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們一個個被挑翻，封行可不會管你是誰。當年，徒手格鬥、貼身肉搏都是基本科目。

　　上來了一批又被打翻了一批。

　　包圍圈外依舊是不斷派人出來。進來挑戰，誓要拿下此人。

　　隨著戰鬥的延續，封行臉上身上的傷不斷積攢。地上被打趴下抬走的人也源源不斷。

　　四周敢上前比鬥的人都被放倒。一時間居然沒人繼續上前。老卒們也沒有出頭，實力擺在那裡。

　　林萬作為一個四鎮使，管理著獵區將近四分之一的地域。軍事，民事一把抓的大人物。也不得不承認封行的戰力確實強悍。

　　手段狠辣，動作果斷且迅速，時機把握非常機敏。

　　“要是沒人拿下他，那就不用回營了，進山加練。”淡淡的言語直接把其他老卒嚇到了。

　　藏在人群裡看戲的老卒紛紛跳出來，上前動手。

　　常年在山林原野作戰的老練獵人士兵，自然不能與幾年的新兵一同而論。確實給封行帶來了不小的麻煩，出眾者甚至能跟封行糾纏一陣。

　　封行臉上肉眼可見的血跡，身上被打中的部位不知幾處。但還是堅挺的站在中間，來一個放倒一個。

　　萬究齊站在對面，穿著戰裝，一臉戲謔，沒有多說一句話，踏步上前直拳，擺拳……

　　封行靈活躲閃，看準時機一記掃腿，咚一聲打在護腿上面。面頰在一瞬間就吃了一拳。

　　萬究齊對於封行的反抗，滿不在乎。渾身上下的護具，在赤手空拳的封行面前，就像開掛一般。況且在他一路奔襲而來的時候，封行已經廝殺過一段時間。

　　小腿生疼，自己的血肉之軀還難以撼動特質金屬護具。

　　萬究齊揮舞一陣拳法，步伐矯健接近。封行慌忙抵抗，顯得很是勉強抵抗。

　　肚子又是挨上一拳，封行終於抓到破綻，抓住萬究齊的護臂，借力拉近兩人距離，雖然出乎意料，萬究齊還是下意識肘擊下去。

　　封行肩膀又挨上一擊，自己手上動作沒有停留。在他渾身的護具上借力，拉扯，糾纏。

　　因為自己身上沒有護具的緣故，只能硬抗傷害。但隨著封行突然發力，扭轉戰局。

　　一直挨打的封行一招裸絞，把萬究齊放倒，雙腳死死夾住萬究齊的脖子，任憑他如何掙扎，也無法在第一時間把封行扯下來。

　　掙扎的烈度越來越小。

　　直到上來勸架的衛兵一棍子把封行敲暈。才把已經頭昏眼花的萬究齊解救出來。

　　兩人同時被抬到了林萬面前，尤其是萬究齊的表情，非常難看。居然差點被掐死了，怎麽解釋都是以大欺小還被反殺。

　　“齊兵說你是可以培養的兵尖。”

　　“我——”

　　萬究齊心情極差，說不出一句話。

　　“真以為你身上的鐵板板能保你一輩子。”

　　林萬拍拍他肩膀，

　　“在那裡深處，徒手撕開獵空戰甲的怪物數不勝數。”

　　萬究齊低頭不語。

　　——

　　綠草茵茵的山坡，林萬坐在石頭上面思考人生，地上獸皮上面的封行微微抬頭，就看見了四周站崗的侍衛。

　　萬究齊在一旁打坐。

　　“醒了。餓不餓?”

　　還沒有回答，面餅跟水壺就被扔過來了。封行也很老實，撿起來就往嘴裡塞。

　　“你這一身本事誰教你的。”

　　封行不做理會，老實吃東西。

　　林萬轉過來看著封行的動作。正好跟跟瞟上來的他眼神對視。兩人眼神沒有立刻避開。

　　“你叫封行?”

　　“對，你呢?”

　　“林萬。你是哪裡來的。”

　　“很重要嗎?”

　　“對我不重要，你對很重要。”

　　“無法告訴你。”

　　“有什麽目的?你就不應該在這裡出現的。”

　　“這有什麽，我出現在這裡就是在這裡了。”

　　“那你有什麽打算呢?”

　　“暫時沒有。”

　　那林萬臉上狡猾的一笑。封行頓時改口，

　　“對了，我還要去內城送口信。打擾了。”

　　林萬盯著封行的眼睛，看不到一絲異樣。雖然無法理解封家的人為什麽要出現在這裡，但是這麽特殊的人，肯定不是憑空出現在這獵區裡面。

　　“內城不歡迎外人。就算是喊出封家的名號。”

　　“我知道，不過我已經有安排了。”

　　“真的?”

　　“無可奉告。”

　　林萬也不糾結，灑脫的笑了，隨意問道:

　　“你覺得封家，對於獵區的態度是什麽。”

　　“我不知道。反正這裡還能自由的活著，不是嗎?”

