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過修仙的大好機緣,薛離十分懊惱,但他一扭頭,看到那七把閃著寒光的匕首,又歡喜起來:這具身體的原主能輕松躲過七把匕首,是個絕頂高手。
一般都是前世大神穿越到廢材身上,他一個凡夫俗子,開局就是皇子加高手,也算老天待他不薄了。
薛離正興奮著,忽一眼瞥見地上的屍體,就如當頭被潑了一盆冰水,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又惶恐起來。
前世至少沒有性命之憂,現在卻身處被人追殺的險境,原主武功高強,都不能幸免於難,他這個普普通通的穿越者,能保住性命嗎?
薛離想到這裡,不免暗自埋怨:都是前世不如意,被奸人殘害,才會穿越啊。他前世正春風得意,馬上就能功成名就……等等,那噩夢,難道……他已經葬身火海了?
薛離正胡思亂想,卻聽道尊對暮有福說:“隱宗神出鬼沒,此地已經暴露,不宜久留。”
四個道士麻利的把薛離搬到軟榻上,用錦被蓋住他的臉,抬起來便走。
薛離輕輕拉下被子,露出一隻眼睛。
借著皎潔的月光,屋外景致隱約可見,一派古樸的建築風格,沒有任何現代化的氣息。三位道尊模樣的人,各帶幾十名弟子,分別護著一個軟榻,朝不同的方向飛奔而去。
眾人護著他離開城池,周圍林木高聳,寂靜無聲。
薛離隻覺頭皮發麻,冷汗涔涔,心裡不停的念叨著:我是主角,會有奇遇。
他根本不敢停下來,稍有遲滯,恐懼就會將他吞噬,不知念叨了多長時間,耳邊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
眾人停下腳步,一陣短暫的沉默,陌生的聲音響起:“多虧你們分散了人手,不然,我還真沒把握殺掉承圭。”
承圭大概就是原主的名字吧。但是,穿越不是應該保留原主的記憶嗎?他拚命的回憶,卻連一點模糊的碎片都沒有。
想必他來的時候,原主已經死透了,不然他這個凡夫俗子,恐怕要被原主反噬了。
如果他能喚醒原主的記憶,是不是就能坐享其成,使出原主的招式來,成為夢寐以求的武林高手呢?
薛離時悲時喜的想著心事,忽聽道尊問:“你是何人?”
來人拱手回道:“在下陸五常。”
“隱宗十聖之一,好大的排場。”
“道尊親臨,隱宗怎敢薄了遺仙界第一高手的顏面?”
“誰派你們來的?”
“我會告訴你嗎?如此幼稚,你是怎麽當上玄門道尊的?”
暮有福怒道:“不得對道尊無禮!”
陸五常哈哈笑道:“玄門出白癡,此言不虛啊。死到臨頭,還跟我談有禮無禮。”
一女子嬌滴滴的說:“五哥,你跟死人廢什麽話。”
“七娘說得是,我牛力可是暴脾氣。”牛力說完,揮舞手中雙斧,向玄門弟子砍來。
暮有福早有防備,執鐵鏟迎戰,二人皆是內勁渾厚,力道剛猛之人,都喜歡實打實,硬碰硬,兵器在空中相撞,影音效果就如電腦特效一般。
七娘腳尖輕點,飛身跳至道尊面前,雙劍齊出,罩住道尊各處要害。
道尊無心戀戰,暗自思忖:我們住在宮外隱秘處,承圭的身份,連暮有福都不知道,消息是如何走漏的?
三更天離開,是道尊臨時決定的,就算消息泄漏,隱宗也來不及部署。
看對方的情形,不像遠路奔襲,倒像以逸待勞,說明隱宗在三條道路上都預先設下了埋伏,哪位皇子有實力布下如此豪華的刺殺陣容?
難道,是皇上?不想背負殺子的千載罵名,故意弄出這樣的動靜來嗎?
道尊思緒萬千,這一分神,就落了下乘,被七娘挑落發簪,濃密的頭髮散落開來,遮蔽雙眼。
道尊大驚,連忙揮舞拂塵,護住要害。
薛離象個局外人一樣,正看得出神,一顆人頭滾到軟榻前,瞪著暴突的雙眼,死不瞑目,嚇得他渾身酥軟,下意識的搓了一下玉戒。
一把鋼刀在薛離眼前滑過,閃現出一道藍色弧光,刀光未到,他身下的軟榻就被氣浪截成兩段。
薛離驚恐的喊叫一聲,本能的爬了起來,撒腿就跑。
持刀砍他的人愣了一下,卻沒有追來,轉身砍別人去了。
薛離見軟榻上插著七把精美的匕首,與他床榻上的一模一樣,想必是暮有福口中的“七竅生煙”,這匕首是什麽時候插上的?他又是如何躲開的?
薛離正納罕,猛然間眼前光芒萬道,一個隱宗弟子揮刀朝他砍來。
薛離試著掄了掄胳膊,踢了踢腿,都沒有召喚出原主的招式,只能左躲右閃,卻一招也沒能逃過。
情急之下,他慌不擇路,竟然從隱宗弟子的身體中穿了出來!
薛離就地一滾,舉目觀望,砍他的人,正跟一個玄門道士打得不可開交,根本沒人看他一眼。
他低頭看看自己的身體,沒有一絲血痕,剛才那些攻擊,是直接從他的身體穿過去了,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金手指?!
薛離心下竊喜,穿越哪能沒有金手指呢?剛才砍他的那兩個人, 馬上就會被打臉的。
有了這樣的念頭,他便試著去撿散落在地上的兵器,準備來個絕地反擊。
起初,他的手只能從兵器上穿過。薛離不甘心,一邊咬牙念叨著“犯我者死”,一邊不斷嘗試從網文裡學到的各種操作。
經過不知多少次努力,薛離終於可以通過意識操控,將一把寶劍握在手裡了。
永遠不要把自己的命運交到陌生人手裡,再難也得靠自己。這是他吃虧無數,才明白的道理。
如今,他獨自一人穿越到這個世界,更沒有可依賴的人了,他得拚盡全力,給自己搏一個未來。
想到這裡,薛離提劍在手,直奔砍他的隱宗弟子。
那隱宗弟子已將道士砍倒,他也身受重傷,薛離躍到他眼前,三兩下就將他砍翻在地,對手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幸好是夜晚,沒有人注意到一把寶劍獨自在空中亂舞的詭異畫面。
痛快!
他又想起砍他軟塌的人,怒目橫掃,那賊人一樣渾身血汙,想必傷得不輕。
薛離拖著長劍,緩步上前,瞅準時機,一劍穿胸而過,那賊人隻覺一陣劇烈的疼痛,低頭看見胸口穿出半米長的劍尖,知道大限已到,手一松,兵器掉在地上。
“我可以打別人,別人卻打不著我,這金手指也太逆天了!”薛離心中大喜,又想:“兩次躲過那七把匕首,想必也是利用金手指隱身。這金手指是‘進可攻,退可守’啊。”
薛離越想越得意,他開始喜歡上這個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