遮掩掩的。

  杜若蕎呢,雖然痛苦地恨不得以頭搶地,也終於磨磨蹭蹭地完成了報告。受到許兀的刺激,她這段時間天天跑去局裡訓練身手,順走了大把暗器,讓付局長多次起疑怎麽最近關於武器製造的支出那麽大。

  這天天氣很好,豔陽高照,風和日麗,倒像是個祝他們一路順風好兆頭。

  在各自領導的安排下,三人終於要去H市了。杜若蕎說不出自己現在是什麽心情,隻覺得格外緊張。

  H市這些年發展滯後,沒有飛機場和高鐵,只能通過坐火車的形式過去。

  他們三個實在運氣不好,軟臥硬臥軟座全都沒有買到,隻搶到了三張連著的硬座,要一路坐三十個小時的硬座火車才能到H市。

  杜若蕎大學那會兒喜歡到處旅遊,為了省路費經常貪便宜買硬座,一坐到火車上她就回想起來那段一路坐幾十個小時硬座的痛苦經歷,整個人都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樣頹廢,麻木地發呆。

  何悠然倒是一副興奮的樣子,杜若蕎像死人一樣直挺挺地癱在椅子上時,她無比興奮的掏出了一堆食物擺在小小的桌板上,還熱情地對杜若蕎和對面的路人分享。

  何悠然是真的精力十足,火車開了十個小時,大家該歇的都歇了。她還是那副興奮樣子,吃吃喝喝,哪怕空間小的睡覺都費勁兒,打遊戲都騰不出手也絲毫不影響。

  林垗忍不住嘲諷她:“你是小學生春遊綜合症嗎?”

  何悠然一聲冷哼:“你懂什麽?我這是和若蕎姐坐到一起很興奮!你這老物,怎解少年之喜!”

  三個人排排坐,杜若蕎坐中間,何悠然在最裡面。林垗稍微好一點,外面的空間大,讓他能勉強伸開腿。杜若蕎可就慘了,睡也沒法睡,硬座的板凳完全違背人體工學,連吃飯都不方便,更遑論做些其他的。

  這樣撐了二十多個小時,何悠然再如何精力旺盛也嗨不起來了,杜若蕎更是從頭到尾都面如菜色。林垗看起來還好,甚至有力氣優雅地掏出書看,按何悠然的話就是“他裝的要死,不知道多難受呢。”

  通往h市的火車路線很知名,被無數公眾號和旅遊博主盛讚是一生必去的風景線路,此刻他們途徑的是唯有牛羊漫步於天地曠野的草原,太陽灑下無數光線投在杜若蕎的側臉,將她一頭黑發都被照成了金棕色。

  何悠然在一旁嘰嘰喳喳地叫著,三十五個小時的漫長旅途,她和身邊的旅客打成了一片。

  杜若蕎安安靜靜地閉目養神,倚在窗戶上,林垗不想去破壞這一幕,在杜若蕎對面的人提著行李離開以後,他小心地把杜若蕎腳下的東西拿的更遠了些,讓她能舒服一點。

  這樣嘈雜的環境,他卻無端想起歲月靜好四個字。

  終於,火車播音提示:本次列車的終點站H市已經到了,請您拿好隨身行李,做好準備下車。

  杜若蕎和何悠然一下子起身,隻覺得腰酸背痛,渾身僵硬,還沒上戰場呢就先不行了。林垗則慢悠悠地起身收拾著行李。

  何悠然看不慣他那副樣子,諷刺著:“裝什麽裝,其實是年齡上去了腿腳不行了吧!”

  林垗撇她一眼,語氣很冷:“何悠然,你等下了火車的。”

  這一路上對於何悠然的挑釁,林垗都視若無睹。何悠然本來以為林垗是以無視應對萬難,卻忘記了,林垗是最最記仇之人。下了火車可有她好受的。

  哭喪著一張臉,何悠然跟在杜若蕎和林垗後面下了火車。聞到火車外的新鮮空氣,三人都覺得重新活過來了。

  H市雖然經濟不那麽發達, 環境卻極好,他們到這裡的時候是正午,從車站向天空看去,是X市沒有的一碧如洗。

  喻陽早早就等在了火車站外,他帶著一副茶色的墨鏡,隱隱能窺見他精致的五官,他不知什麽時候把頭髮染了一頭白金,本就白皙的膚色被襯得幾近透明,一身民族風的服飾,頭上編了彩色小辮。喻陽生得本就出挑,這樣一身不常見的服飾更是讓每個經過的人都情不自禁地看了他一眼。

  見到杜若蕎三人出來一邊用力揮牌子一邊大叫:“蕎姐我在這兒!蕎姐我想你了!”

  杜若蕎:“……”她還能說什麽呢。她沉默,很想裝作不認識喻陽。

  她出遠門的時候喜歡穿輕便的衣服,此刻身著一整套黑色運動服,將她本就高挺的身型襯得愈發挺拔,格外引人矚目。

  喻陽一下子就從人群中捕捉到了她的身影,更加熱情地揮動著手上的牌子。

  喻陽此人極為戲多,從小看泡沫劇看多了,對男主女主機場拉扯後登上飛機一走了之的戲碼極為癡迷,故而一直有個在站牌或者機場舉牌子接人的夢想。可惜哥哥姐姐和他的朋友們沒人願意當眾丟人。這次他如此膽大包天,估計是料定杜若蕎當著外人的面不好意思收拾他。

  捂著臉快速地走到他身邊,杜若蕎剛想給他點顏色看看,就聽得一個怯怯的聲音道:“姐姐好,我是斛蘭。”

  杜若蕎立刻收回了已經握成拳的手,改為輕輕地拍了拍喻陽的頭,微笑著說:“好久不見啊喻陽。”又轉頭對著剛剛那個發聲的小姑娘道:“小妹妹你好,我是杜若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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