　　“有意思，要是你願意，我可以讓你當我的副將。”

　　“我還是要先去外城。”

　　林萬看向遠處山林裡面遊蕩的鎮妖司的人，都是一幫小夥子。

　　“那我送你走吧，獵區的四鎮沒有你的容身之所。”

　　封行第一時間想要拒絕，可是轉念一想這四周漫山遍野的士兵，肯定是位高權重者。不想招惹，隻好點頭。

　　——

　　軍車裡面，萬究齊把一張嶄新的身份卡片遞給封行，還有一套外衣。

　　雖然天氣微涼，但封行還是沒覺得到加衣服的時候。反倒是身份卡上面的信息更有意思。

　　“安南鎮，XX街X號，安平生……”

　　不過肯定要比自己身上臨時身份卡的“風行”靠譜。

　　拿走東西，就等著萬究齊說話。

　　“這都是林萬統軍給你的。”

　　“什麽條件。我反正不會答應的。”

　　“就是希望以後有人問你獵區的情況，不要貶低——”

　　貶低什麽，對面不說清楚，封行也懶得猜。不過這身份卡必須拿，否則進城被盤查，要是為難人，那就難受了。

　　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但都東西是老實收下。

　　沒有多余的駐留，碩大的高聳城牆將外城跟城外隔開。依稀的人員從幾處狹小的洞口進出。

　　遠遠的把封行放下來，其他同行的人就開始搬運空地上的軍械物資。萬究齊也站在一邊，目送封行離開。

　　“我要是逃走，八成會被拿下來。”

　　事到如今，封行也不得不進城。原本計劃還是想在鎮上躲一陣子，養養身體才有乾勁。

　　——

　　守備的人穿的衣服沒見過。體格很壯實，面無表情。

　　遞上身份卡，檢查的人翻開厚厚的書冊，一頁一頁翻，最後看到了封行的住址，確有其人。

　　“進城做什麽?”

　　“看看。”

　　“進去以後，回家就要闖過警戒區，從鎮山關返回。”

　　“哦。”

　　“其間的危險不是一般人可以解決的。確定要進去。”

　　“確定。”

　　“要是沒有路引，我們這裡隻進不出，回來可就沒有這麽簡單了。”

　　“知道。”

　　然後就很簡單的在守衛的帶領下進入城門。城牆後面並沒有封行想象的亭台樓閣，人家店鋪。只有一大片低矮的作物。隱隱還能看見田地裡晃動的人影。

　　被塞進路過的商隊車馬隊伍，守衛就離開了。商隊連拒絕的資格都沒有，無視跟在隊尾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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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上的獸皮滿滿當當，其他山貨草藥也能看見。都是獵人們冒著危險，從深山野林裡面捕殺野獸得來的。

　　車隊的行進並不快，稍微踏步就能跟上，也不懂的方向，就跟在車隊趕路。

　　早上進城，跟著車隊一路前進。下午時分就看到了一處檢查站，漫長的車隊在等待檢查。

　　依稀還能看見前面的關卡。

　　排隊直到午夜時分，才輪到封行遞出通行證明，蓋上第二個認證印章以後，給才通行。

　　走過關卡，還是很普通原野景色，手電的光束照射四下，寂寥無人。

　　期間就是偶爾原地休整，不急不慢走了一天一夜以後，才看到建築物，冷清清的鎮子。

　　不知道這裡是什麽地方，卻已經是電氣時代的景色了。路燈之下，封行坐在台階上面，一時間有些恍惚。

　　前一陣還在複古氣息滿滿的城外小鎮。現在雖然路人身上的衣服還是布衣，但是徹夜通明的現象還是很能給人迷離感。

　　天色還昏沉，車隊自己有住宿的地方。封行沒有，隻好在路燈下面蹲坐，清冷又孤單。

　　——

　　微微迷糊的封行突然伸手，掐住一條髒兮兮的手。一個小乞丐驚慌的看著封行。

　　封行沒有一絲客氣，手上的勁絕對不小，小乞丐根本扯不回去。只能可憐兮兮看著面前年輕的男子。

　　男子臉上沒有氣憤，臉色平淡如水，根本看不出喜怒。

　　“我錯了，實在對不起。”

　　封行打量著乞丐。算不得骨瘦如柴，只是身上有些髒兮兮，頭髮亂糟糟，牙口還算乾淨。

　　“哪來的?”

　　小孩不說話。

　　“想幹什麽?”

　　不說話。

　　封行不廢話甩手一巴掌。對面的小乞丐直接懵了。

　　“叫什麽名字。”

　　“韓小小。”

　　“偷東西做什麽。”

　　“餓。”

　　封行隨手就把人拉過來，掏出一枚銀錢，在空中反覆拋起來。乞丐眼睛跟著銀錢上上下下。

　　封行淡淡一笑問:

　　“要是你有這個，想吃些什麽。”

　　乞丐弱弱出聲，

　　“燒雞，醬餅，烤肉，燉湯……”

　　兩人同時吞口水，這小乞丐說起吃的，滔滔不絕。把吃了許久怪面餅子的封行都饞的流口水。

　　待到天大亮，跟著小乞丐就開始逛街。他在鎮上住這麽多年，想吃什麽封行就滿足他。

　　早點是肉包，餐後甜點是果子。中午是飯館，烤雞跟醬餅。晚上就簡單吃點燉肉跟精良面餅。

　　晚上住所就有些不盡人意了，陰暗的巷子角落，一堆箱子中間鋪了一層稻草，薄薄的被子墊在上面。

　　雖然簡陋，但是封行也沒有挑剔，坐在乾淨的箱子上面，靠著牆就能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