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輝應了一聲,走進門內,來到余博另一邊坐下。
“輝兒,看看這是誰,你還認識嗎?”余輝剛剛坐下,余博就指著旁邊的女人問余輝。
余輝聽到這話,更仔細的上下打量了女人一會兒,搖搖頭:“有點兒眼熟,但是記不起來了。”
余博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樣,笑道:“你記不起來也正常,你大姑上次回來,已經是三年前的事情了。而那一次,又恰逢你不在家。實際算起來,你上次和你大姑見面,已經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五年前,你才十來歲,還是個小家夥,記不住大人的模樣也正常。”
“現在,來,仔細看看,記住,她是你大姑,我們余家最值得被記住的人!”
他大姑?余梅?
聽到余博這樣說,余輝才想起了眼前這人是誰,並且現在的她和記憶中的她的樣子開始重疊。
按照記憶中的描述,他這位大姑可不簡單,少年時就展現出了良好的武學天賦,不到二十歲就達到了通脈境三層,所有人都認為她能夠在三十歲前達到通脈境四層。
未來雖然不能接余博的班,但是成為余家最舉足輕重的人,卻幾乎是板上釘釘的。
因為當時,無論是余梅自己,還是余家,都沒有考慮過余梅遠嫁的情況,他們最多隻考慮過招婿入贅。
事實上,一般情況下,以余家的情況,余梅應該找一個看上去順眼的本地豪族子弟或者隔壁縣的有為青年結為連理。
這既對她本人好,也有利於家族。
畢竟,在這個時代,遠嫁可不是什麽好選擇。
然而有些事情就是這樣,計劃趕不上變化。經過一系列事件,余梅遠嫁了。
雖然她遠嫁的是州城張家,一個體量遠超余家的州級家族,且是嫡系子弟,算是攀高枝了。
但是這也避免不了她幾年才回來一次的結局,最終淡出了家族眾人視野。
不過就是在不久前余輝才知道,余梅雖然淡出了家族眾人視野,但是她卻依然是家族核心成員之一。
這不僅因為她是余博最疼愛的女兒,更是因為她身上肩負的家族使命!
通脈散!
余梅嫁入張家,還真的有一個主要原因,是通脈散!
只不過,原本余家是打算徐徐圖之,能得到最好,不能得到也能看著,至少有個念想。
只是沒想到,突如其來的家族危機,讓余梅不得不涉險去偷通脈散。
現在的好消息是,余梅歷經艱險,成功偷到了通脈散,並安全的帶了回來。
壞消息是,張家已經發現了通脈散被偷的事情,並且將突然離開家族的余梅定為了最大嫌疑人,已經派人在來的路上了。
這個壞消息是余梅在張家的一名暗中培養的信任之人冒險飛鴿傳書給她的。
原本,余家在讓余梅冒險偷通脈散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被發現的可能。
事實上,這種事後才被發現的情況,已經是僅次於不被發現那種最好的情況的優等情況了。而且,他們也已經想好了對策。
那就是,在張家來人後,向他們闡明事實,並且負荊請罪,希望將功補過。
兩家畢竟是姻親,在講清楚前因後果後,張家應該會理解並原諒他們。
當然,賠償是免不了的,低聲下氣也是免不了的,甚至可能就此被張家鉗製,但是總比家族覆滅要強許多。
這個策略說不上好,但是卻也是曾經的余家能想到的最好策略了。
但是現在不同了。
余輝的出現,準確的說,是余輝師父的出現,讓余家看到了第二種解決方案。
一尊疑是宗師的存在啊!
那種級別的存在,就算是因為身份敏感,無法親自出手,就只是從他手指頭縫裡漏出來一點點的資源或者人脈,也足以讓余家輕松應對張家的責難吧。
更何況,現在余家也並非完全沒有一點兒應對之能。
服用了余輝給的療傷丹藥後,余博不止傷勢完全恢復,修為更是又進了一步,摸到了通脈境七層的門檻。
而且,丹藥的藥力還在不斷滋養余博的身體,照這樣下去,不出十日,余博都有信心衝擊通脈境七層的瓶頸了!
