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火岩漿?怎麽可能!”
三都道人察覺了不對,禦空聯袂而來,但只是剛抬頭,就看到了那座山峰瞬間崩裂。
無數飛石從天而降不說,洶湧的岩漿也以非同一般的速度從地下湧出。
頃刻間的功夫,已經如潮水一般,吞噬了無數反應不及的小道人,驀然回首看去,已經成了一片火熱的海洋。
“太快了……這絕非自然之力!”一側,麻少謙喃喃道,別說以三都道人的本事,就是尋常人都能察覺出不對來。
“這必然是觀雲老賊做的惡事!”
都管陳克忽是說道,而面上卻露出陰狠之色來。
“老陳,你察覺了什麽?”
幾人聞言,趕忙看向了陳克,幾人之中,對著諸事最為敏感的,莫過於陳克了。
都管陳克聞言,卻是笑道:“你們可知道,我為何轉修《金銀呼氣》法嗎?”
聽到這兒,都廚徐富卻是皺眉道:“道兄,都到了什麽時候了,你還打這個啞謎,老賊有什麽謀劃,你盡快說完吧,萬一真要讓他得手了,我們的仇怎麽辦?”
顯然,就算是低調如徐富都知道,現在雙方實質上已經兵戎相見了,每多佔一分先機,就多一分勝算。
“……耽擱不了多久的。”
陳克看了一眼焦躁的徐富,又看著遠方慌張失措四處逃亡的道人們,面上不由得一陣恍然,仿佛又回到了幾十年前。
自己隨著親朋好友前來三才觀拜師學藝,那時候,所有人都好好的啊!
看著陳克這恍惚的模樣,徐富轉頭看著麻少謙,露出一陣無語的表情,後者見了,也隻得搖搖頭,示意他耐心的樣子。
畢竟,金銀呼氣法的弊端幾人早就知道,眼前他不發瘋,都屬於是非常樂觀積極的一面了。
至於下方無數人的慘狀,幾人早就無視了,這些年,大家經歷了太多的是是非非,心腸早就變硬了。
別說才死這幾個,像他們這樣屍山血海過來的人又怎麽可能在意呢,畢竟,活到現在為止,他們也剩下報仇雪恨一條執念了。
“呼……”
倏忽間,卻見陳克吐出口濁氣,眼神瞬間變得清明了不少。
“金銀呼氣法的弊端,你們是知道的,但好處是,此法能準確把握到財氣的脈動和走向,如那世人都覺得我是貪財走偏鋒……
嘿,我輩的心意豈是這等俗人知道的。
但是,這些年來,我們三人自問已經把持了三才觀九成九以上的信息和來往通道,可偏偏,就是無法找到老賊暗中鼓搗的那些……”
說到這兒,幾人都露出了凝重之色。
“甚至,就是地道,我們也考慮在內,可還是什麽都沒有發現……”
說到此處,不只是陳克,其他兩人也是心有戚戚之色,很明顯,對於危機感日盛的三人來說。
找不到觀雲老賊的破綻,那是一件多麽熬人的事。
換言之,只能別人打你,你卻還不了手,還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去死,那種感覺,換位思考一下,都要令人窒息。
“所以,我選擇劍走偏鋒……常言道,財可通天,亦能動鬼神,我轉修金銀呼氣法,就是因為如此!”
說到這兒,陳克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幾分得意之色來,看著眼中明光大盛的兩人,他徐徐道:“金錢這個東西,本是凡人後天塑造,但經手的多了,形成了某種默契和信用之後,便也具備了某種規律……”
“金銀呼氣之法,便是介於這種規律之上,把握金錢的呼吸,把握金錢的脈動……”
說到此處,本是利用此法的他,也不由得感慨前人聰明才智,直覺告訴他,金銀運轉一事,大有道理可挖。
“老賊的修為,我承認的確在我們之上,可他的為人大家也知道,不可能本著好心來靈窟山鎮壓地熱火旺之氣……”
三人畢竟是最早的那一批,觀雲老道是什麽秉性,他們再熟悉不過了,指望他挽救世人,還不如指望魔頭髮善心呢。
說話間,岩漿已經吞沒了三都道人的居所。
而在他們的腳下,也已經是一片火熱的汪洋,放眼看去,生氣皆無,但三人禦空而立。
並不受分毫的影響不說,就是那絲絲洶湧的火氣都不能波及到周身,可見三人修為之深厚。
這會兒,廣闊之間,除了岩漿發出的動靜外,只有陳克的言語飄蕩在此間。
“這些年來,我不惜把這裡搞得金錢橫流,人心物欲形同俗世,就是因為我想明白了一件事,只要觀雲老賊重視靈窟山, 還需要從外來交易物資,那麽,他只要涉及到‘交易’之上,就必然會被我感知到!”
此言一出,其他兩人大感意外,但彼此對視之間,仍是點了點頭。
“觀雲老賊的手法很隱秘,但金銀呼氣之法也不愧為旁門大法,我這些年來,還真的摸到了一些脈絡!”
說話間,陳克看向了三清殿的方向。
“我們搜了很多地方,那兒似乎沒怎麽收拾過吧?”
“三清殿?”
麻少謙掃了一眼,便道:“那兒查過的,還是我親自帶隊。”
“道兄不必如此,有些東西表明上看過了,但實際上,最會騙人了!”聞聲,陳克也不意外,三清殿是三才觀眾人日常議事的地方,自然是大家重點搜查之所,怎麽可能放過。
尤其是觀雲老道回來後,更要仔細追蹤一下可能存在的蛛絲馬跡,以這幾人的心思,怎麽可能忽略呢!
“難道是……地道?”
徐富忽是皺眉道,可旋即,露出疑惑之色來。
“如果是地道,也不可能躲過我們的探查啊!”
聞言,就是麻少謙都露出疑惑之色。
“大家還記得《太上樞機含元明章經》嗎?”陳克幽幽說道,此話一出,頓時使得兩人色變。
“這部仙家之書,我們早就布控了,怎麽……”只是話到一半,兩人就醒悟了過來。
“看來你們都明白了,你們可知道,這些年,有人一直以二代弟子的身份廝混在下等道院之中……”
“什麽?有這種事,難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