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昨天的事，砂月幾乎沒怎麽睡過覺(唉，都快鬧出心病來了)。他漸漸能理解Malkuth的想法(不，這是自私的想法，不能隨意認為自己理解對方)。

　　這樣的氣氛實在讓人有夠受的，就在砂月還在煩惱時，走了進來。

　　“看來我有打擾到您呢，有心事?可以跟我談談，我說過，會輔佐您完成目標，包括這種。”

　　“不必了，你來做什麽?”說實話，跟她談應該會有所慰藉，但…也就只是有點。

　　(微笑)“好的，您對您這幾天的工作成果滿意嗎?如果您的答案是不，相信這條消息會讓您改變看法:在您成為主管之後，這個分部的能源產量增加了13%。13%的提升，是不是感覺這個數字有點太小了?但實際上，這創下了公司的新紀錄。您現在感覺如何?”

　　“感覺如何?你是再問我感覺如何嗎?”回想起知涼在身旁哭泣，努力使自己鎮定，說道:“不知道……”

　　“為什麽?一般來說，聽到這樣的消息後，您應該會感到很高興吧?為了告知您這則消息，我幾乎是一路小跑過來的。”

　　為什麽，砂月自己也常常會問這樣的問題，但從沒有過答案，他期望有人能給出答案，又害怕結果。

　　靜靜的看著，隨後說道:“當然，這只是一種誇張的修辭，但我沒有預料到您的反應會如此平淡。如果您能再開心一點就好了。對了，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您有注意過桌上的那杯香檳麽?讓我們舉杯祝酒吧。”

　　“香檳?……”這時才看到不知何時被人放在旁邊的香檳，懵的同時並問道:“今天是什麽工作紀念日嗎?”

　　“哦，不是。就在昨天，您殺死了上任以來的第一名員工。”

　　砂月瞳孔猛的震動，但擋不了繼續說:“這種事在以後的日子裡將時有發生，我希望您不要因此太過震驚或感到愧疚。他們很清楚自己正承擔著的風險，並且也願意接受，他們的犧牲會推動公司的發展的。我們相信他們是帶著驕傲與自豪咽下最後一口氣。所以，您應該向他們表示尊敬。而這就是為什麽我要拿出這瓶藏了很久的頂級香檳。為了那些死去的員工帶著自豪以及一點哀悼，乾杯！”

　　砂月顫顫巍巍的拿著遞過來的酒杯，回想起知涼說過的話，和要前的如出一轍，心裡不停掙扎:發展?驕傲?自豪?這些無用的東西究竟有什麽用，甘願付上寶貴的生命！

　　她們說的沒錯，應該對他們表示尊敬，所以，所以…(緩緩端起酒杯)在砂月眼裡，那杯酒慢慢變紅，紅的像什麽呢?好像在哪裡見過，像，像…速鳥的死狀……(酒杯脫手掉在地面上)

　　(輕輕歎了口氣)“您是要把它留到今後麽?好吧，未來還會有很多值得祝酒的日子。但是…”恢復到以往的狀態，說:“主管，請您不要在我背後偷偷喝掉它。酒只有與他人共賞時才能體現出它的價值。”

　　起身走後，留下砂月一人，還傻傻的坐在那裡，嘴裡念叨著:“主管……”

　　這時，在門的外邊，三個部門的部長在爭論著什麽。

　　胳膊上標志著Y的部長說:“我直說了吧，Malkuth，只靠你部門的員工是無法鎮壓‘考驗’的。相信我，我是情報部的人，如果你獨自去做的話，反而會對員工造成更大的精神傷害。”

　　“但是Yesod，我們要考慮到員工的死亡率和收容失效的可能性。”

　　“Malkuth…”手臂上標志著H的部長說:“提到過一個發瘋的員工可能會殺死十幾個同僚…”

　　(打斷她的話)“可我才是控制部的Sephirah。在其他的領域我可能會犯下荒唐的錯誤，但在這兒我比你們任何人都要專業。我知道在員工發瘋之前應該怎樣對待他們，我甚至為此制定了專門的行動指南。老實說，我應該是唯一一個對照著行動指南來工作的人。如果需要的話就和我說，我很願意分享給你們。”

　　“我…我就不必了。但是那份行動指南…”

　　砂月恢復過來，走進這場紛爭，碰巧聽到Malkuth後面的話，一句想要證明自己的話。

　　“我的部門裡不需要懦弱的員工。懦弱意味被淘汰。我們指揮部的人一定是出類拔萃的。倒是說點什麽啊，”注意到砂月，問道:“主管…您其實很期待看到那群膽小鬼最後的結局，不是嗎?隨便誰都行，說點什麽好嗎?”

　　並沒有說什麽，砂月沒聽之前的話，但估計也能猜到，Malkuth現在想聽到什麽，大家都知道，一句鼓勵，一句信任。雖然是簡單的言語，可又該用怎樣的心理來說出這句違心的話呢……

　　低著頭， 不知是怎樣的表情，再次抬起頭，微笑著說:“好吧…謝謝你們來看望我…我很開心！下次我們可以一起和中層的Sephirah們聚一聚！”

　　Malkuth離去後，砂月看著一直沒動過的兩位部長，問道:“還有其他事嗎?兩位，或者說，接下來該做什麽?”

　　標志著Y的部長說了句走了，就離開了，另一個部長只是搖了搖頭也離開了，只剩下砂月一人。

　　巡音走了過來，說:“今天你來的比我早呢，怎麽?發生不開心的事啦，又是因為?”

　　(歎了口氣)“不是，倒是你，怎麽來晚了?”

　　“關於這個啊，我之前說過，幻體是人的想象而生，想象是會斷的不是，所以，會發生熔毀，這時我們就要發出點幻能，異想體多了，去改了下。”

　　回想剛才的討論，說道:“不會有什麽不妙嗎?”

　　“一般沒有，只要Sephirah能力足夠是可以挺過的。”看著還有點懵的砂月，再次說道:“我們將它叫做‘考驗’，類似出逃。”

　　這時砂月終於明白了那句話，控制部嗎?雖然Malkuth很努力，但說到底……不，還是相信她比較好，一時沒有幻體送過來，等了一段時間，聽到說這樣的話。

　　“…我會通知他們的。控制部員工的精神汙染值已經快要突破上限了。其他的Sephirah們都在幹什麽?控制部沒能挺過‘考驗’。立刻投入更多的人員應對‘考驗’，我會讓其他部門的員工趕來增援的。”

　　任務——黃昏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