到時候,有了通脈境七層的高手坐鎮,哪怕獨自面對州城張家,余家也會多出許多底氣。
“輝兒,爺爺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余輝剛剛回憶完余梅的曾經,對余梅多了些熟悉感與親近感,余博突然拉住了他的手,一臉懇求的開口。
嗯?余輝微微一愣,隨後立即道:“爺爺你這是說的哪裡話?咱們是一家人,什麽求不求的,有什麽事你盡管說,能做到的我一定照辦!”
“好!不愧是我的好孫子!不愧是我們余家的長房長孫!”余博先是誇了余輝兩句,隨後道:“事情是這樣的……”
聽完余博的講述,余輝表面不動聲色,心中還是無奈的歎了口氣,還真讓他給猜對了,真就是奔著他那子虛烏有的師父去的。
不過這也正常。
雖然這一次是他挽救了家族危機,但是在其他人看來,不是他能力強,而是他運氣好,拜了一個好師父。
當然,這也是余輝願意看到的,是他刻意為之的。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在真正成長起來前,適當的隱藏自身是非常有必要的。
他知道之後家族肯定會通過他,求他師父辦事,但是沒想到會這麽快。
他都還沒有準備好呢。
畢竟他那師父根本就不存在,只是因為從肖煉那裡獲得的戰利品正好能用上,又恰逢家族危機,他才臨時編了一個強力師父出來。
好在,余輝之前已經猜到了余博突然找他的原因,也想出了一些對策。
所以,在詳細的詢問了張家人到來的時間以及余博的應對之法後道:“爺爺你是擔心張家不顧情面,趁機勒索甚至吞並我們余家吧?”
聽到余輝這樣說,余博點點頭,歎了口氣道:“沒錯。輝兒你有所不知,張家並非良善之輩。”
“當年將阿梅嫁過去,一是張家那孩子確實品行不錯,又和阿梅兩情相悅,二則是我們余家的私心,所以才委屈了阿梅。”
“父親不必自責,女兒並不委屈。唯一遺憾的是不能時時陪伴在父親身旁, 不能多為家族分憂。好在如今家族出了阿輝這麽一個俊才,能為父親分憂,女兒真心為父親,為家族高興。”
聽到余博自責的話語,一旁的余梅連忙出聲安慰,並不忘誇獎一下余輝。
余博聽到余梅這話,心中寬慰,隨後接著道:“此次盜取通脈散雖然是我們余家不得已而為之,但是畢竟錯在我們余家,所以張家就算是刁難一下,多要一些賠償也是應該的,但是怕就怕他們獅子大開口,所以還請輝兒你師父能夠暗中幫扶一下,讓張家不至於得寸進尺就好。”
余輝點點頭,道:“爺爺放心,我定會說動我師父,讓他暗中派人斡旋,解決家族這一後顧之憂。”
聽到余輝的承諾,余博頓時安心下來,臉上露出輕松的笑容。
不過,隨即他又開口告誡道:“輝兒,求你師父時,語氣姿態一定要放低點兒,萬不可像在家裡一樣隨便,萬一惹你師父不高興了就不好了。”
“爺爺,我明白。我師父很好說話的,也很疼我,你不用擔心。”余輝點頭道。
“那就好,那就好。”余博徹底放下心來,開始和余輝拉起了家常。
期間他更是不時的講一些余梅小時候的趣事,以增進多年不見的余梅和余輝姑侄倆的感情,渾然忘了時間。
突然,“咚咚咚”,外面響起了敲門聲,然後只見門從外面打開,余亮快步走了進來。
余亮正打算說什麽,當看到余梅時,忍不住微微一怔,忍不住道:“阿梅,你回來了?!什麽時候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