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似乎不希望我回來?”夏侯淵微微眯起眼睛詢問道。
“妙才何出此言?”二叔驚愕道。
夏侯淵靜靜的注視了二叔片刻,轉而說道:“是陳睿讓我回來的,讓我問問家裡,是否有大漢的全輿圖,他要。”
“大漢全輿圖?”二叔聞言也不由皺起了眉頭:“他要這東西幹什麽?”
“不知道。”夏侯淵搖頭。
不過倒也能理解二叔的謹慎,畢竟古代社會和現代不同,地圖是妥妥的軍事物資,除了朝廷,私人手裡是不允許有地圖存在的。
起碼是那種官方嚴重的標準地圖存在的。
而且就算是朝廷,除了天子所在的皇宮內院,地方縣府手裡也不允許有超出治下范圍的詳細地圖存在!
這也是陳睿只能在縣衙那邊找到譙縣境內地圖,甚至都找不到相連州府的地圖的原因所在。
就更不要說是關乎國家命脈的全輿圖了。
這玩應要是暴露出去,可不比私藏鎧甲的事情來得小!
都是要殺頭的大罪過!
“你告訴他,全國的沒有,只有豫州的要不要。”片刻之後,二叔開口回答道。
“真的沒有嗎?”夏侯淵疑惑道。
“自然是有的。”二叔傲然道。
“那為何?”夏侯淵遲疑。
“就像吾家的家法被他要求以軍功贖回一樣,想要全國輿圖,也要他拿出相應的代價出來才行。”二叔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跟著一頓,又繼續說道:“還有豫州的地圖,你也不要直接給他,要讓他給出承諾或實際的好處,否則寧可毀了地圖,也不能讓他得到。”
顯然,這位二叔對於陳睿這個奪了他們夏侯家的家法,毀了他們夏侯家優秀家族子弟,甚至讓自己缺了條胳膊的罪魁禍首,心裡也是有著重組的怨恨呢。
“就怕他不會如我們所願。”夏侯淵歎息道。
“稍後我就會讓人把全國輿圖給藏起來,他如果要一意孤行,非要以武力搶奪的話,那他到頭來只會一場空。”二叔得意道。
“二叔難道不知道,陳睿已經和曹家聯系上了嗎?”夏侯淵有些無語的看著眼前似乎因為受傷的關系,腦袋也變得不太正常的二叔提醒道。
頓時,二叔表情一滯,眉頭緊皺了起來。
對了,還有曹家。
而且相比起高不成低不就,只能在譙縣境內作威作福的夏侯家,人家上頭有曹騰罩著的曹家可比夏侯家更資格拿出豫州乃至全國的輿圖。
“你不是自己回來的?”須臾後,二叔抬頭朝夏侯淵看了過去,問道。
“子孝也跟著我一起回來的。”夏侯淵搖頭道。
至於為什麽沒看到曹仁也跟著一起過來,那自然時回了曹家那邊。
“給他吧,都給他!不過還是哪句話,要承諾,要好處。”好一會過後,夏侯二叔才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擺手說道。
至於好處,大概就是他最後的堅持了。
“二叔想要什麽樣的好處和承諾。”夏侯淵問道。
“讓你領軍!”二叔想了片刻,語氣鏗鏘的回答道。
“唯有領軍,你才能拿到軍功,才有機會把家法從那個家夥的手裡給拿回來。”
“到時我會讓家族的子弟配合你的,所以隻管放心大膽的去做就是,不用怕失敗。”二叔寬夏侯淵的心道。
“我明白了。”夏侯淵點頭。
“走吧,跟我去拿輿圖。”
隨後二叔起身,步履有些沉凝的朝宅院的深處走了過去。
夏侯淵跟上。
……
“子孝,你怎麽沒進去?”拿到輿圖的夏侯淵看著站在軍營附近不停來回走動的曹仁問道。
“我想等你一起進去。”曹仁停下腳步,看向夏侯淵回答道。
“輿圖拿到了?”夏侯淵點點頭,再次詢問道。
“拿到了,你呢?”曹仁倒是沒有隱瞞,畢竟兩人現在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很是坦然的回答道。
這也是她沒有在拿到東西後直接進去的真正原因所在。
她想再和夏侯淵商量商量,看看怎麽樣才能把利益最大化。
這也是她回家的時候,家中的那些老人——老東西們的交代。
“一樣。”夏侯淵點頭。
“那二叔沒交代你些其他的事情?”曹仁聞言立刻追問道。
“難道你那邊有交代?”夏侯淵驚訝道。
“有。”曹仁點點頭。
“怎麽說的?”夏侯淵好奇的追問道。
“讓我用地圖換到兵權。”曹仁回答道。然後抬頭看向了夏侯淵的眼睛。
“一樣。”夏侯淵附和道。
看來兩家的老人出發點雖然不同,但在決定上確實一致的。
畢竟眼下雖然還沒到完全的亂世,可那種痕跡卻已經很明顯了,再加上黃巾和朝廷之間的戰鬥也少不了戰爭, 所以獲得軍權就是當下對於朝廷還有豪族中人而言,最為實際的好處!
哪怕這個兵權不是朝廷的。
可就像曹家一開始賣曹仁時所想的那樣——兩頭下注。
畢竟他們也不清楚最後的勝利者會是誰不是?
萬一黃巾就逆風翻盤了呢?
所以朝廷那邊的兵權他們要,黃巾這邊的兵權也不能放過。
唯有這樣,當他們想要賣陳睿去幫家族在朝廷的人上位時,才不至於連點動手的籌碼都沒有。
“那怎麽換?”曹仁這時問起了最為實際的問題。
畢竟全國輿圖陳睿只需要一份,可夏侯淵和她都需要黃巾的兵權,那究竟由誰來率先獲得這個兵權就又成了一個讓人比較頭疼的問題了。
“這樣,我們抽簽吧。”夏侯淵想了一下道。
“抽簽?”曹仁不解。
“我從家裡出來的時候,不僅帶了大漢全境的輿圖,還帶了豫州的輿圖,到時候誰抽到長簽,誰就拿全國輿圖出來,誰拿到短簽,誰就拿豫州輿圖出來換兵權。”夏侯淵解釋道。
“好,那拿什麽做簽?”曹仁問道。
夏侯淵四處看了下,隨之走到路邊,薅了一把長短不一的雜草走了回來。
“比誰抽到的草長。”
“好。”
隨後夏侯淵胡亂的揉了一把,就從中隨機抽了一根出來。
曹仁也是一樣。
而後兩人將抽出的草往一起一放,長短自然而然的就顯露了出來。
是夏侯淵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