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用了十幾分鍾就結束了。
槍聲漸稀的時候,突擊隊的隊長來到肖飛跟前,衝肖飛敬了個禮:“報告艦長,敵人已經失去戰鬥能力,選擇繳槍投降。”
“知道了。”肖飛點點頭,這時候他注意到隊長小夥子眼神不斷的往肖飛身後身上隻披著單衣的梅那兒飄,就咳嗽了一聲,於是小夥子立刻昂首挺胸目視前方。
肖飛轉過身,對梅說:“拜托你幫忙把潛伏在村民中的廄眾都給指認出來吧。”
“我絕不會幫助邪神的仆從!”梅斬釘截鐵的說道,“你不要以為剛剛那是救了我,更不要以為那是賣我人情!我本來就準備舍身取義!”
“這樣啊,”肖飛露出遺憾的表情搖了搖頭,回頭對突擊隊隊長說,“全村男人不論歲數都殺光,女的隻留二十歲以下的。”
那小夥子也機靈,一看肖飛使眼色,立刻就明白這是裝腔作勢,當即便認真無比的高聲答道:“是!保證完成任務!”
“你們!等一下!”梅用足以殺掉肖飛的眼神瞪著她,俊俏的臉整個扭曲了,“你們簡直是惡魔!”
“惡魔?”肖飛冷笑一聲,走近梅,然後伸手一指剛從村口的杆子上放下來的屍體,“做出這樣的事情的人有什麽資格說我們是惡魔?這可是你們的同胞!”
“她墮落了!”梅立刻對著肖飛吼回來。
“那你呢?你也墮落了嗎?”
“我說了,我本來就準備舍身成仁!”女孩剛想上前一步,就被交叉在一起的槍刺擋住了,於是她站在原地,瞪著肖飛,“這是我自願的,我死了之後就會前往風神的禦座,這無上的榮耀!”
“那你為什麽要阻止心靠近你?只要她進入炸彈的威力范圍,控制炸彈的廄眾就會毫不猶豫的引爆吧?”肖飛向邁進幾步,直接逼到女孩跟前,“這不就是最棒的舍身取義的方法嗎?帶上一個叛徒的性命,你的偽神也會高興吧?”
“不許用那個稱呼風神大人!”
“回答我的問題!”肖飛乾脆的掐滅女孩轉移話題的打算,他直接逼到女孩跟前,低著頭俯視著她。
女孩瞪著肖飛看了幾秒:“你這個問題,我不屑於回答!實際上,每和你說一句話,我就感到惡心,你這混帳離我遠點!你身上全是邪神的惡臭!”
“那麽就用你的力量把我推開怎麽樣?或者像藍那樣用力量掐住我的喉嚨啊?”
梅“哼”了一聲,偏過頭,賞肖飛一個側臉,同時雙手收緊,把包裹自己身體的衣服拉嚴實了一些。
這時候,一直在處理風祝屍體的心來到肖飛身後,輕聲說道:“肖飛先生,您是沒有辦法讓她開口的,她是我們當中最頑固的。”
“我看出來了。”肖飛說,“我看應該把她交給歌莉婭的婆婆,相信那老太有辦法把她收拾服帖。”
說著肖飛轉過身,問心:“你們有辦法分辨藏在群眾中廄眾嗎?”
心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一般的廄眾就算沒有名冊也很容易分辨,因為平時他們主要習武,農活乾的少,所以手上老繭和平民不太一樣。但有的廄眾長期潛伏,就連鄰裡都不知道他是,如果無人指認,我們毫無辦法。”
心頓了頓,
繼續說道:“同樣的,如果是在事件中沒有暴露身份的潛伏廄眾,梅也沒有辦法指認,而如果在組織這次叛亂的時候已經暴露了,那……” “只要詢問村人,就總會有人指認,對吧?”
心點點頭。
“很好,”肖飛回頭掃視了一下正從燃燒的村莊中走出聚集在村前那片開闊地上的村民——這塊開闊地好像叫做“打谷場”,“恐怕以我們現場的人手這事做起來不輕松,通訊員,通知母艦調派人手過來。如果必要就讓風祝……不,聖修女們組織自己的人手送過來。”
“啊,”心對正要低頭開始發報的通訊兵說,“再讓留守的姐妹送一副散魂茶來。”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梅的表情微微一顫,還偷偷看了心一眼,這個小細節被肖飛敏銳的注意到了。於是肖飛問心:“這個散魂茶是什麽?”
“一種草藥熬製的芳香茶,人喝完之後會進入一種放松的狀態,神志會變得恍惚。風祝和巫女喝下了之後就沒有辦法使用力量,因為注意力會變得無法集中。我們這邊如果風祝和巫女犯錯了需要監禁的時候,都會給她們飲用這種茶,另外,這種茶也被用來穩定神嫁的情緒。”
肖飛看了眼梅,發現女孩顯然正在聽自己和心的對話,而且她剛剛一直只是拉著包裹身體的衣服的手現在正伸出手指輕輕敲打著身體。
於是肖飛再一次向心確認:“也就是說,喝了這個茶的人會任憑他人擺布?”
