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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夢生玄》第32章-響水潭
  王西平次日天亮時才開始動身,等到接近午時才趕到那一方水潭。

  那水潭就在一處高山的山坳裡,水一片碧藍,看著就讓人覺得心曠神怡。並且水潭邊上還開墾了不少農田,種植了不少農作物。沒辦法,妖怪也是要吃飯的,這仙蛟尊者手底下大小妖怪有千八百個,大家也不可能天天靠打家劫舍過日子。

  在響水潭還流傳著一句俗語,拿起鋤頭種地,放下鋤頭打劫。

  王西平不願意打草驚蛇,看見一隻長著六條腿的妖獸正用兩條腿艱難行走,有心上去打探一下消息。

  “老鄉,你有六條腿怎隻用兩條腿走路啊?”

  “還不是為了修行”,那妖獸歎了一口氣,隨後有些疑惑地問道:“欸?我認得你嗎?誰跟你是老鄉啊”。

  “我是初來乍道的,想來投奔仙蛟尊者。”

  “你這妖怎麽人模人樣的?而且身上的妖氣如此單薄,人味倒是很衝。”

  “哎呀,我平日裡和人類打交道多了也就沾上了人味”,王西平還不知道自己為啥會被認為有妖氣,難不成是吸了兩隻妖獸的氣血,留了妖氣在身上?

  “投奔尊者的話你得去找辦事處,就在那邊”,六腳妖怪朝著一棟小屋指了指,隨後扛著鋤頭走開了。

  王西平走到辦事處門口,一走進去就看到了正在打盹的一隻妖獸,妖獸被吵醒卻也沒什麽脾氣,問了一些問題就遞給王西平一塊木製令牌。

  “好了,現在你就是響水潭的一員了。”

  “啊?這就好了?”,王西平確實沒想到會這麽草率。

  王西平從辦事處出來,心裡越想越覺得不是滋味,自己這叫哪門子事兒?本來是想找這仙蛟尊者吸上幾口氣血增進自己的修為,現在卻莫名其妙進了幫會,甚至連幫主都還沒見著。

  他懷著一口悶氣走到響水潭邊上,探出頭往裡一看,卻也沒看到潭水的底部。由於王西平對靈氣本就敏感,他又是一名易筋境界的靈修,一下就感覺到了潭水深處的不同,似乎裡面有什麽寶貝。怪不得大多數妖族都屬於武修,這仙蛟尊者卻是靈修,這潭水深處肯定有什麽秘密。

  王西平還在思索,就被一聲質問打斷。

  “你是幹什麽的,這潭水是禁地你不知道嗎?趕緊給我滾過來。”

  走上來兩個嘍囉模樣的妖怪,兩人身上氣血翻湧,竟然都是武修之身。王西平立刻心下大喜,這不是送上門來的珍饈。他立刻看了看四周有沒有人,確定沒人後身形一動就到了兩人面前,那二人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一雙大手蓋住腦袋,不多時兩人就萎了。王西平感受著體內的氣血,似乎再來幾個這樣的妖族自己就能達到淬皮初期頂峰了。

  於是王西平將昏迷的兩人藏在隱蔽處,又在潭水邊等了起來。可惜好運沒有光顧他,等了一個多時辰也沒等到再次送上門來的佳肴。

  王西平等得沒了耐心,終於決定離開。忽然,潭水底部發出一聲氣泡破裂的聲音,水面湧起一股水波,將王西平卷入湖中。

  “既然來了,怎麽不進來坐坐?”。水底,一條碩大的青蛇纏繞著王西平的身體,似乎要將他體內的空氣全部擠出來。

  王西平一看到這蛇,頓時身體就僵硬了,嚇得連喝了好幾口潭水,他平生最怕的就是蛇。早知道這裡頭是條蛇,打死他也不會來了。只是這蛇為何沒有化成人形,而且也能修煉呢?

  但是情況緊急,已經沒有那麽多時間留給王西平胡思亂想,青蛇看著被她纏繞住的王西平,眼神冰冷,身體越纏越緊。

  王西平立刻收斂心神,一方面奮力抵抗青蛇纏繞的壓迫,一方面瘋狂運轉萬方嗜血功。青蛇感覺到自己的氣血在流逝,立刻就要松開王西平,不料往昔雙手死死抱在她身上。

  不多時,青蛇瘦了一小圈,相對應的王西平身體發紅,肌肉似乎都壯大了幾分。待到身形變小,那青蛇奮力一扭方才掙脫。

  王西平立刻往水面上遊,好在水面不大,他一浮出水面就遊回了岸邊。上了岸,他還來不及弄乾衣物轉身就要走。

  青蛇欻地竄出水面,眼中滿是怒火,“你這賊人,吸了我的氣血還想跑?”

