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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紀元》第304節 治療
  新編7011補充兵師是繼蘇浩之後抵達戰場的增援部隊。他們的攻擊方式完全承襲了在廢棄城市貴陽的演練內容。數千名五階強化士兵與裝甲卡車相互配合,朝著基地市方向平推過來。在他們身後,是戰鬥力稍遜,卻至少擁有三階或者四階體質的新兵。當體能和速度被提升到極致,強化視覺和思維意識互相填補搜索死角,身體協調性就足以應對變異生物的集群衝擊。盡管前沿士兵平均每人都要同時應對三個以上的目標,但高度進化的大腦早已判斷出每個變異生物的攻擊路線,以及前後抵達時間,威脅程度等不同信息,士兵們會根據各自不同的情況實施反擊。

  增援部隊沒有城牆提供防護,變異生物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攻破防線。膠著狀態一直持續到天明。隨著另外兩個駐地距離基地市最近,先後抵達戰場的兩個步兵師加入戰鬥,密集的生物狂潮再也無法形成衝擊規模。不同形態的變異生物成批被擊殺,除了戰場外圍有少數分散逃亡,大部分主力都被全殲。

  基地市南面的城牆到處都是破損,牆面上掛滿各種內髒和叫不出名字的器官組織。放眼望去,整個視線都被無窮無盡的屍體佔堊據。有支離破碎的人類士兵,還有成片死亡的變異生物。

  黃河從裝甲指揮車上跳下來,剛一落地,軍靴底部立刻傳來一陣踩在綿軟物質上的空虛感。他連忙伸開雙臂想要恢復平衡,卻無法真正踩實,反而還有一種令人極其難受的濕滑。如果不是旁邊的副官眼明手快一把將他拉住,黃河肯定會當場摔倒。

  腳下,已是一片泥濘。

  整個泥土層都被血水浸透,厚度足足深達好幾公分。一腳踩下,被泡軟的土壤立刻滲出黑紅色的液體,迅速淹沒不斷下陷的靴子。

  “實在太慘烈了!”

  黃河抬起頭,松開脖頸上的風紀扣,大口呼吸著帶有濃烈血腥的空氣,搖頭歎息著。

  他腳下的這片土地,位於戰場邊緣。連這裡都變成如此模樣,可以想象戰鬥最激烈的城牆和城門附近,會是何等血腥的場景?

  注視著遠處被鮮血塗成一片紅色的高大城牆,黃河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對站在旁邊的副官發問:“戰鬥結果統計出來了嗎?我們的傷亡有多少?”

  副官認真地回答:“戰死三百六十一人,重傷六百零九人。還有很多不足以列入統計范圍的輕傷。所有戰死人員都是三階體質,有八十四名重傷員是五階。我們接戰的時候很倉促,右翼陣型不太嚴整。變異生物從那個方向發動了好幾次衝擊,對前沿部隊造成很大的混亂。除了人員上的損失,車輛和武器損壞也不少。”

  黃河默默地點了點頭。

  伏擊與接戰是兩種個概念。在廢棄城市打出那麽多零傷亡的戰鬥記錄,很大程度是因為黑格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它控制著進入伏擊圈的變異生物數量,不會出現超過攻擊力量上限的情況。

  停頓了幾秒鍾,黃河繼續發問:“其它部隊的傷亡情況如何?”

  “暫時還沒有準確的統計數據。”

  副官苦笑著搖搖頭:“我們與城內守衛和其它增援部隊進行過電訊聯絡。他們打得很慘,尤其是守城部隊。他們從昨天晚上一直堅持到現在,至少戰死了兩萬多人。如果不是司令官閣下率領衛隊緊急增援,說不定……基地市已經全面失守。”

  黃河再次陷入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才悠悠地說:“這是一場不死不休的戰爭。想要活到最後,就必須比那些該死的變種怪物更強、更狠。”

  說著,他轉過身,對副官下達指令。

  “命令各部隊立刻打掃戰場。速度一定要快,得趕在71集團軍其它部隊前面,收集到盡可能多的戰利品。尤其是銀骨!”

