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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音溫辰》第15章 自欺欺人
  石長生走到馬車旁,看了看控制著馬的覃浪,又向著車內把他們喊來的司馬如風道:“大人,屬下已將江府的少夫人送到了。”

  坐在車內的司馬如風輕輕地應了一句,“我知道。”然後又注視著覃浪道,“我們回去。”

  “是,大人。”覃浪向坐在車內的司馬如風回應,隨後待石長生坐上車板子便驅趕著馬兒往衙門的方向走了去。

  把裴珍珠抱在懷裡的江孟離嗅著其身上的血腥味,向走在身旁的阿越問:“阿越,她是不是受傷了?”

  阿越看了看一旁冷著臉的蘭茹,又看著江孟離回應道:“回公子話,少夫人脖子上有傷口。”

  “哦,知道了。”阿越回答後,江孟離輕輕地應了一句之後,便沒有了下文。

  等回到屋子裡把裴珍珠放到床榻上之後,江孟離才對蘭茹說:“蘭茹你去取些熱水來給她換洗一下。”

  蘭茹看了看躺在床榻上的裴珍珠,又對坐在床沿上的江孟離點了點頭道:“是,公子。”

  蘭茹取來熱水幫裴珍珠換洗好後,覺得有些疲憊的她慢慢地走到坐在一旁的榻桌邊準備藥和紗布的江孟離身旁問:“公子,奴婢已經幫少夫人換洗好了,現在是要幫她上藥嗎?”

  江孟離似乎從蘭茹的聲音裡聽出了對方的疲累,於是便輕聲說:“你先去休息,讓阿越進來就可以了。”

  “是,公子。”不懂江孟離要做什麽的蘭茹注視著對方輕輕地應了句,接著便往門邊走去,又在將門拉開走出去後對站在門口的阿越說:“阿越,公子叫你進去。”

  阿越看著蘭茹點了點頭,隨後便轉身往屋內走了去。

  看著阿越進屋後,心裡一直忐忑不安的蘭茹並未去休息,而是靜靜地站在門口等著。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左右,阿越就拉開房門從屋內走了出來。他見蘭茹還在門口,於是有些不解地問:“公子不是讓你先去休息嗎?你為何還在這裡?”

  “我怕公子還有什麽要吩咐的,所以就想先在此等著。”蘭茹解釋完後,又注視著阿越輕聲問:“公子讓你進去做什麽了?”

  阿越隨手將門帶上後,注視著蘭茹回應道:“沒什麽,公子就是讓我幫忙他替少夫人上藥而已。”

  聽了阿越的回答,蘭茹疑惑不解地問:“替少夫人上藥,那我來幫忙不是會更方便嗎?”

  阿越看著似乎在懷疑什麽的蘭茹解釋道:“我方才也是如此問公子的,但公子說你這兩日在玉竹堂忙前忙後的一定很累,所以才讓你先去休息。”

  蘭茹望著不像是在扯謊的阿越釋懷的想了想說:“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是......”

  阿越注視著欲言又止的蘭茹追問:“你這麽小心翼翼的,該不會以為是公子對你有什麽其他的想法吧?”

  蘭茹看了看阿越那一臉憨厚的模樣,她趕忙將目光避開說:“別瞎說了,我們走吧,莫要在此吵著公子休息。”

  坐在床沿上的江孟離聽到蘭茹和阿越離開後,他輕輕地撫摸著裴珍珠脖子上的傷口,仿佛這樣就能知道在其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似的。

  “小小......你快跑......我不該把你帶來這裡的,你快跑啊......小小......”裴珍珠嘴裡喊著蘇小小快跑,猛地一把抓住江孟離的手就狠狠地咬了起來。

  剛想將手收回來的江孟離察覺到裴珍珠在咬自己時盡管手上的力很大,但咬得卻不重。因為她在發抖,抖得根本就用不了力。心裡莫名感到一陣心疼的江孟離慢慢將其扶起來抱住安撫著說:“別怕......別怕,沒事了。”

  裴珍珠喘著氣慢慢地睜開雙眼,隨後急忙松開抓住江孟離的手,滿臉羞愧地推開對方蜷縮到床角。

  江孟離放下自己被裴珍珠推開的手輕聲道:“你脖子上的傷並未傷及要害,過幾日便會沒事的。”

  裴珍珠看了江孟離一眼,又急忙將臉扭開眼淚一顆一顆地從眼眶裡滾落出來。

  “嗯......我知道了,多謝。”

  江孟離注視著裴珍珠的方向,隨後緩緩地站起身來說:“你先休息,我就在旁邊,倘若有哪裡不舒服你便叫我。”

  “好......”蜷縮著的裴珍珠咬住自己的手指輕輕地應了一聲之後,江孟離便轉身往窗下走了去。

  望著往窗戶邊走去的江孟離,羞愧但又不忍欺騙對方的裴珍珠回想起自己昏昏沉沉時與司馬如風說的那些話。

  “多謝司馬大人救了我。”

  司馬如風眼神冰冷地盯著前方的路,面無表情的問:“謝我......你不怨我逼你去死嗎?”

