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陽光淹沒大地,從天俯視鎮江,三條大江在此交匯,江面船來船往,遠望城外樹林,數不清的葉片閃閃發亮。
城內街上一片熱鬧,光在水面,瓦片,眼睛表面反射,樓裡也很亮堂,高臨水就借著光開始寫信。
一旁是摞著乾乾淨淨的盤子,除了零星幾塊殘留,骨頭都被嚼碎吞下。
和掌櫃的借了紙筆,用筆杆撓撓頭髮,在桌前開始思索,白玉娃娃負手立在他背後,一臉神秘地探頭看來。
臨水兄這是要給誰寫信?還是上次那個李雲曦嗎?
當時因為個人原則,她隻拿走了自己的那封信,沒有拆開看他給那位雲嵐宗弟子寫的信。
但是這次嘛…她不小心看到,總沒有關系吧?
高臨水當然是不在意的,他又沒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他好色從來都是光明正大,從不掩飾!
雲曦吾友,見字如面…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如此算來,你我當真是許久未見,吾友身體可還安康?
高某不才,自上次虎骨熬藥,又僥幸得了門修行功法,欣而習之,如今終於突破境界,成為煉體修士,慚愧,慚愧。
吾友修行可曾懈怠?仙道貴生,若勤勉修行,當可長生在望,如今我與吾友已是同道中人,願與君共勉,共求長生。
吾友當好生修行,莫要來日相見,叫吾笑你憊懶。
我名高臨水,知你名李雲曦。
雲嵐峰一別,何日方得再見?
我安好,君勿念。
李雲曦敬啟
將一封信寫完,高臨水陷入了沉思,不知道這封信送達後,李雲曦修行到第幾層了?
白玉娃娃收回目光,原來是他的朋友,沒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關系,果然是瞎擔心嘛!
將信封好放在一邊,接著寫給周掌櫃的信,白玉娃娃有些疑惑,他給周掌櫃寫信做什麽?
芳梅吾姐,見字如面
姐姐近來可好?可曾少了覺睡,缺了食吃,天涼了,莫要單薄衣衫,叫你憔悴面容,餓瘦身子。
姐姐的桃兒十分飽滿,高臨水午夜夢回,想起時依舊回味綿長,只是當時走的匆匆,姐姐也不肯將身子給我,十分遺憾。
將來再見,姐姐可要成全了我才好,我知你心中也是願意的。
芳梅姐定要好生吃穿,心裡高興著過日子,莫要瘦了桃兒,叫我心疼。
平安,勿念
周芳梅敬啟
高臨水嘿嘿一笑,好像又想到了那飽滿青桃,還有婦人柔婉端莊的面容。
白玉娃娃微微張嘴,滿臉震撼,等高臨水把這信也封好,放在一邊,她抬扇指著高臨水,十分急切:
“臨水兄你…你怎麽能這樣!”
“周掌櫃她…她可是…”
高臨水皺眉看來,而後眉間一松,對心裡泛酸,眼眶發紅的朱玉白無奈的說:
“白兄弟,我說了自己貪財好色,可不只是說說而已,別說貌美如花的周掌櫃,是個寡婦,我等下還要給王夫人寫信呢,她有丈夫我都不在乎。”
白玉娃娃被話一堵,當即面色一滯,只能憋出一句:“有辱斯文!”
高臨水搖搖頭:“我不要什麽斯文,我只要美色。”
眼看著白玉娃娃再說不出話,大滴大滴的淚珠滾落,高臨水頓時一慌,一把拉到懷中抱著。
暗處的乙三牙都快咬碎了,乙五連忙拍拍她的背:“娘子,消消氣消消氣…”
小本本再次掏出,只見前一條赫然寫著:與白骨門妖女暗中私會,密謀陰私,或將危及郡主,其心可誅!
又記了一條,貪花好色理直氣壯,將郡主氣哭,趁機行揩油之事,罪不容誅!
惱怒繼續看去,不看不行,必須要防著他壞郡主清白!
高臨水見白玉娃娃沒做什麽掙扎,只是在他懷裡扭過頭,自顧自抽泣流淚,心裡一松。
“白兄弟,你別哭啊,貪花好色是我的天性,這我改不了,更不會去改,但我心裡,永遠有你的位置,又不會因為有了別人,我就不喜歡你了?”
白玉娃娃哭著掄起粉圈不停捶著他胸口:
“你為什麽要那麽好色,喜歡那麽多女人,就不能隻喜歡我一個嗎!”
高臨水斬釘截鐵:“不能。”
而後溫聲安慰:
“白兄弟,別哭了,咱們今晚就練我給你的功法好不好?不要總想這些不開心的事,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嘛…”
白玉娃娃恨恨抬頭,淚眼婆娑:“那我要是嫁給了別人,你會怎麽辦?”
高臨水當即心裡一悶,皺著眉說道:
“那我也沒辦法,只能想想該怎麽勾引你紅杏出牆了,你要想嫁給誰,我又不能攔著,那不是太畜牲了嗎?”
白玉娃娃一癟嘴:“我才不嫁,我誰也不嫁!”
高臨水見哄好了她,不往下掉眼淚了,連忙抬手拭去眼角淚水:
“好好好,都由你,你的決定,我一百個支持,好不好?”
半妖少女坐在一旁看著他們的互動,滿臉都是:“我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白玉小公子竟是女兒身!
臨水少俠竟是好色如命之徒!
人族,真是很神奇啊…
哄好了白嫩可人的玉娃娃, 高臨水又提筆開寫,給王夫人的信。
王家姐姐,見字如面…
又是一陣關心,怒斥她丈夫私生活不檢點,天天逛青樓,冷落了夫人。
誇手好看,誇人美,誇身材好,關心一下天冷加衣…
白玉娃娃氣哼哼看他寫完,犀利點評:
“酸腐,無恥,油膩!”
高臨水點點頭,把信封好,說:“不錯,但我覺得王夫人會喜歡的。”
此時終於能出發,去城外金山寺,認捐水陸法會。
馬車上,今天白玉娃娃很有些脾氣,一直對高臨水默不搭理。
哪怕被攬住懷裡,也是沒有絲毫反應,面無表情,臉不紅心不跳,甚至抬手就打掉了妄圖揩油的賊手,叫高臨水只能虛攬著抱在懷裡。
心頭無奈,但也知道自己這樣無遮攔,確實在所難免,誰叫自己不遮遮掩掩,非要坦蕩行事呢。
紅衫少女抱著腦袋坐在空箱子上,大氣不敢出,生怕暴露了狐狸耳朵。
湊在她耳邊念玄經內容,這舉動沒有受到排斥,畢竟是有正當理由,只是叫古月知節越發摸不著頭腦,這兩人到底怎麽回事。
“白兄弟,今晚來我房間,或者我去你房間,咱們一起修行這部功法,如何?”
白玉娃娃橫他一眼,沒有回答,此時還在氣頭上,高臨水不再多問,只能是用力的攬住她。
當!!!
金山寺古鍾敲響
“阿彌陀佛!福寧郡主慈悲為懷,認捐一萬兩白銀,為亡魂超度往生,功德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