  ……

  在地下指揮中心的特護病房裡,蘇浩見到了許仁傑。

  他脫去了將軍製服,赤裸著身子,被固定在注滿藍色營養液的封閉式治療艙裡。卵形的艙室橫放在金屬架上,許仁傑整個下半身浸泡在液體中間。為了便於活動,他保持著坐姿,橡膠密封圈沿著胸口貼身密閉。這種治療方法可以保證殘缺的雙腿在短時間內生長出來,也不影響治療者的上身活動。

  剛走進房間,蘇浩頓時笑了起來。

  坐在治療艙裡的許仁傑實在很滑稽。由於光著身子,體格魁梧,感覺就像被固定在標本架子上,一年四季從不穿衣服的土著野人。

  用遍布血絲的眼睛瞪了蘇浩一眼,許仁傑頗為慍怒地喊叫著:“很好笑是嗎?要不要我也把你弄進來,過上幾天被醫生擺布的日子?”

  蘇浩從旁邊找到一把椅子坐下,淡笑著說:“別那麽大的火氣。生氣不宜於恢復,你傷得很重。如果不是現在的醫學科技發達,你現在已經是一個殘疾人。當然,比起那些已經戰死的士兵,我們都很幸運。”

  許仁傑用很是玩味的眼光看著蘇浩,冷笑著:“這就是你要對我說的?”

  “難道不是嗎?”

  蘇浩用平靜的目光掃過許仁傑全身,淡淡地說:“我連夜從新貴陽趕過來救了你的命,你卻連“謝謝”都沒有說過一聲。”

  許仁傑注視著蘇浩,目光有些陰沉:“唐姿是你的人。她當著我的面,乾掉了陳彥霖。”

  蘇浩揚起很好看的眉毛:“她是為了救你。”

  “她砸壞了我辦公室的牆。”

  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量,許仁傑突然變得情緒激動,聲音也變得很大:“那是老子精心設計的防護牆。那裡面的鋼板厚達十五公分,那種高強度合金連我都沒法打穿,卻被她幾下撕成碎片。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老子根本不會相信這是一個女人乾的。”

  蘇浩點頭讚同:“你說得沒錯。唐姿的確食量很大,普通男人不是她的對手。我一直在勸她減肥,可她總是不聽我的。呵呵!你知道,胖女人的力氣通常都很大。如果是掰腕子的話,我可能不是她的對手。”

  許仁傑隻覺得眼皮一陣亂跳,按捺住火氣,說:“陳彥霖通過孫湛的關系,弄到了四階級強化藥劑。可是他在唐姿面前根本沒有還手之力。那女人一腳踩爆了他的腦袋。”

  蘇浩似笑非笑的表情仍然沒有變化:“唐姿在這件事情上沒有任何值得指責之處。陳彥霖想要殺了你,而唐姿的所作所為恰恰是在保護你。”

  “夠了!你知道你指的不是這個!”

  許仁傑再也無法忍受蘇浩的調侃,用怒雷般的聲音咆哮起來:“我不知道陳彥霖究竟從哪裡弄到的高階強化藥劑?他和他的警衛沒花任何力氣就把我打成重傷。我差點兒沒被他們活活弄死。我可以感受到,他們擁有的強化體質和我完全相同。都是四階,三對一,老子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而唐姿呢?先是整死了外面那兩個放哨的,然後又當著老子的面,一腳踩爛了陳彥霖的頭。”

  許仁傑陰沉著臉,冷冷地盯著蘇浩:“飛艇部隊一直對整個基地市進行監控。你和你手下第一批增援部隊在最危險的時候及時趕到。你隻帶來了一千多人,卻使整道防線變得堅不可摧。在變異生物佔堊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下,你們把那些怪物硬生生的從城牆上攆了下去。你們真的很強,很令我震驚。”

  蘇浩仍然微笑著:“這是應該的。是你把我從平民變成了軍人,你是我的老上級。我不幫你,還能幫誰呢?”

  這句話的暗示意味非常明顯。許仁傑臉上的凶戾之色漸漸淡去。雖然面部肌肉仍然緊繃,表情卻比蘇浩剛走進治療室的時候,緩和了不少。

  思索了幾秒鍾,許仁傑狠狠看了蘇浩一眼:“零傷亡,這就是你想給我看到的結果嗎?”

