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到!”
“有序進入場地!令牌自取。”
一位師叔懶散的道,十年如一日的工作實在令人作嘔,連休息日都沒有。
另一位師叔繼續道:“記住,捏碎令牌需要賠償,一塊五顆靈石。”
聽到要賠償弟子們臉色立馬變了,不論是老人還是新人。
“不對啊,師叔,這麽多年了可沒聽說要收費?”
“是啊,再說要收費,宗門要提前出通知的?這有點太突然,況且這五顆靈石實在是太多了。”
“我們一年能收入十塊靈石就不錯了。”
“對啊,這不是要我們命啊!”
七嘴八舌的嘈雜聲實在是吵的兩位師叔心煩,一種無形的氣勢從兩人身上迸發,“道堂開啟時間有限,你們在浪費時間,不想進入可以轉身離去。”
在兩位師叔的威嚴下,眾多弟子也只能灰溜溜的鑽入陣法中了,時間就是金錢,誰也不知道在陣法中浪費多少時間,畢竟一個月只有這一次機會。
進入陣法中,便會被植入印記,一月內不會被接納。
“這幫小兔崽子,也不知道心疼咱們,白天站崗,晚上煉牌,都快累成驢了。”
“一個個都不知道節省,明明時間一過便自動傳送回來,還非要捏碎,敗家子,不弄點靈石補身體是真的不行了。”
其實他們沒有和上面報備過,即使報備也不會通過,宗門中對待新人弟子還是比較包容的,無論什麽資源能夠給予絕對不吝嗇。
其實陣法中並不會危及生命,但在百年間被嚇破膽的弟子也有上萬名,比例何其多。
畢竟宗門發展需要新鮮血液,少年強則宗門強,任誰都覺得可惜,為了避免此類事件發生,在近十年間煉製了空間令牌派發下去。
兩位師叔也向上面請示了很多次,工作量大,身心俱疲,況且已經五年沒有休息過了。可是上面總是說著一樣的話術,再堅持堅持,主要宗門空間道者實在是太少了,每個人都各司其職,沒法輪流。這樣吧,再堅持兩年,待宗門出現空間道者,你們就離開,天元宗隨便挑封地,每月五十顆靈石,之後好好修煉,或者說上一門媳婦也是不錯的。
兩人也是信了鬼了,這個大餅給他們又畫了三年,本來兩人覺得也就這樣了,雖然累些,但俸祿還是可觀的,還有宗門庇護,如果翻臉離開宗門卻有點得不償失,只能隱忍。
直到昨日聽說宗主意外仙隕了,主心骨沒了,他們也算是鹹魚翻身,搞點事情,讓宗門知道他們的不容易。
只是他們這點小九九唬得了小弟子卻唬不了身邊的師傅,只是不說罷了,他們也沒想過要付帳,看看到時候鬧大了,是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弈一一滑動輪椅兩個輪子緩緩向陣法挪去,路過兩位師叔的時候,對二人點了點頭,並未去拿令牌,而是直接進入陣中。
只因他身無分文,實在沒有什麽去賠了。羽不凡買單?他欠的人情實在是太多,不想再麻煩。
兩位師叔很是詫異。
“呀,還有一個懂事的弟子,知道心疼我們兩個老頭了,只不過這身體實在是…可惜,可惜。”
羽不凡知道弈一一心中所想,順其自然就好。看著那消瘦又孤寂的背影慢慢隱沒在幻靈陣中,心中祈禱。
這輪椅製作輕巧,動起來並不費力,進入山峋中,並沒有感覺這陣法有什麽改變,與外面所看見的並無兩樣,而且一眼便望到最前方道堂,金光閃閃,好似一個金鑾殿,按理說被叫做道堂應該是一種古老的建築,但看見的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一點都不內斂。
再向前滑去,隻瞬間,弈一一像是進去另一片空間,正午的天突然黑了下來,滿天星辰掛空,好不美麗,這便是屬於我的道嗎?
羽不凡說過,陣法所遇到的,與自己要“知”的道有關聯。
我的道和這星空有關?
忽然,本來平靜的星空突然閃爍了一下,一粒星辰從蒼穹極速墜落向他砸了下來。
“啊?太誇張了吧!”
呼呼風嘯在耳邊響起,就連頭髮衣衫都被吹起,好真實。
弈一一死死注視著那粒星辰,與其說是注視,還不如說是嚇傻了,生十八年第一次見過這樣的陣仗。去躲閃?在砸下來之前能挪動半米就不錯,毫無作用,怎麽辦,怎麽辦?
陣法外,本來閉目養神的兩位師叔猛的睜開雙眼,像是感知到了什麽?齊刷刷轉身看向幻靈陣。
平靜的幻靈陣並沒有什麽變化。
“老不死的,今日的幻靈陣和往常不太一樣?”
左側師叔問出,右側師叔點了點頭,“確實有點不一樣,怕是出了些問題,還是進去探查一下吧,別出了人命可不好了。”
兩人大步流星步入進了陣法中。
在一旁的師傅們即使再傻也明白了裡面出事了,雷打不動的兩個老頭子不可能親自進入幻靈陣,他們一個個緊張的搓著手,出事的千萬不是自己的徒弟。
本來打坐的羽不凡也站了起來,眺望幻靈陣,心中念道:“應該不會有事吧!”
……
“陣法內不會出現危險。”
羽不凡曾經說過的話突然出現在弈一一腦海中。
“不會出現危險?那還怕什麽?”
有了底氣,弈一一心中的恐懼感被驅散了不少,所有的恐懼都是來源於未知。
就如恐高症人一般,站在高處,總會又一種暈厥向下栽倒感,大多數人病症來源於心中的恐懼,在心中已經模擬出了摔倒下去會出現什麽樣的畫面。
如果會飛呢?面對高處還會恐懼嗎,最起碼會消減心中大多數的不安,因為心中有了底氣,即使跳下去也會翱翔飛行。
弈一一神情奕奕接受星辰的墜落,隨著心中的恐懼感消失。
“來啊,來啊,我看看你能否對我造成傷害,慫的時間夠久的了。”
隨著星辰越來越近,那龐然大物的壓迫感壓的弈一一有些喘不過氣,熱浪席卷,臉火辣辣的疼,勁風吹的他不斷向後滑動。
“幻覺,都是幻覺。”弈一一不斷在心中給自己打氣,“不害怕,不害怕。”
這種自我催眠使他逐漸忘我!
目光一直在星隕上,即使眼睛被烤的火紅也不曾離開,星隕的火紅的紋路,蜿蜒曲折的表面,像古老祭祀符紋,一點點石屑夾雜著火屑在飛舞,劃過黑夜。
隨著看的越來越細致,越來越深,瞳眸中那星辰居然分解開來,不是分解,而是他所看到的並不是星辰,而是一條條絲線纏繞成的不規則球體,它們連接在一起蘊藏著詭異的力量,不過線體特別粗糙,就連連接處就是隨意打個結,隨便一碰就會開。
不規則絲線球體近在咫尺,弈一一鬼使神差的伸手去碰連接處的結,居然有觸摸感,一碰便斷。
“嘭~”
氣球泄氣的聲音,所有絲線全部炸開,飄散在空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