  王西平感到背後的青蛇飛速襲來,自覺肯不跑不過青蛇,只能硬著頭皮回頭,手中緊緊握著環首刀。

  “仙蛟尊者,一切都是誤會啊,待我解釋清楚定能化乾戈為玉帛。”

  “你這沒種的野妖,敢在我這裡撒野,不殺了你我如何解恨。”

  說罷,青蛇口中吐出一道匹練,散發著五彩之光。王西平見狀立刻躲開,他甚至在這山裡五顏六色的肯定不是好東西,不是有毒就是有毒。

  那五彩之光落地腐蝕出一個大洞,升騰起陣陣綠煙,王西平一時沒有注意吸入口中,似乎也沒有什麽味道和作用。

  他手中環首刀接連揮出幾道勁氣,借著蛇妖閃躲的間隙,他快速拉近兩者之間的距離。蛇妖見狀了得如此,立刻一尾掃來。

  王西平甚至還沒看清動作就被擊中胸口,所幸他身穿上品環鎖甲,並且開啟了胸前的兩層金絲罩,他堪堪抵擋下這一擊。

  蛇妖還來不及差異,王西平已經快速突進到她跟前,忍著心底的不適感抱住了青蛇的脖子,雙手插進青蛇的鱗片裡。

  青蛇沒有長出手腳,自然只能滿地翻滾想把王西平滾下來,幾次翻滾也沒有奏效,青蛇開始外溢自己的靈氣想要將王西平震開。

  王西平死死地抓住鱗片,就算被震得嘴角流血也沒有松開,不多時他就將蛇妖吸得小了一大圈,連反抗的力氣也小了很多。

  最終,青蛇還是陷入了昏迷,王西平為了找個安靜的地方突破境界,扛著碗口粗的青蛇離開了響水潭。

  陳年的枯葉還沒腐爛,樹梢卻已經長出了嫩芽,王西平就盤坐在春天的樹下。

  他體內的氣血如同奔湧的川流,一遍一遍地衝刷著由皮膚構成的海岸。王西平正在衝擊淬皮中期的境界,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他的部分皮膚由鐵褐色漸漸轉變為銀色。

  終於,王西平身體的所有皮膚全部變為銀色,王西平還來不及欣賞自己淬皮中期的鐵甲狀態,體內的氣血又被揮霍一空了。接下來好些日子他又要開始慢慢積累或者到處吸吸吸了。

  王西平站起身來,這才想起來還有一條青蛇在自己身邊,當時他害怕青蛇突然醒來咬傷自己,在蛇嘴裡塞了一根粗大的木棒。看著碗口粗的青蛇,他心中還是十分恐懼。

  過了許久,青蛇才悠悠醒來,當她發現自己口中塞著一根碩大的木棒,氣得在地上翻滾起來。王西平從一旁施施然走出,超青蛇開口:“我可以幫你取出棍子,而且我也不會取你性命,只要你乖乖配合我”。

  青蛇幾次掙脫無果,最後只能平靜下來,用沉默表示同意。

  王西平謹慎地走到青蛇身邊,一手按住蛇頭,一手取出木棒,“現在我要問你一些問題,你最好乖乖回答我”。

  “你這賊人,受死”,青蛇氣急敗壞,還想回頭去咬王西平,不料又被死死按住了腦袋。

  “我不想殺你,你最好不要逼我。”

  青蛇最終還是選擇配合,畢竟此時她已經被王西平製服,她沒有選擇的余地,但是她還是留了一個後手。

  “你就是仙蛟尊者?”

  “正是。”

  “那你為何是靈修,大多數妖獸都會選擇武修,而且會幻化為人形。”

  青蛇思考了片刻才開口,“告訴你也無妨,我早年得了一門傳承,乃是一門強大的蛇類修行體系,可以助我化蛟,我自然就不需要變成人形修煉”。

  王西平看著青蛇,摸著下巴笑了笑,“你到這時候還不知道老實?你所謂的化蛟術恐怕就藏在響水潭裡吧?”

  青蛇立刻大驚失色,吃了幾記棒槌後才肯交代實情。她原是一隻普通蛇妖,機緣巧合下進入響水潭深處,尋到了一處洞天福地,其間就有化蛟的修行法門。而且得益於響水潭的滋養,她短短數十年就跨入了易筋中期。於是自號仙蛟尊者,庇護響水潭邊千八百小妖。

  王西平思索之後朝青蛇再次開口:“我想去你那響水潭看看,可惜水性不足,不知你可有什麽好辦法?”

  青蛇立刻點點頭,傳給了王西平一段息水決,可以助人和妖在水中閉氣時間增長數個時辰,王西平立刻開始修習,不多久就掌握了這門簡單的術法。

  於是兩人再次來到響水潭,一看見這幽深的潭水,王西平就感覺自己胸口隱隱有些疼痛。他沒有多想,估計是自己方才被卷下水留下的後遺症。

  兩人站在潭邊卻讓王西平犯了難,他們兩人一同下水,他又擔心這青蛇有詐,恐會在水中害他。但要是留這青蛇在岸上,保不齊她會招來同伴,等著王西平出來就加害於他。

  思前想後,王西平靈機一動。只見他從獸皮袋裡摸出一枚丹藥,這時黑魔遺物中的一枚療傷丹,專治跌打損傷,其味辛辣,是本巴草原的特產。

  “把這枚丹藥吃下去,我擔心你會在水中害我。”

  青蛇就算又一百個不願意,也只能無奈吞下去。

  “這是什麽丹藥?怎麽這麽辣人?”

  王西平看著青蛇將丹藥吞入口中沒有回答,反倒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這些身深山裡的妖類受傷,大多會自己尋找草藥,自然對人類世界的丹藥了解不多。連王西平自己也是看了藥瓶上的說明才知道這丹藥的用途。

  “走吧,下去吧,你帶頭。”

  青蛇一語不發沒入水中,王西平引動息水決也跳入水中。潭水依舊冰冷刺骨,王西平生在內陸,家中父母平時絕不允許他下河游泳摸魚,自然水性不佳。

  青蛇看著王西平在水中胡亂撲騰的樣子,心中也是暗暗發笑,心想這廝的游泳技術是跟狗學的吧。

  過了許久,王西平才漸漸知道如何劃水,姿勢在青蛇看來是醜陋至極,但好在能用。就是這樣,王西平隨著青蛇緩緩遊入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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