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五斤虎骨作為引子投入藥罐中,再加入人參,鹿茸,甘草,黃連,當歸等一十六種輔藥。
搬了張椅子,在灶邊苦熬一夜,藥汁黑到發紫,再紫中泛綠,最後熬出赤紅色。
濾在家中常備的陶碗中,一滴都不留,全部倒乾淨,得到碗赤紅如火,粘稠似血的湯藥。
這就是虎骨鍛體湯了,妖虎骨骼只有六十斤,全部熬出來,也只有十二碗。
還不算其他名貴藥材,順天縣根本湊不出熬十二碗的藥材,需要去武者繁多的地界,或者藥材原產地尋找。
等藥湯放涼,到剛好入口的溫度,高臨水端起陶碗,將苦澀中帶著辛辣的紅湯,仰頭一飲而盡!
轟!
藥力好似山洪般狂暴,經脈中單薄的內氣被藥力裹挾,勢如破竹沿小周天運轉,高臨水面色通紅,心神沉浸在蛟龍勁的周天搬運法中。
一連走了六個大周天,藥力才稍微和緩,而後綿綿不絕溫養經脈,渾身好似泡在溫水中一樣,舒服極了。
一夜沒睡,此時卻依舊精神百倍,看著系統中那一篇篇各類仙法傳承,心裡也沒那麽抓心撓肝了。
任何一個騙術,在最初都是無比美好的模樣,在他有能力驗證前,必須忍住誘惑,不能隨便練一個不知來歷,也無法找人驗證的修仙功法。
他對修仙一無所知,玄武真經又珍貴無比,他根本找不到足夠信任的築基幫忙檢查功法內容。
好在有許多其他獎勵,丹符陣器,只要他能實際煉出一樣東西,確認了系統獎勵的部分可靠性。
那就可以冒風險修煉玄武真經,甚至謀取《玄武真經金丹篇》
在煉氣篇開頭,就說這是一部可以從煉氣,築基,金丹,元嬰,一直修到化神的絕世功法。
這就太震撼了,他完全不懂,隻覺得很厲害,就像白玉娃娃不懂鉤子是什麽意思,他也不懂那些修仙境界都代表了什麽。
因為他自己用這種,在別人完全陌生的領域可勁兒瞎編的方式騙過朱玉白,而且同樣是無惡意的。
所以他不能信任系統,就像他不會信任其他陌生人。
《一階破煞刀煉製詳解》
這是高臨水選擇煉製的,用來驗證傳承可靠性的東西。
從一階下品到一階上品,材料手法各不相同,他能煉製的也只有一階下品,適用於先天宗師。
需要材料有:鐵心草,殺生刀,靈泉水…
不少東西都是修仙界特有材料,也就是說,要麽在王侯將相宅院密室中,要麽在雲嵐宗內。
除了白玉娃娃,就是李雲曦了,就這兩條路,而李雲曦畢竟還不熟,開口和人要東西,傷情分,容易降低好感度。
不管是藥材還是刀材,都需要跟白玉娃娃回家一趟,憑交情從她家裡買一點。
呼~
驀然睜眼,有精光閃爍,虛室生白,屋中好似亮了一下,周掌櫃詢問道:“好了嗎?”
高臨水長身而起,舒展筋骨,咯嘣蹦爆豆也似的一串炸響,突破了後天五重,鍛體湯藥力耗盡。
“芳梅姐,以後心裡整天想著你,我怕是好不了啦!”
說著走過去拍了拍青桃,飽滿豐潤,而後手背一疼。
“啐,德性!”
周芳梅輕啐一口,打掉不老實的大手,目送眉眼老成的少年走出藥鋪,消失在街角。
好像前幾天,那少年豪氣衝天,目光鋒銳直刺人心的,不是他一樣。
貪財好色油腔滑調,舍身意氣捉刀伏虎,這看似矛盾的特質,卻屬於同一個人。
周芳梅看著藥鋪內的陳設,她心中還記著自己的身份,卻又不厭惡高臨水的過分舉動,心中糾結不休,不由輕歎一聲:“冤家…”
……
當空豔陽高照,長風蕩過街頭,洗去塵土燥氣,高臨水站在悅來客棧門口,對樓上呼喊:
“白兄弟,太陽都照屁股啦!還不起?”
朝外的窗戶打開,白玉娃娃探出腦袋,小臉白的好像在發光一樣,他嘴裡叼著豬鬃牙刷,含糊不清的揮手答覆:“臨水兄你等一下,我很快下去!”
高臨水搖頭失笑,走進客棧大堂,和柳如心打聲招呼:“柳掌櫃,早啊!”
見他滿臉神清氣爽,一夜未歸,又是從藥鋪方向過來,柳掌櫃似乎想到了什麽,有些被嚇到,後退半步,靠住了木牆。
有些羞澀的回了聲:“少俠早,可要吃些什麽?”
高臨水找了處空桌坐下,正要抬手按刀,按了個空才恍然記起,刀已折斷在死人山,便笑著答道:“不必,我來時喝過藥了。”
“啊?哦…”
客棧掌櫃有些跟不上江湖少俠的腦回路,吃藥和吃飯,是一回事嗎?
這時二樓出現一個白衣執扇的身影,朱玉白噔噔噔下樓,唰的甩開折扇,輕輕搖動,瀟灑又可愛
“那臨水兄,我們這便動身?”
“走著!柳掌櫃, 回見!”
“少俠慢走~”
柳如心揮著手帕,目送一黑一白兩個人影出了客棧大門,往縣城外獨孤山走去。
“哎呀,白兄弟,我跟你說,那藥可真難喝,又苦又辣一股子怪味兒,熬起來還費柴費水費時間,聽哥哥一句勸,咱今兒就打打獵玩耍一番,別喝藥了怎樣?”
高臨水佯裝苦口婆心,貌似想要打消白玉娃娃的念頭,不給他分藥喝。
朱玉白輕哼一聲:“說好的事情,你不反悔,我就一定要喝,舍不得就別在信裡承諾。”
高臨水便貌似憂愁的歎息:“那你且聽好了,虎骨五斤,當歸三錢…”
“最後是大火熬煮至藥湯赤紅,寶藥就熬成了~”
此時天真單純的白玉娃娃還未意識到問題,認真記了下來,和高臨水來到縣城外獨孤山上。
然後,一人在林中四處爬樹掏鳥窩,溪裡逮螃蟹,另一個守在藥罐邊,眼巴巴看著那人玩耍。
白玉娃娃一臉憤恨:“臨水兄,說好的你請我喝藥,為什麽打水的人是我,撿柴的人是我,看火熬藥的人還是我!”
說完癟著嘴:“你還自己玩的很開心,就是故意氣我對不對?”
高臨水腳勾住樹枝,倒掛著看向朱玉白,懷裡還抱著一根筆直的木棍,連聲想要哄騙叫屈,話出口卻變成了:
“沒錯,我就是故意的!”
“我不光故意氣你,等下我還要和你搶藥喝,大不了下次再讓你熬一碗~”
白玉娃娃大驚失色:“什麽?你還要搶我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