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的房間裡一片靜謐，只有王海波手指輕輕敲擊桌面的聲響。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在地板和會議桌上，形成一道道明亮耀眼的光影，仿若利劍般，穿透整個房間。

　　凌冬陽看著王海波深思熟慮的模樣，回過頭湊近孟藍，輕聲問道:“孟總監，你知道龐老的身份嗎?”心中卻暗自思忖，“如果龐老真是大人物，孟藍也應該會知道他的身份吧。”

　　孟藍眨眨大眼睛，低聲回應道:“你真不知道呀?”凌冬陽心下有些不悅，於是沒好氣地說道:“我要是知道，還會問你嗎?”

　　孟藍似乎被凌冬陽的氣息弄癢了，拉開距離，還用手扣了扣耳朵，說道:“我也不知道呀，你自己問問他本人唄。”凌冬陽無奈地看著孟藍，心中一陣無語，不再說話。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是王海波的手機。或許是還在思考，王海波並未查看來電，便隨手接起電話:“你好，請問哪位?”

　　隨著電話裡的聲音響起，王海波愣了一下，看了看手機屏幕上顯示的號碼和備注，然後默默地關上了電話。

　　“怎麽了?誰打來的?”孟藍直接發問。

　　王海波盯著電話，沉聲道:“是陳更堯，他說長航那邊他沒能搞定，就掛斷了電話。”

　　凌冬陽想趁機提醒王海波:“王總，這個項目怎麽感覺是個圈套啊?明明最早是HCA給牽的線，難道表面上給你，實際上是給宏泰做嫁衣?”他心中暗自想著，這HCA想拉攏王海波，為什麽還要讓天龍來搞事?如果是想搞飛鴻，又何必繞這麽大一圈呢?所以我得說點HCA的壞話，提醒下王海波注意HCA。

　　王海波轉過頭來，看著凌冬陽，眼神犀利:“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麽消息?”

　　凌冬陽淡淡地說道:“天龍那個大胖子像是有那麽縝密頭腦的人嗎?你認識他這麽多年，難道不了解他?”他在心中暗暗嘀咕，“王海波從小就認識天龍，應該比自己更了解天龍，希望他能感覺到天龍是被人操控的。”

　　王海波沒想到凌冬陽會突然提到天龍，愣了一下，質問道:“你想說什麽?”

　　凌冬陽這時完全放開，胡說八道:“我覺得，這個 HCA國際財團在搞事！天龍本來是我們公司的人吧，自己出去搞物流，十幾年發展到能與咱們抗衡的實力?背後沒有大佬支持，鬼才相信。HCA搞個遊輪項目，背後這麽大的利益，為什麽選擇飛鴻集團?我們公司根本就不是主營旅遊的，好嗎！看著我們大力投入幾年，好不容易要落實了，宏泰跳出來喊我們讓路，他們獨吞?王總，你仔細想想，這些不都是疑點嘛?”

　　孟藍在旁聽得直點頭，王海波眉頭越皺越深。

　　凌冬陽越說越起興:“我推測，天龍或許最初是受到 HCA的鼓動，要對付飛鴻集團。但天龍覺得這樣操作，自己能得到好處不夠，畢竟咱飛鴻是家族企業嘛，所以就跳槽出去自己創業了。十幾年來，在 HCA各方面的扶持下，還是沒辦法成為我市最強，但也具備了一定實力。近年來，他們正式將矛頭指向飛鴻，但並沒有能力力壓飛鴻集團，於是，精心設置了遊輪項目這個陷阱，讓飛鴻掉進來。為確保萬無一失，還安排陳更堯來當臥底，一步一步把飛鴻引導到如今的局面。接下來，宏泰拿到遊輪項目後實力會飛漲，而飛鴻又因為前期的投入沒有回報，實力大減，宏泰就能吞並飛鴻，一家獨大了吧。到那時，HCA就可通過宏泰在 C市稱王稱霸了。”

　　王海波聽得一個頭兩個大，忍不住笑著說道:“冬陽，你這是在寫小說吧?腦洞也太大了吧?你當官方、國企和其他人都不存在嗎?即便飛鴻倒了，也輪不到他宏泰一家獨大吧。”

　　“可要是 HCA掌控的不單單只有天龍和宏泰，還有其他企業呢?”凌冬陽撅了撅嘴。

　　孟藍說道:“你不懂經濟，就別胡思亂想了，還是想想現在吧，遊輪項目的競標究竟該怎麽辦啊?”

　　王海波對孟藍說:“我剛才想了一下，後天安排咱們幾個子公司去進行惡意競標，然後讓項目流標，先把遊輪項目的啟動時間往後延，這樣我們就有時間和天龍周旋了。另外，HCA那邊確實感覺有問題，安排人去仔細調查一下 HCA和宏泰的關系。”

　　王海波拉過還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凌冬陽:“別瞎想了，你聯系一下林小姐吧，看看能不能請她過來?”

　　凌冬陽望著王海波那已然恢復平靜的面龐，皺著眉頭說道:“把林雨欣叫到公司來?聯系 HCA高層嗎?你還相信陳更堯的話?”

　　王海波冷靜地說道:“請她過來，到時候讓陳更堯也一起參加，我想看看 HCA讓陳更堯搞什麽名堂。”

　　凌冬陽點了點頭說道:“那我打個電話問問她吧，不過那丫頭精靈古怪的，未必肯來啊，況且她現在不在 C市呢。對了，王總，您知道龐嶽山龐老的具體身份嗎?”他心中暗自嘀咕著，該怎麽樣才能把這邊的情況給梁叔說得清清楚楚呢。

　　王海波緊緊地凝視著凌冬陽，追問道:“你可知道龐嶽山到底是啥身份?”

　　王海波緊緊地凝視著凌冬陽，反問道:“你到底是否清楚龐嶽山究竟是什麽身份嗎?”

　　凌冬陽撓撓頭，稍稍思考了一下，隨即便簡單地將他與龐嶽山相識以及交往的過程講述給了王海波。講完之後，他又帶著幾分不確定補充道:“我對他的了解其實並不多。”

　　王海波聽完凌冬陽的講述，怔怔地說道:“你還是不知道他的身份為好。”

　　凌冬陽點點頭，他的心思此刻完全不在這上面。

　　“王總，我去安排您剛才吩咐的工作。”孟藍說道，同時提醒凌冬陽道:“凌先生，你手機的電已經充得差不多了，別忘記了。”

　　王海波點點頭，揮手示意讓她趕緊去安排。

　　同時又想了想，隨即站起身來，對凌冬陽說:“你別到處亂跑，現在天龍肯定還在盯著我們，我去一下財務部，等一會兒我們一起去吃飯。”

　　凌冬陽也站起身來，順手拿起手機，回答道:“王總，您去忙吧，我去一下洗手間，一會兒您忙完給我打電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