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武漢,畢業去BJ工作了。”
“為啥?你不是說不願意去不熟悉的地方麽?”韓江很不解地問。
“害,你說呢?”寒雪尷尬地笑笑。
“因為……你男朋友在BJ?”韓江試探著問。
“嗯,這太好猜了。”寒雪用開玩笑的語氣說。
韓江不再說話,他們沉默著走了一段。
進了公園門,已經快七點了,天色有點暗,神山更像是一個大大的墳墓,寒雪不禁想起前天說的關於神山的事情,開始有點害怕。
“你們……結婚了麽?”韓江問。
此時此刻,寒雪完全不討厭韓江的“深度查戶口”,隻慶幸有一個可以轉移注意力的話題。
“早就結了,我兒子都兩歲多了。”寒雪說。
“啊?不會吧!”看著韓江驚訝的表情,寒雪相信如果此時此刻看見鬼影,都不會像韓江這樣驚懼。
“那你多大了?我以為你剛畢業參加工作呢!”韓江接著問。
“直男癌一枚啊你!”寒雪開玩笑地說,“你問我工作幾年了不就行了,以後見到女生不要這麽問了啊。”
“額好吧,我說錯了,你工作幾年了?”韓江也被寒雪逗笑了。
“七八年了。”寒雪說。
“完全完全完完全全看不出來!”韓江搖著頭說。
走進書房,韓江還是帶著寒雪去了老位置,寒雪放下包包,去書架上找關於柳子厚的書。
還是只有前天看的“指掌文庫”系列裡面,有一本《柳宗元》,偌大的書房,竟沒有關於柳宗元的書,寒雪覺得很不可思議。
今晚的時間過得尤其的快,一本小小的、薄薄的書,寒雪還沒有看到一半,竟然就又到了關門的時間。
“好快啊今天!”寒雪感歎道。
“我也覺得,可能學的太投入了,之前我在這學習老是走神,你在這的這兩天,一點也沒走神,奇怪不?”韓江說完,見寒雪不說話,以為自己造次了,忙說:“啊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誤會哈!”
“沒事兒,你這也太緊張了。”寒雪笑著說。
回去的路上,他們一路沒說話。韓江是在遺憾自己終於有一個可以聊天的夥伴,卻得知對方不是“自由”的,稍不注意就會有不必要的麻煩和誤會,覺得世事怎麽總是如此不完滿,總是有時空錯位,總是不如人意。寒雪想的事情就比較複雜了,韓江說的那句“你在的時候,我學習就不走神”的話,讓她想起大二時候喜歡的一個人,也是跟她表達過類似的意思,可惜終究物非人非了。
從回憶中醒過來,寒雪一看表,才發現已是零點多,至於剛才怎麽跟韓江分開的,竟然一點也不記得了。
上一個遺憾的盡頭,寒雪不十分恰當地引用了“識盡飄零苦,而今始得家。燈蕊知妾喜,轉看兩頭花。”而這一個遺憾,卻是沒有盡頭的,寒雪想起冶文彪老師在《清明上河圖密碼》裡的一段話:生平頭一回,她真切看到男女之別——男人說走便走,一乾二淨,片縷不留,天上的雲一般;女子卻如地上的土,只能等、只能望、只能受,風吹來一粒草籽,一旦生了根,便佔盡這片土,再難清靜,更難斬除。
在適合憂傷的黑夜裡,寒雪的沉淪更加肆無忌憚,寒雪無奈只能取出酒精,將這憂傷強行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