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老四怎麽可能會造反呢?
想到這,朱元璋便立刻叫來了內侍朱明,“去,立刻把燕王和太子給咱叫過來!”
“是,主子爺!奴婢這就去叫!”
時間不大,朱標和朱棣兄弟倆便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父皇!”
兄弟倆來到朱元璋面前剛一見禮,朱元璋就立刻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緊接著便遞給二人每人一個望遠鏡,小聲對兩人說道:“別出聲,都給咱好好看著!仔細看,用心看!尤其是你,老四。”
然而朱棣不看還好,一看到那座巨大的沙盤心裡便猛地“咯噔”了一下,不自覺地猜測起了朱元璋此舉的用意。
而此時,經過了一番激烈的討論,其他人所扮演的角色也已經確定了下來。
首先便是作為守方的總指揮,齊王朱博坐鎮應天,在推演一開始的時候就派潭王朱梓帶著十幾萬的大軍屯住在了朱雄英南下的必經之路上,然後逐步向北推進。
眼看著大軍壓境,朱雄英卻不慌不忙地寫下一道又一道命令,然而手中的軍隊卻遲遲沒有任何調動。
而朱梓的十幾萬大軍直到即將瀕臨北平城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中了埋伏。
就在這時,負責主持推演的藍玉又突然開口說道:“請注意,根據推演時間,此時已是農歷冬十月,燕薊之地,北風徘徊,天寒地凍,南軍準備不足,戰力下降,開始減員。”
朱梓聽聞頓時大驚,立刻下令大軍南撤,不想卻又正中了朱雄英的下懷,連追代打幾乎將這幾十萬的大軍消滅殆盡。
這下朱博終於坐不住了連忙派出蜀王朱椿領兵去救,這才勉強穩住了敗勢,很快雙方便在白溝河一帶再次形成了兩軍對峙之勢。
不想就在雙方僵持了一段時間之後,藍玉的聲音卻又再度響了起來,“長孫殿下奇襲計策成功,北軍主力已成功兵臨濟南城下。”
什麽!?
聽到這,不光是身為南軍最高統帥的朱博,就連遠處暗中觀察的朱元璋等人,也都大吃了一驚。
“這……雄英到底是怎麽做到的?不會是藍玉那小子有意偏袒吧?”
朱標則搖了搖頭,“回父皇,以兒臣對永昌侯的了解,他是斷然不會這麽做的。”
而朱棣卻依舊保持著沉默,一言不發,臉上滿是凝重之色。
然而僅僅又過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藍玉便起身高聲宣布了最終結果,“好了,這次推演就到此為止吧!我宣布,長孫殿下所指揮的北軍獲勝,齊王,潭王,蜀王三位殿下作為失敗一方,需繞場跑上五圈以示懲罰!開始吧!”
盡管三人對於這樣的結果還有些不服氣,但最終卻還是只能乖乖地照做,繞著演武場跑了起來。
朱柏和朱桂兩人則圍在朱雄英身邊不停地歡呼著勝利。
即便他們或許也不清楚朱雄英到底是采取了什麽樣的計策,才在最後階段取得了巨大的戰略優勢的,但卻絲毫沒有影響兩人對朱雄英的崇拜之情。
出於好奇,朱元璋第一時間叫來了藍玉,將朱雄英寫下的那些紙條全都要了過去。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到那一條條邏輯嚴密,絲絲入扣的布置和調動之後,即便是已經打了大半輩子仗的朱元璋都不禁感到震驚不已。
“都看看吧!博兒輸得可是一點兒都不冤哪!”說著,朱元璋便將那些紙條一股腦地丟給了朱標和朱棣兩兄弟。
朱標還好,並沒有多想,就將那些紙條接了過去。
朱棣卻只是站在一旁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老四,你怎麽了?愣在那幹嘛?”朱元璋明知故問道。
“兒臣……不敢!”
“這有啥敢不敢的?幾張紙片而已,咱還能吃了你不成?看吧,放心大膽地看!”
“是!兒臣遵旨。”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朱棣也只能硬著頭皮看了起來,結果自然也不出意外地跟朱元璋一樣,被自己那個只有幾歲大的大侄子狠狠地震撼了一把。
直到這時,朱元璋才眯縫著眼睛一字一頓地問道:“老四啊,你說實話,如果換做是你,能否比雄英做的更好呢?”
“這個……”此時的朱棣已然能夠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後背已經被汗水徹底浸透了,但還是壯著膽子回道,“恐怕還是要看具體的對手是誰,以及天時、地利,人和情況,才能做出更準確的判斷。”
然而朱元璋聽了卻並沒有表態,只是用手輕輕地拍了拍朱棣的肩膀, 淡淡問道:“雁門關來報,北元殘部嘎忽爾率眾屢次寇關,犯我大明邊境,不瞞你說,為父已經收到好幾封請戰的折子了。不過咱思慮再三,最終還是決定由打你領兵北上討伐,你可願意?”
“兒臣自當為父皇,為我大明奮勇殺敵,絕不辜負父皇的期望,亦不辱沒我大明之威名!”
“說得好!”
轉過天來,奉天殿上。
“……諸位愛卿,邊關的急報,想必大家都已經看到了,此次寇關犯境雖然來勢洶洶,預謀已久,不過在咱看來,卻是個將其一網打盡的好機會……”
話音未落,永昌侯藍玉便頭一個越眾出班,“末將藍玉願領兵十萬,北上迎敵,斬其首級獻與上位!”
“末將常茂願往!”
“末將耿炳文願往!”
……
見眾武將個個悍不畏死,紛紛請戰,龍椅上的朱元璋自然是倍感欣慰。
然而欣慰歸欣慰,卻遲遲沒有點將,就在所有人都還在心中暗自猜測朱元璋會派誰出征的時候,胡惟庸卻主動站了出來,高聲道:“啟奏皇上,臣以為區區一個噶胡爾根本不足為慮,要想平定此亂,對這大殿之上的任何一位將軍來說都不是一件難事,所以臣就在想,是不是可以借此機會,給後生們一次歷練的機會呢?”
“嗯,說得在理!”朱元璋聽了不由得連連點頭,“這麽說……胡愛卿的心中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了?”
“是的。”胡惟庸點頭回道。
“誰?”
“燕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