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報就是電台用無線電波傳遞的信息。
對於白黨來說,電台是至關重要的設備,雖然是相對於這方面裝備落後的紅黨,他們仍然能夠通過有限的條件創造無限的可能。
而鄭思寧他們要學習的,就是白黨電報技術中的頂尖。
是涉及加密原理和密碼編寫以及電台改裝的課程,這些課程大部分由合眾國教官教授。
鄭思寧在黃鋪軍校學習過一些這方面的基本科學知識,加上他本來就聰明,所以這些課程對他並不很難。
他每天都會把自己的所學整理成筆記,涉及到十分機密重要的部分的,就單獨摘寫出來。
這些筆記最後不用說,都將會流入紅黨手中。
田宣是個老實人,他的業務能力不是很強,但是他很好學。
有空沒空就到處請教,但是後來隻請教鄭思寧一人了。
因為他發現,別的人要麽是對他愛答不理,要麽就是想著利用他,只有鄭思寧對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上課之後,合眾國教官走上講台,指著黑板上的一副設計圖說:
“這是白黨最新式的電台,下面你們將學的就是用這台機器實操。”
“你們每個人面前都有一台這樣的電台,手邊的筆記本上寫有你們要發送發目標頻率,按著流程操作。”
“現在可以開始了。”
鄭思寧推測,這些頻率是專門用來教學的測試頻率。
當他翻開筆記本的時候,他人愣住了。
因為他發現,筆記本上要求他發送的內容是關於白黨最近的一次軍事調動。
而發送的目標頻率,他記得,宋子濤告訴他這是日諜專用的信道。
“這是要整哪出?”
鄭思寧心中暗自思忖。
但是他手上的動作並不能停,他要完成教學任務。
於是他拿起了耳機,聽到了信道裡的滴滴聲。
他凝神分辨,把這些聲音代表的數字抄寫下來。
由於電台需要發送中文,因此不能像發送中文那樣發送字母。
中文傳遞需要的是摩斯電碼編碼表中的數字部分,一個漢字由四個數字構成。
這些漢字都記錄在密碼本上,需要使用時可以翻閱查詢。
而對於業務極其熟練的情報員來說,可以直接讀碼獲取信息。
鄭思寧聽完之後,開始發送情報。
“今白黨部隊調動兩個團,山城東北方向,目標紅黨駐山城附近遊擊隊。”
可惡的白黨,搞教學也要使用紅黨擋災。
畢竟對於日諜來說,白黨固然可怕,可是山城的日諜更看中的是紅黨。
他們在敵後的破壞力,遠遠大於白黨和他們部隊的正面交鋒。
正所謂“敵駐我擾”。
另一邊,紅黨的監聽部門立馬收到了這封異常的情報。
這封電報用的是白黨比較低的保密等級的密碼,並且出現在了日方的頻率范圍內。
這很異常,譯電員立馬把這個情況報告給上級,電文就這樣很快引起了紅黨駐山城機構的注意。
戴宇農此時正坐在辦公室裡,摸著自己的胡子碴面露微笑。
他十分自信紅黨目前已經收到這封電報了,這是他用來引誘他的敵人的計謀。
實際上,根本沒有那兩個團在圍剿遊擊隊,有的只是兩個團的埋伏。
這兩個團將遊擊隊圍住,而只派了幾個營假裝向遊擊隊方向行軍。
雖說遊擊隊是移動目標,但是總是有休整的時候,他們休整的消息不知怎麽的就被白黨知道了。
故此,戴宇農才使出此計謀。
鄭思寧發完電報十分的心神不寧,他在幹什麽?他覺得這封電報絕對不僅僅是他看到的那樣簡單。
他要找老宋!不過現在的時間還是不允許,他必須到周末才能行動。
宋子濤啊,宋子濤,你作為地下鬥爭的老黨員,一定要解決好這件事啊!
鄭思寧重新拿起來耳機,把手放在電鍵上。
他調到宋子濤和他說過的山城黨組織的緩衝頻率,隨意拍了就幾個長長的橫。
這是他們約定的報警信息,至於報警什麽,要麽是線下說,要麽就只能靠現有的情報分析了。
“剛才是誰拍的電報到其他頻率?”
門外進來一個軍官,手中還拿著鉛筆,很明顯是教學的監視人。
鄭思寧舉起了手,“我,我剛才調機器的時候不小心按到了電鍵。”
這個人看了他一眼,想起了剛才只是幾個沒有意義的符號,於是就忽略了鄭思寧。
“下次注意,沒到約定頻率之前不要按電鍵!”
“是!”
在他們上方幾十千米的電離層裡,有三個長信號正在遊蕩。
“橫——橫——橫”
這三個橫轉頭就被一個不起眼的破舊電台的線圈感應到。
線圈把這些信號忠實地翻譯成嗶嗶聲,傳入耳機。
帶著耳機的是一個穿著粗布長衫的男人,他手中握著鉛筆,正在抄寫什麽。
聽到這三個橫之後,他正在書寫的手停了下來。
放下耳機,把另一個人招呼來,耳語了幾句,此人匆匆離開了這個門窗緊閉的房間。
他穿街走巷,來到了宋子濤的中藥店門口。
“咚咚咚”
敲了門,店小二探出頭來,說:“現在才幾點啊,沒開門,你等下再來吧。”
“我這有急病想找宋郎中看看,給,這是上回他給我開的藥方。”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一張宋氏中藥店的處方紙,上面用蠅頭小楷寫著藥物的名字。
店小二拿過來:“哦,好我這就給他看看。”
隨後轉身走了進門,把門鏈子取下來,讓此人進來坐坐。
他拿著這張紙就直奔二樓,將它遞給宋子濤。
“樓下有個人說他有急病想找你看看,他還把上回您給他開的藥方都送過來了。”
宋子濤把藥方打開,這確實是他寫的,上面的藥物搭配有些眼熟,是他和組織約定的暗號。
為了更進一步的確認,他把這張紙放到了盛水的面盆裡。
紙上浮現了幾個字:“警報出現,速查原因。”
宋子濤心中咯噔一聲,預感到大事不好。
注釋:文段末尾的密寫方式是將一張紙打濕,在上面鋪上另一張紙,用鉛筆書寫,下方紙就會出現痕跡。待到水幹了,痕跡就會消失,再次濕水痕跡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