  夜空中的那幾粒碎星在樹冠上方若隱若現,仿佛是誰安插在高處的眼線一樣監視著這條在林間移動的火龍。

  “大人是知道我自己動手,興許我還能活......對不對?”裴珍珠極力控制住自己那顆不知道下一秒是不是就要停止運轉了的大腦,輕輕地說。

  “那萬一你死了呢?”的確在看到裴珍珠抓住刀往自己脖子上抹去時,心裡也揪了一下的司馬如風想了想問。

  “那就只能說是大人您......小看我的力氣了。”裴珍珠迷迷糊糊地回應道。

  司馬如風低眉看了看懷裡的裴珍珠,隨後又注視著前方說:“我已經安排人先將她送回去了。”

  裴珍珠閉緊了雙目無力地道:“多......多謝,多謝大人。”

  夜風撩動著司馬如風額間的發絲,他盯著屬下們手裡舉著的火把說:“今夜的事沒有人會說出去,倘若你想在江府過得下去的話,我建議你對誰都不要提及過多的細節。”

  “大人是讓我欺騙我夫君......欺騙我自己嗎?”想到花齋的臉就忍不住哆嗦的裴珍珠低聲問。

  “雖說你並未失了清白,可人的嘴都喜歡添油加醋。所以,要如何,你自己決定。”感覺到裴珍珠在發抖的司馬如風說著,慢慢地俯看著對方咽了咽堵在喉嚨裡的氣繼續道,“但旁人從我們這裡知道的,永遠只會是你們在風渡坡遇到了劫財的匪人,而你的侍女也不幸被他們殺害。”

  江孟離坐在窗下的羅漢床上,隔著紗幔遠遠地望著因為想到蘇小小在自己眼前被馬夫砸死的模樣,然後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胸口張開嘴無聲地哭著的裴珍珠,他不禁慢慢地握緊了搭在膝蓋上手。

  暗道一直通到洞口下方一片冰涼潭水中,莫歡帶著幾個身手好的人沿著陡斜的泥路來到附近找了半天,卻始終不見花齋的蹤影。

  被綁著的馬夫站在一旁看了看在四處搜找,以及在又暗又潮濕的潭水邊用棍子撈了許久的幾人,又側目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莫歡滿臉得意地道:“那家夥可不會輕易就死掉,你們就別在此白費功夫了。”

  手裡拎著劍的莫歡看了看在打撈的幾人,又看向身上還滿是血汙的馬夫冷冷地問:“那位姑娘是被你殺的吧?”

  “哪一位?大人你可得問清楚些,畢竟我殺的可多了,一時間真不知道你指的是今日的還是之前的?”馬夫盯著莫歡,眼裡透著一股殘忍陰狠的勁說。

  看著把殘殺女子當作樂趣的馬夫,莫歡踢起腳下的一顆石子猛地打到對方的膝蓋上。

  被石子彈得一下便跪倒在地上的馬夫慢慢仰頭望著莫歡冷笑著說:“大人若想讓我給你跪下,你直接說便是了,何須勞你親自動手呢?”

  莫歡冷冷地俯視著跪在地上的馬夫,眼裡滿是厭惡和不屑的問:“除了欺凌弱小,你還能做什麽?”

  馬夫望著把自己當垃圾一樣看的莫歡,臉上慢慢露出玩弄的笑容說:“我能做的事多了去了,若大人有興趣的話,我一樁樁一件件的細說給你聽。”

  莫歡冷冷地瞥了一眼馬夫,隨後眺目望著四野陰深漆黑的高山殘影,以及那一片片隨風而動發嘩嘩聲的密林對手下的人說:“他應該是跑了,我們先回去。”

  聽到莫歡的喊話,確實已經疲憊不堪了的眾人紛紛從水潭邊和周圍漆黑的角落裡走了過來。隨後走在前面的兩人拎起跪在地上的馬夫,就跟在莫歡的身後往下山的走了去。

  雨多少是有些害羞的,總愛在萬物都入睡之後才緩緩灑向世間。

  清晨,鳥兒在山林裡歡快的唱著歌謠好似也很鍾意這雨後的模樣。只見點點晶瑩的雨珠掛在枝頭,它們迎著光芒而閃耀又在閃耀時噠噠地落到鋪滿地面的松針上,風挖出泥土與腐葉的味道讓一股股涼爽清甜的氣息充斥於四周。

  掛在枝頭的雨珠墜入樹腳被松針和枯葉填滿的水坑中,一具面色發白的屍體仰躺於其中,他的臉上掛著幾片棕褐色的枯葉。一道小樹枝大小的致命傷從他的太陽穴貫穿,傷口的皮肉發白外翻但看不出究竟是被何物所弄。一顆被風吹得傾斜的雨珠落到他的眼眶裡,然後又緩緩地滾落出來,好似在替他流淌那滴在一瞬間沒有流下來的眼淚。

