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兒沒有上當,他把那些樂童賣掉了,最損的是,他還讓李荇把賣來的錢財,分散給了長安的乞丐,一文錢都沒沾身,真是徹底啊。”
手裡拿著密衛送來的情報,李治躺在錦塌上,悠然地跟天后講述著這些事情。
自從李弘死後,倆人還是第一次膩歪在一起討論事情。
密衛的情報,李治會有選擇性的跟天后共享,但是密衛,他卻不容天后染指一分。密衛的存在,才是他敢於稍微放權給天后的倚仗。
聽了聖人的話,天后皺眉道:“承乾的事情,可是皇族的恥辱之一,貞觀的事情,一向是您的逆鱗所在,不知道這太常寺卿怎麽搞的,莫非活膩歪了不成?”
李治呵呵笑道:“只要賢兒不走上承乾皇兄的老路,朕就不會因此生氣。換句話說,太常寺如何不是代替朕,考驗了一次賢兒?不過,就如你所說,太常寺卿太不會審時度勢了。本來堂堂九卿之一,竟然站錯了地方,那就不要怪朕狠心了。”
翻身而起,李治想了想,才提筆在一張紙上寫了一段文字,等墨跡晾乾以後,就收了起來。
整個過程,天后都沒敢多看,因為她很清楚,皇帝要啟用密衛裡的人了。
這麽多年以來,皇帝的密衛可不僅僅是遍布了市井之間,就連朝堂內部,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側身其間。其中,沒準兒還有四品以上的大員。
他們存在的意義,就是等待著接受聖人的命令。或者是成為替死鬼,或者是奮身而起,不顧性命的完成聖人指定的事情。
相比較之下,她陷害徐彥伯的手段,就上不了台面了。因為,聖人通過密衛做出來的事情,好多時候,單看外表,這就是一樁鐵案。
將寫好的紙條貼身收好,李治看了一眼別過頭的天后,笑了一下。
他如何不知道天后的那點心思,或許自己還在的時候,天后還能按壓自己心頭的惡念,要是自己死了,誰知道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在此之前,將李賢培養出來很重要啊。
感覺時間差不多了,天后才回過頭來,問道:“這次的事情,明顯是鄭家在背後搗鬼,您難道不要借機對付鄭家嗎?”
李治哈哈笑道:“鄭家自認聰明一世,殊不知,朕對他們可謂是了若指掌。莫說那處小小的酒樓了,就是他們的別院,也有朕的人手。不是朕不願意收拾他們,實在是他們的關系網,確實讓朕不得不防。
現在動一家,七家皆動,得不償失啊。與其打草驚蛇,不如讓他們好好歷練一下賢兒。朕很希望這孩子能夠完成高祖、太宗和朕三個人都沒有完成的事情。”
見聖人將這麽大的賭注壓到了李賢的身上,天后也不由得欣喜起來。
如果不出所料,等到太子的喪禮過後,賢兒就要成為新的太子了。
一想到自己的位置依舊穩固,天后不由自主的想要感謝上蒼,給了自己這麽多的兒子。
....
一樣的燈火下,李賢已經不像前些天那樣,擦了藥以後就需要上床歇息。
借著燈火的光芒,他正在編寫教材,給房氏的教材。
初等數學最是考驗人的接受能力,所以籌算的竹片,理所應當的成為了教學材料。
列豎式這種知識,李賢想了好久才回想起來,畢竟,多年以來的習慣,讓他的計算方式變成了心算,重新變回知識,還要教導給別人,可不是一般的困難。
見燈火有點暗淡,一旁的房氏,趕緊拿出小鑷子,把燈芯往高了挑一挑。
一直到寫完九九乘法表,李賢才停筆,揉揉發酸的手腕子,對房氏說:“你也識字,這本書你先看著,一邊看一邊自己理解,遇到不會的地方,隨時來問本王。”
接過紙張,房氏臉紅道:“夫君,妾身是不是太笨了?連個帳簿都算不好。”
李賢無所謂的搖搖頭,嘿嘿笑道:“這個你放心,其實籌算也分熟練不熟練,你之前不熟練,確實浪費時間,可是別人家的當家主母,熟練的很,自然也能起到效果。”
“不過現在不同了,我寫給你的這些東西,你只要熟悉了,那麽你將會超過她們很多很多。到時候你出面跟她們談生意,她們還在計算的時候, 你心裡都有數了。不過,你現在還沒學,學了以後還需要多加練習才行。放到一邊去吧,明天再看。”
房氏答應一聲,將紙張小心的放在一邊,拿鎮紙壓住,這才紅著臉捏滅油燈,借著黑暗悉悉索索地月兌衣服。
躺在床上的李賢,聽著這個只要是男人就會血脈僨張的聲音,無可奈何的歎了一口氣。
活在後世的人來到古代,很多事情都不會適應,包括臥房裡面的事情也是一樣。可以想象,像房氏這樣接受了傳統教育的,將來那啥的時候一定讓人難以盡興。
記憶裡那些屬於章懷太子的片段,李賢從來都是當小電影回憶的。也難怪他那麽喜歡張氏了,作為良娣,張氏很清楚自己要如何奪得丈夫的歡心,所以在床榻之上的時候,從來都是格外奔放的。
“想歪了想歪了....今晚還是不要做春夢了,丟人啊。”
拍拍臉,李賢決定還是趕緊睡覺的比較好。
今晚無論如何也得做一個正經的夢了!
然而,事情怪就怪在這裡,明明睡覺前已經無數遍的提醒自己了,可是,夢境依然令人難以啟齒。
第二天一大早,假裝沒看見房氏的表情,李賢抱著棉被下了床,把內褲脫下來,丟到了一邊。
幸虧自己吩咐裁縫製作了內褲,雖然這個時候的內褲穿起來跟短褲沒什麽區別,但是比起兜襠布來,還是舒服了不知道多少。至少,半夜不用擔心這東西會不會脫落了。
換了一條內褲以後,李賢才叫侍女進門,準備好好洗洗,開始自己嶄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