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王雅清快樂,她就快樂;她以為她在社會認可的角逐中勝出,她就快樂;她以為她通過自身努力獲取社會認同的價值,她就快樂。
但是她甚至不知道王雅清的快樂從何而來,她不知道社會認可的角逐有多少場,而她是否每場都能勝出,她不知道通過自身努力獲取的價值究竟價值多少,也不知道究竟社會認同多少,基於這些產生的任何感覺有哪一個讓她快樂,沒有任何人問過她這個問題,她也從未思考過這些。
再回過神她已經滿臉淚水,她想起來了,她都想起來了。眼下的書本,窗外的無月夜空,畫畫的郭樂樂……
她突然擁抱了郭樂樂,郭樂樂不知所措,但還是回應了她的擁抱。
“樂樂,下周的畫畫大賽,我們不參加了。”
“真的嗎?媽媽?可是你不是剛說如果我畫畫獲獎了你就覺得快樂嗎?”
郭虔搖頭,哽咽而道:“不,不,媽媽向你道歉,那不是媽媽想要的快樂。”
“沒事,媽媽。我會陪你的,我的時間很多,我會陪你找到你的快樂的。”
眼淚流經鼻梁、途經唇齒,打濕了郭樂樂耳廓的頭髮,打濕了郭樂樂下巴之下的衣領。
郭虔不停得哭,卻又哭得靜默無聲。
……
A和鈾鈺銓在蘑菇的指引下,找到一個密道。
在鈾鈺銓遲疑片刻間,A率先鑽進密道,鈾鈺銓沒得選,她只能緊跟其後。兩人在這一條密道中穿行,隻覺是在向上走。不知時間過去多久,終於是走到密道盡頭,A扒在牆面尋找開啟門的秘密按鈕。
鈾鈺銓學著她的行為,兩人一塊摸索。
在A蹲下身,探尋牆根時,只聽咯嗒一聲,然後是牆層之間摩擦的聲音,門在兩人眼前開啟,外界炙熱的光照射進來。
兩人鑽出密道,她們的正前方是一段走廊,而右方也有一段走廊。
正前方的走廊兩旁,左邊有一個房間距離她們很近。這房間裡面有一張展新的小床,而這床上竟坐著一紙人。紙人一開始是面壁而坐,像是個靜悄悄呆在那裡的玩偶,但是等到A踩在平台上,地板發出吱嘎吱嘎聲響,那紙人的頭就慢慢扭過來。
沙沙沙。
A和鈾鈺銓都未注意到。她們往前走,右邊有一個洗浴房;她們走出六七米就是這個短走廊的盡頭,左拐還有路的,但是這條路上的走廊肉眼可見地深邃,再往後就不知道具體有什麽了。
A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蘑菇,蘑菇已經不再給出指引。她轉身往回走,左邊也是一截短的走廊:走廊盡頭立著一張破舊的屏風,上面的印花在白熾燈的照耀下更顯得灰塵撲撲。屏風擋住了大部分路口,透過屏風看向後面,隱隱約約是茶館的樣子。
三點幾咧,飲茶先啦。
A奔著屏風而去,卻被鈾鈺銓拽住胳膊:“你看那紙人,是不是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A回頭看了看那個小小房間裡的紙人,兩顆縫在薄紙上的兩個黑黢黢扣子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們看。A眨巴眨巴眼睛,思來想去,問道鈾鈺銓:“它是不是轉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