  “衙門的人送她回來的,可知是發生什麽事了嗎?”清早起來就聽到侍女跟自己說這件事的江玉瑤,一臉好奇地問。

  給江玉瑤佩戴著頭飾的侍女回應說:“這個奴婢不清楚。”

  “那她的那個侍女蘇小小呢?”江玉瑤注視著銅鏡裡自己的臉,繼續詢問在自己頭上忙活著的侍女。

  侍女把簪子插到江玉瑤的發髻上輕輕地理著道:“聽昨夜開門後便被支開的人說,衙門的人就送了少夫人回來,並未見到少夫人的侍女。”

  在銅鏡的映出臉的江玉瑤輕輕地用香膏塗抹著自己的手背,慢慢低眉笑了笑道:“如此說來,我該去看看魏姐姐了。”

  蘭茹將早膳送到屋內放下,望著蜷縮在床上用被子將自己緊緊地裹著的裴珍珠輕聲說:“少夫人,你起來吃些東西吧。”

  裴珍珠呆呆地盯著床沿並未說話,見對方不搭理自己,蘭茹吸了口氣後就轉身準備離開。

  “蘭茹......”

  就當蘭茹走到門口時,裴珍珠卻開口叫住了她。

  聽到裴珍珠叫自己,蘭茹停下腳步問:“少夫人有什麽吩咐嗎?”

  “你有什麽想要我幫你做的嗎?”

  聽到裴珍珠如此問自己,蘭茹一臉疑惑地反問:“少夫人此言何意?”

  裴珍珠目不轉睛地盯著床沿上那一雙一對的鴛鴦輕聲問:“你很討厭我吧?”

  不知道裴珍珠想做什麽的蘭茹遲疑了片刻,隨後頷首道:“少夫人為何會如此想,可是奴婢哪裡做得不對,讓您誤會什麽了嗎?”

  沒力氣與蘭茹解釋什麽的裴珍珠停頓了片刻後,輕輕地道:“沒什麽,那我可以麻煩你一件事嗎?”

  蘭茹隔著屏風望著說話東拉西扯而且還有氣無力的裴珍珠回應道:“少夫人吩咐奴婢就是。”

  “我想洗澡,你能幫我弄些水來嗎?”

  “奴婢這就去。”

  “多謝了!”裴珍珠說罷又慢慢地閉上了雙眼。

  蘭茹望著說話時身子就未動過一下,仿佛是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她的臉的裴珍珠回應道:“少夫人稍等。”

  在將水準備好後,蘭茹走到床邊對背向自己的裴珍珠輕聲道:“少夫人,水已經準備好了,讓奴婢帶您過去洗吧。”

  裴珍珠緩緩睜開通紅的雙眼搖了搖頭說:“不必了,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公子讓奴婢留在府中照顧少夫人,若少夫人有什麽需要做的,盡管吩咐奴婢就是。”蘭茹俯視著床上的裴珍珠繼續道。

  裴珍珠聽了蘭茹的話,一下想到江孟離又忍不住落淚道:“好的,若有什麽的話,我會叫你的。”

  等蘭茹出去將門關上後,裴珍珠才慢慢地從床上起來走到浴桶旁,接著將身上的衣衫扯開跨了進去。

  守在門口的蘭茹看到江孟離回來,忙走下台階去到院子問:“公子不是去玉竹堂了嗎?”

  江孟離注視著蘭茹的方向說:“我不放心她, 所以先不去了。她怎麽樣了,有吃點東西嗎?”

  蘭茹注視著江孟離那一臉緊張的模樣,心裡不禁感到一陣難受的說:“少夫人什麽都未吃,只是讓奴婢給她準備了熱水洗澡而已。”

  “洗澡......”總覺得哪裡不對勁的江孟離又追問:“多久之前的事了?”

  蘭茹看了看一旁的阿越,又看著不知道在擔心什麽的江孟離回應說:“大概半個時辰之前。”

  聽了蘭茹的回答,江孟離摸索著走上台階來到門邊喊:“裴珍珠,我有事與你說。”

  蘭茹看了看站在門口的江孟離,又看著阿越問:“公子是不是還未到玉竹堂,就從途中折返回來了?”

  阿越點了點頭回應:“是啊,我們才剛出城沒走多遠,公子就讓馬夫倒回來了。”

  站在門口的江孟離見裴珍珠不回應自己,於是直接就推開門走了進去,在院子裡與阿越說話的蘭茹見狀急忙跟了上去。

  “裴珍珠,你沒事吧?”慌亂得將屏風都撞倒了的江孟離火急火燎的來到桶邊,摸索著用手捧住裴珍珠的臉焦急地問。

  靠在桶沿上的裴珍珠慢慢睜開雙眼看著蹲在邊上,用手緊緊地捧著自己臉頰的江孟離問:“怎麽了嗎?”

  聽到裴珍珠的聲音,江孟離猛地將其抱住長長地松了口氣說:“沒事便好,你差點就要嚇死我了。”

  站在一旁的蘭茹看了看被撞倒的屏風,又看著將裴珍珠抱住的江孟離慢慢地拽緊了拳頭讓指甲深深地陷進了掌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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