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學院的事後，白羽用視先準備好的交通卡在一線和環線上的每個地鐵站進入各一次，每次都刷這張卡。

　　之後卡也正如他所想的那樣變成了金色。

　　“搞不懂夏彌，或者說耶夢加得是怎麽想的，設立這麽一個規則，搞得我想拜個門都麻煩。還不如奧丁，下個雨就行。”

　　白羽拿著這張卡，來到了地鐵站。

　　他看向四周，十分寂靜，如同死亡一般。

　　突然，地面震動，幽深的隧道裡刺眼的燈光射出。列車進站，摩擦鐵軌發出刺耳的聲音。

　　他停在白羽的面前，方頭方腦，紅白兩色塗裝，上面掛著“黑石頭——八王墳”的牌子。

　　“看來我運氣還不錯。”

　　白羽緩緩走了進去，手裡還提著一袋薯片，幾乎什麽口味的都有。

　　在他進入之後，車門關閉，向著前方駛去。

　　白羽在漆黑的車廂裡走動並呼叫，沒有一個人回應，倒是車外的某些東西被驚動了。

　　它們渾身閃著美麗的古銅色光澤的動物骨骼，像鳥又像是長著膜翼的爬行類，一個比一個巨大。

　　它們的翼端長著利爪，如人手一樣為五指，指甲銳利得像是剃須刀的薄刃。

　　如果愷撒在這裡，他一定會認出這是自己的言靈，鐮鼬。

　　“我可沒有叫你們啊。”

　　白羽黃金瞳一開，那些鐮鼬瞬間就沉靜下來，如同皇帝上朝時大臣們在下面靜靜等候一樣。

　　“看來沒人被卷進來，也好，省點麻煩。”

　　列車停靠在月台上。月台極其古老，水泥地面，邊角貼著綠色的瓷磚，白灰刷的牆壁剝落得很厲害，上面用紅色漆著觸目驚心的幾個大字，“福壽嶺站”，旁邊還有日期，1977年。月台只有一盞白熾燈照亮，上面結滿蛛網。

　　白羽提著薯片下來，看見白熾燈下，坐著一個披著暗褐色麻布的人形。

　　它緩緩抬起臉，戴著白銀面具的頭骨深處亮起了金色的瞳光，它的九個頭正左右搖擺，同時九根頸椎彎曲著，就像九條蛇的脊骨。

　　“這就是書裡寫的荷官嗎?”

　　白羽審視了一番，確實和記憶裡的形象差不多。

　　“你……”

　　荷官剛要開口，白羽的眼睛便發出微弱的藍光，直接對準了它其中一個頭的黃金瞳。

　　“我沒時間陪你玩什麽無聊的紙牌遊戲，直接讓我通過。”

　　“好的。”

　　不久，一輛同款列車在月台停靠。白羽坐上去，通過它來到了終點。

　　他走上月台，看到了一面人工開鑿出來的岩壁，上面布滿了機械留下的痕跡。

　　白羽拍了拍岩壁，上面有黃色的燈亮起來，緩慢地閃爍著。

　　堅厚的岩壁開始震動，裂痕自上而下出現。無數碎片下墜至地，塵埃彌漫。

　　黃燈搖晃著似乎要掉下來了，它周圍的岩石片片剝落。

　　隨後，岩壁徹底崩裂，蛇一般的東西從裂縫中遊出，鱗片宛然。

　　這是真正形態上的古龍，他以至凶戾、至偉岸、又至鋒利的外表暴露於世。

　　沒有任何語言可以描述他古奧莊嚴的軀體，他很明顯是個爬行類，但是遠比任何爬行類都要美麗。

　　只不過那種美是陰暗之美，雄渾之美和深邃之美，令人敬畏。

　　全身請青黑色的鱗片從前往後依次合攏，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滿是骨突的臉上帶著君主般的威嚴。