“正是如此,因此這種茶在我們這裡也是禁藥,製造和使用都受到嚴格的監管。”
肖飛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他故意用露骨的眼神再一次打量梅的身體。說實話,她披著的那件叫做“羽織”的單衣根本不足以完全遮擋著她那具身軀的春光,反而這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狀態讓她散發出一種相當致命的誘惑,肖飛要不是早有蘇芳了,面對這誘惑也絕無辦法像現在這樣淡定。
被肖飛這樣看的梅不由得索起肩膀。
於是肖飛露出淫笑,緊接著扭頭對通訊員說:“不用讓他們帶那個什麽藥來了,讓戚海華準備一套囚具過來就行了。”
肖飛的話讓心和梅同時面露驚訝。
“這樣的話,她有可能會逃脫,我們必須隨時安排風祝去監管她……”心如此說道。
而梅則衝肖飛怒吼:“你打算羞辱我到什麽地步?我不需要你的憐憫!”
“明明怕得要死不是嗎?”肖飛說,這話讓女孩無言以對,只能別過頭去,一副你說啥反正我就不承認的態度。
肖飛撇撇嘴,繼續說道:“不過,有件事我要向你確認,那幾個女孩,真的不是你下的殺手嗎?”
“就是我下的殺手!”女孩再次扭頭瞪著肖飛,惡狠狠的說道,“她們的乳、胸部!胸部還是我親手割開的呢!所以趕快給我用散魂茶,或者更乾脆的把我殺掉!”
肖飛扭頭看看蘇芳:“你覺得是她動的手嗎?”
蘇芳搖搖頭:“不像,剛剛她說割胸部的時候聲音很不利索的感覺。”
“關於這點,”心隨即接口道,“我能打包票,不是她下的命令,她對教條有多執著我可是很清楚,而且,雖然我們一直都是競爭對手,但在看不慣廄眾的做法這點上,倒是頗有共同點。”
“我和你這墮落者沒有任何共同點!”梅咬牙切齒的強調。
“是嗎,我覺得還蠻多的。”肖飛冷不丁的說道,結果毫無意外的又被瞪了。但這個時候肖飛已經基本掌握了這姑娘的行事方式。
肖飛認為她看起來那麽凶那麽歇斯底裡,其實都是在虛張聲勢,她也許很虔誠很固執,但顯然並不足夠勇敢,更和無畏無緣。
從某些方面來看,她其實隻就是個鑽了牛角尖的普通姑娘罷了,好好調教一下的話說不定能派上用場。
“既然如此,”肖飛打斷了梅那已經開始毫無章法的嚎叫,“那就決定了,不給她用散魂茶。”
“你會後悔的!”
肖飛聳聳肩,一臉坦然的答道:“人生在世,後悔的事情多了,不缺這一兩件。如果在決定的時候老是想著未來會不會後悔,那肯定乾不了大事。 ”
梅咬著嘴唇,這時候她似乎終於冷靜下來了,開始思考該如何反駁肖飛。
就在這時,蘭的聲音加入了對話:“肖飛先生,有人求見。”
肖飛轉身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看見蘭身後站著一位老者——雖然是個老頭,但身上那股氣場讓肖飛覺得他應該是個長老什麽的。
果不其然,在肖飛轉身之後蘭立刻介紹道:“這位是這條村莊的村長,他有話想對肖飛先生說。”
“請說。”
肖飛話音落下後,蘭立刻翻譯給老頭聽。
接著老人刷拉一下跪在地上,蘭伸手去拉都拉不起來,他就那樣額頭觸地,用肖飛聽不懂的語言嘰裡咕嚕說了一堆。
老人說一句,蘭就翻譯一句:“尊敬的薇拉希拉的使者,老朽和村人愚昧無知,在奸人蠱惑之下做出此等罪大惡極之事,此刻追悔莫及。現老朽代表所有村民,懇請真神薇拉希拉網開一面,放我們一條生路。為此我們願意向薇拉希拉大人以及她的使者獻上永遠的忠誠,年年祭祀上供。”
肖飛挑了挑眉毛,看了眼梅,後者只是偏過頭去,給肖飛一個後腦杓。
肖飛聳聳肩,隨後對蘭說:“告訴他,開恩可以,但他和村民們必須把潛藏在他們之中的廄眾全部指認出來,以顯示他們的忠心。”
蘭把這話翻給老人之後,老人立刻高呼了一聲什麽,隨後咣咣咣衝肖飛連磕三個頭,腦門都砸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