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瑟貴站在窗邊,望著逐漸溜走的夕陽,感到一陣空虛。
李文彬和譚大龍的善後沒費他多少功夫,叫上來幾個男生說兩句混過去,再把屍體拖到走廊往樓下一拋就完事了。
反正李文彬不是本校的,沒人認識,他想怎麽說都行。
倒是劉蓓蓓,目睹這場凶殺後就像丟了魂一樣,整個人木木的,待人接物一句多的話都不會說了,眼神中也失去了平時裡楚楚動人的色彩。
一開始勞瑟貴還以為她是緊張,後來才發現她是傻了。
有必要嗎?勞瑟貴不是很理解。但這反應也確實讓他對劉蓓蓓失去了興趣,就算過幾天她緩過來,那種感覺也不會再像之前一樣了。
他對徐芸很有些興趣,不知那丫頭是不是察覺到了這點,居然直接跟著那群小偷跑了,這讓他心裡更是癢癢。不過聽說他們的安全區就在學校對面,那也還好,遲早有機會乾過去的。
門外忽然鬧哄哄的,幾個男生簇擁著老艾和老塞擠進了廣播室。
“你倆怎麽回來了?”勞瑟貴回了回神,又問道,“怎麽就你倆回來了?”
“老師……您得下來看看這個。”對講機恰在此時傳來留守同學的聲音,勞瑟貴看了一眼驚魂未定的兩人,揮手招呼上自己兩名貼身護衛的學生,擠過人群下了樓。
“您看,她就是在這時進的超市。”
進入監控室後,一個學生指著監控視頻說道,“她進去後大約十分鍾吧,您看。”
畫面中,劉純燕笨重地翻出雪糕櫃,站在門口呆立了幾秒後,朝著來時的方向去了。雖然監控分辨率不高,但還是能對比看出她身上的血汙濃重了不少,臉上也多了幾道猙獰的傷痕。
“之後,就是老艾他們進去的錄像了。”學生快進了一些,“他們也從後門進入,沒幾分鍾就跑出來了。”
“他們仨剩下那個人呢?”勞瑟貴皺眉問道。
“不知道,監控裡沒看到他出來,只能問老艾了。”
勞瑟貴點頭,吩咐他們盯緊周圍的監控後回到廣播室,推開門,老艾和老塞已經稍微平複了一些情緒,見勞瑟貴回來,他們目光都有些躲閃,還是旁邊的一名學生上前匯報了情況。
“你是說,那群暴徒偷襲了超市,把留下的所有人都殺死了,還剝了劉珊珊的臉皮,把她做成了什麽稻草人?”勞瑟貴似笑非笑地看向老艾問道。
“呵,我現在告訴你,這些事都是一個人做的,一個穿著裙子的胖子做的……那群暴徒裡,有這麽個人嗎?”
老艾聞言,眼睛一瞪,滿面驚詫。
勞瑟貴掏出手機,亮出拍下的監控屏,展示給屋內的學生們,傳閱到關鈺鈺手中時,她放大畫面,有些不敢確定地說道:“這人……好像是劉純燕?”
她又換了個角度,辨認了一下她胸口模糊的紋身,點點頭,篤定道:“對,就是她。”
“這劉純燕是什麽人啊?”勞瑟貴問道,
“她……就挺普通的吧。”關鈺鈺猶豫了一下,又道,“就是有點非主流,身上挺多紋身啥的,長得也…比較一般。”
“她平時有暴力傾向嗎?”
“沒有吧,她人還挺好的平時,不知道為什麽會做出這種事……”
勞瑟貴點點頭,不管什麽成分,對方只要是一個人就沒什麽好擔心的。
想是這麽想,開口就說成了:“還是不能排除有人從監控死角進入超市的可能性,大家以後行動要更加小心。那群暴徒不會善罷甘休的。”
說完,勞瑟貴掃視一圈,除了那幾個殺過喪屍的男生面不改色外,從便利店裡過來的男生和幾個女生都是一副緊張不安的樣子。
勞瑟貴暗暗歎了口氣,有點懊惱自己對譚大龍下手太早,搞得許多事都不方便。
他拿起對講機,問道:“監控室,看到那個襲擊者往哪邊去了嗎?”
“嗯……看到了,她進了老校區的小劇場,然後往西區女生宿舍的方向走了一段,再往後的監控被那幾個暴徒破壞,看不到了。”學生答道。
“好,我知道了。”
掛斷對講機,勞瑟貴剛組織好語音,監控室又呼了回來:
“老師,那輛皮卡車又開回來了!”學生語氣激動,“這次他們是從後門進來的!”
話音剛落,也不知道老艾的腦子是怎麽轉的,立馬就大聲嚷道:“我就說他們是一夥的,超市的事兒就是他們乾的!”
“告訴我他們的方向!”勞瑟貴嫌棄地瞥了一眼老艾,邊吩咐監控室的同學,邊走到電腦前,點開麥克風控制界面。
“往……往西區女生宿舍那邊去了!”
……
皮卡車上,丁峰一隊人面色冷峻,他們手裡的武器不再是簡單的長矛或斧頭,而是防爆盾和製式步槍。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駛入校門後,坐在副駕駛上的丁峰拉栓上膛,淡淡開口,“野狐不會拋棄任何一個弟兄。”
“呼哈!”隊員們回答的聲音整齊而高昂,坐在他們中間的徐芸不禁被震得顫抖了一下。
從小到大,徐芸對事對人一直堅持著自己的判斷,即使這讓她在很多時候顯得不合群、被排擠,她也從未質疑過自己。
她相信這份堅持會把她帶向一個隻屬於自己的,理想的結局。
因此,即使超市裡的其他人都說這是個騙局,她還是選擇了跟梁超一起離開。 即使下車後沒過多久,她就被那個臉色陰沉的“丁頭兒”揪回了車上,重返校園;即使那群穿著迷彩褲的男人掏出來了一打來路不明的步槍,她還是相信這些人不是壞人,自己不會死在這裡。
皮卡車停在了大院門口。
……
戴上美女的臉皮似乎並沒有讓自己變美多少。
走出超市後,劉純燕看著玻璃中自己的倒影如此想到。
“這幅樣子應該足夠嚇人了吧?”劉純燕撫過不屬於自己的秀發,不知為何,腦海中浮現出了孫謀的身影。當時他臉上戲謔的表情一如多年前的摯友,又一次地“否定”了她的一切。
那個瞬間,曾經自卑怯懦的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這個身體,令劉純燕感到無比……憤怒。
“小帥哥,你去哪了呢?你……下次還笑得出來嗎?”劉純燕呼吸不自覺地粗重起來,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次與對方相見。
她於是回到劇場,卻不見孫謀的蹤影。好在劇場外一隻被錘殺的喪屍流出的血液印下了他的足跡,劉純燕跟著那道足跡和沿途的屍體,一路來到了女生宿舍的門口。
“原來如此,還有哪個漏網之魚是你的相好嗎?或者說,你只是想滿足自己變態的癖好?”
經過趙芸芸已成爛泥的屍體,劉純燕愈發興奮,卡在那個婊子脖子上的斧頭被屍群踢到鐵門邊,居然沒被人撿走。
劉純燕於是撿起斧頭,感受著手中融化的黏膩,輕輕哼著不成調的小曲,走進了大院。稍稍左右為難了一下後,她走進了一旁的A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