　　他俯視著白羽，張開了巨大的黑翼，尖厲地嘶吼起來。

　　如果是其他人，肯定會嚇得腿直哆嗦，愣在原地無法行動。

　　但白羽只是會心一笑，靜靜地看著他。

　　沒過一會兒，龍蛇一般的長頸忽然一縮，雙爪子刨地，小心地縮在角落裡。

　　他把頭低到基本貼著地面，警惕著打量白羽，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吼聲。

　　白羽依舊保持微笑，一動不動。

　　巨龍金色的眼睛微微一縮，像是貓瞳一樣。

　　“難怪明非初次見他就覺得他像貓了。”

　　白羽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龍遊動著長頸，緩緩靠近白羽，看見了他手裡的薯片。

　　“你帶了薯片！”

　　巨龍的眼睛突然睜大起來了。

　　“就是給你的。”

　　白羽從裡面拿出了一袋黃瓜味的薯片，扔到了他面前。

　　巨龍再次伸出黑翼，用翼端上鋒銳的利爪，極其精準地挑開了薯片的包裝袋，小心地夾起一塊薯片放回巨大的嘴裡。

　　“味道怎麽樣?”

　　“好吃。薯片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

　　“你高興就好。”

　　白羽打量著這頭史前巨獸。龍長30米或是40米長，但這並不是完整長度。

　　龍只有前半身暴露在外，後半生則和岩壁融為一體。

　　準確來說，這條龍的後半身還是骨骼的形態，粗大的脊椎從前往後漸漸石化，最後和石壁相接。

　　這東西就像傳說中的不死生物，半身顯露生存之相，半身顯露死亡之相，生死巧妙地融為一體，似乎有著什麽宗教上的神秘意義。

　　“你叫芬裡厄對吧?”

　　“你認識我?”

　　龍吃完薯片後，好奇地看著這位白衣男生。

　　“我叫白羽，是你姐姐的朋友。”

　　從某種程度上，白羽並沒有說謊。

　　“你帶了薯片過來，我相信你是姐姐的朋友。”

　　芬裡厄用了十分可愛的語氣回答。

　　“我來這裡，是為了治好你的病。”

　　“治病?我有病嗎?”

　　芬裡厄沒有理解白羽的話。

　　“沒關系的，等我治好你就知道是哪裡生病了。”

　　白羽的背後展開一對雪白色的雙翼，他的眼睛變為清澈的藍色。

　　“哇！大哥哥你是天使嗎?”

　　芬裡厄不斷眨眼，不敢相信白羽的變化。

　　“放輕松，把頭低下來。”

　　“哦。”

　　芬裡厄乖乖地把頭放到白羽面前。

　　“大哥哥，會很疼嗎?”

　　“不會，很舒服的。”

　　白羽把右手放到芬裡厄的臉上，將一股暖流注入進他的身體裡。

　　十分鍾之後，白羽把手放下，同時收回翅膀和藍瞳。

　　“我怎麽什麽都沒有感覺到啊?”

　　“這個治療需要很多次，以後我會常來的。當然，每次都會有薯片。”

　　“大哥哥你真好。”

　　“不過芬裡厄，你答應我一件事，千萬不能和你姐姐說我的事哦。”

　　“為什麽?”

　　芬裡厄歪了歪頭。

　　“因為我要給你姐姐一個驚喜。你想想，當你姐姐知道你病好的時候，她會有多高興。所以你可千萬不要說哦，不然這個驚喜就沒用了。”

　　“我知道了，我不會和姐姐說的。”

　　“那我走咯，你慢慢吃薯片吧，Ciao。”

　　白羽向芬裡厄揮手告別後就原路返回了。

　　“白羽你在哪兒?李爺爺聽說你來首都後，特意留出時間來請你吃飯。”

　　等白羽走出地鐵站後，看到了千陽發來的短信。

　　“原本還想找弗裡德裡希·馮·隆，問他當初為什麽背叛獅心會的，看來是不行了。不過也沒事，遲早有一天我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