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讀，程默和孫煒一齊走進教室的時候，引起了一陣小騷動。

　　程默的眉眼處帶著淤青，孫煒的鼻梁上中二地貼著個創口貼。

　　教室裡埋頭苦讀的老實孩子們一臉吃驚，他們本以為和自己是同類的程默、孫煒，頭回鼻青臉腫的進入教室，真是活久見了。

　　班上有些【消息靈通】的同學則是歎了一口氣，這是得罪了丁子翊，被他堵在哪揍了一頓嗎?

　　另外一些明裡暗裡對張詩意有好感的男生，則是泛起一絲兔死狐悲之感。

　　【這個丁子翊真是太惡心了，追求不上班長就埋伏堵人，毆打情敵，太過分了。】

　　女生們則是同仇敵愾地站在顏值這邊，畢竟程默是自己同班同學，還長得好看。

　　程默對教室裡稀稀拉拉的議論聲並不在意，他在意的一直都是張詩意，心中唯一的緊張感只是來源於害怕張詩意可能不會喜歡自己去打架。

　　張詩意正微微抬著下巴，朝著程默投來鼓勵的目光，勾起的嘴角上揚著，露出一個淘氣俏皮的笑容。

　　【你為我打架，我也為你懟過何女士呢！】

　　“咳咳咳！”王玉潔在一旁尷尬地咳嗽著。

　　【你倆能不能注意些影響?】

　　看著一不小心就開始眼神交流的好朋友張詩意及好朋友的好朋友程默，王玉潔只能以這種方式提醒。

　　等程默坐下後，汪江寶立馬靠過來勾著程默的肩:“這麽大熱鬧也不叫俺，太不兄弟了！””

　　程默撇撇嘴:“誰叫你一下課就跑了！”

　　正待汪江寶回答時。

　　於吉兵突然一臉古怪之色地大步走進教室，眼角余光掃過程默和孫煒說道:“程默！孫煒！來我辦公室一趟！”

　　於吉兵也是一頭霧水，一大早就有高三年級和高二其他幾個班的班主任跑來告狀，說自己班上的程默在校外打人了，在探聽到挨打的都是些什麽人後！

　　老於頓時感覺匪夷所思。

　　程默?打人?打你們班上那幾個彩毛雞?還以少勝多?這合理嗎?這科學嗎?

　　辦公室內，於吉兵大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看著程默和孫煒，拿起桌上的茶杯品了一口。

　　突然說:“距離高考的時間，說少不少，說多也不多了，早戀什麽的，等你好好努力和她考上一個大學後，你們想怎麽談都行，老師那時候也不會阻止了！”

　　老於並沒有提打架這茬，在了解來龍去脈後，他堅定地站在學生這邊，比起打架，他更關心早戀對學生學業的影響。

　　早戀?

　　孫煒和程默異口同聲回答:“老師！我們沒早戀！”

　　一同說完後，孫煒更是一陣惡寒，接著補了一句:“老師，我取向是正常的！”

　　老於差點把嘴裡的茶給噴了出去，哭笑不得地說:“我沒說【你們】，我說的是你！”說著指了指程默。

　　“我?”程默有些吃驚。

　　老於看到程默一臉呆滯不開竅的模樣，恨鐵不成鋼都說:

　　“是啊！就你，打架這事，是那幫街溜子不對，我就不批你了。可早戀這事你賴不掉，你們這個年紀，互生好感很正常，張家那丫頭什麽人，那是清北的苗子！你呢?現在學會打架了，以後要去街上當街溜子小混混嗎?”

　　老於也是真心為程默好，怕他在這個年紀被感情給蒙蔽了，雖然張詩意可能是真心的，但如果程默和張詩意有一方或者雙方都就此墮落，這份真心又能維持多久?

　　做了這麽多年的班主任，老於不否認少年時愛情的純粹，但這份純粹即美好又脆弱，他不能讓自己學生用一生的前途去賭。

　　“於老師！我會努力的！”少年鄭重地表態，他也一直很努力，很努力地想追上張詩意的腳步，很努力地想要和她在一起。

　　“好吧！程默同學，你要懂得，只有成熟、積極的男生才會贏得女生的青睞！”於吉兵揮揮手勉勵道:“你們回去吧！哦！對了！今天晚自習早點回家，找些順路的一起走，注意安全！有事給老師打電話！”

　　“那我們回去了！謝謝老師！”程默和孫煒隨即飛跑著離開了辦公室。

　　“這小子……”老於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容。

　　……

　　當程默走進教室後，本來一片嘈雜的環境突然安靜到極點。

　　程默站在門口對著同學們笑了笑，徑自走向自己的座位，讀書聲、議論聲，教室中再次變得嘈雜喧囂起來。

　　反倒是程默的前後排，讀書聲莫名變得拘謹起來。

　　比較搞笑的是，最近和程默有過口角衝突的幾個同學，竟然都托人傳過來紙條道歉了。

　　【我現在在同學們心中到底是什麽形象?】

　　程默苦笑著搖搖頭，似乎自己在同學心中已經成為和丁子翊一樣的混混存在了。

　　張詩意卻是罕見地一直噙著得意的笑，仿佛這個惡名滿天飛的程默才是她記憶裡程默原本的樣子。

　　早自習下課。

　　班上的同學驚覺發現，程默他們很有可能是昨晚的贏家一方。要不別人也不會一下課就來踩點認人。

　　其中一個來找事的指了指身旁鼻青臉腫的同伴，衝著程默喊道:“草！你小子下手挺黑啊！”

　　程默側過臉和他對視。

　　在教室裡也不好動手，於是這幾個小混混罵罵咧咧地抱團走了。

　　隨後從第一節課到課外活動，來了四、五波人在程默面前上串下跳，放的話也是一個比一個狠。

　　有人表示要打得程默生活不能自理，有得表示要廢程默兩根手指，中二程度讓一直被動接受挑釁的程默都感覺羞恥。

　　看到他們那一副【銅鑼灣扛把子】的表情動作，程默差點繃不住笑出聲。

　　用酒瓶敲過真混混地痞腦袋的程默，對這些港風古惑仔COS愛好者只剩下無語和蔑視。

　　張詩意就跟看到什麽髒東西一樣，無視之。

　　丁子翊其實並沒有表現的那麽輕松和膚淺。

　　鹿水市高層鬥爭波譎雲詭，很讓人看不懂，程默其父異軍突起，很有可能在近期掌握江南省最大的茶業實體，張正麟也沒有如意料中在省裡被整倒。

　　這些高層鬥爭邏輯，他丁子翊這個高中生不懂，他只知道父親讓他試探程張兩家的關系，所以他只能盡力演好這個笨蛋小醜角色。

　　【得先讓這些白癡笨蛋去探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