  “這場生物戰爭不知道還要持續多久?每一個戰士都是彌足珍貴的資源。尤其是我的人,我決不允許他們在戰鬥中白白損耗。既然我把他們帶來,就不怕被你看到。何況,如果不是唐姿及時出手,你現在也不會躺在治療艙裡跟我說話。”

  蘇浩的態度從容不迫。盡管許仁傑的語調一直帶有責問成份,卻對蘇浩沒能造成任何威脅。雖然話題進展多少偏離了原先的預計,可是在蘇浩看來,有些事情早晚都要公開。與其繼續隱瞞下去,挑逗許仁傑更加強烈的好奇心,不如索性坦白,增加自己這邊的話語權。

  許仁傑的眼角一直在微微顫動。這感覺讓他很不舒服。尤其是自己所在位置,與蘇浩坐在椅子上的高度相比,明顯居於弱勢。而且,自己光著身子,對方卻穿著衣服……心理和思維上的巨大落差,使他徹底放棄了曾經醞釀已久的嚴厲,態度氣勢開始變得松緩。

  沉默片刻,許仁傑壓低聲音,問:“唐姿……她究竟是什麽級別的強化人?”

  蘇浩正視著重傷的司令官,淡淡地回答:“第五等級。”

  盡管已經猜到了答堊案,許仁傑還是被耳朵聽到的回應感到震撼,瞳孔瞬間緊縮。他下意識的扭動身子想要站起來,卻被胸口的固定器束縛著,在治療艙裡攪動起一片淡藍色的藥液漩渦。

  五階強化人是什麽概念?

  許仁傑記得,最初與亞特蘭蒂斯人接觸的時候,從對方手裡得到的科技資料就有過關於五階強化人的記錄。按照雅特蘭蒂文明對體質強化的分類,第五等級屬於人類能夠擁有的最強大力量。這種特殊體質可以通過自然進化和藥劑改造兩種方式產生。當然,自然產生與藥劑刺激的效果肯定有所不同。一般來說,同樣都是五階強化人,前者綜合實力多少要比後者更強一些。但就實際戰鬥對象,以及被破壞、打擊的目標而言,造成的傷害效果卻沒有電腦測試那麽明顯。

  對於亞特蘭蒂斯人的了解,許仁傑顯然沒有王啟年知道的那麽多。他雖是將軍,卻不是三國研究集團的核心成員。

  許仁傑只知道,造成這個世界動蕩,以災難毀滅了整個文明的罪魁禍首,就是亞特蘭蒂斯人。

  沉默了近五分鍾,許仁傑緩緩張開口,以乾澀的聲音發問:“你從哪兒弄到的五階強化藥劑?”

  不等蘇浩回答,他又立刻加上一句:“別告訴我是王胖子給你的。”

  蘇浩淡淡地笑了,搖著頭:“當然不是。”

  就在這句話脫口而出的時候,許仁傑也下意識喘了口氣。

  在整個社會制度全面崩潰的情況下,根本不存在絕對意義上的安全。想要更好的活著,不外乎兩條路:其一,自身非常強大,任何人都不敢覬覦。其二,擁有很多,很強的盟友。

  許仁傑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麽絕世強者。盡管他從一開始就苦心經營新成都基地市,對麾下所有部隊都以鐵腕加以管制,但就其內心而言,仍然隨時充滿警覺和惶恐。

  許仁傑不止一次看見過城外難民的凶狠與殘忍。他們殺人、吃人、肆意凌虐,甚至奴役每個比自己更加弱小的個體。老天在上,這一切在和平時期根本就是不可想象的。當社會基本道堊德與法律框架徹底崩潰後,潛藏在人類心底的野蠻恐獸也被徹底釋放出來。

  許仁傑經常做噩夢。他夢見基地市被變異生物攻破,整個城市秩序全面崩潰,自己被難民和亂兵抓住,渾身衣服剝光,吊在木杆頂端,被人用小刀子一片片剜下身上的肉,蘸著調料,在旺火上慢慢燒烤。

  帶著無比期盼和無限渴求的強烈索取欲望,許仁傑緊盯著蘇浩:“那種藥劑還有多的嗎?我指的是擁有五階強化能力那種。”

  連他自己也沒有發現,問出這番話的時候,語調不自覺的微微帶有顫抖,瞳孔裡釋放出的目光不僅僅只是代表欲望,還有貪婪。

  什麽集團軍司令?

  什麽基地市指揮官?

  全他媽的都是放屁。

  就在剛剛過去的這個動蕩夜晚,許仁傑忽然想清楚了很多過去一直覺得迷惑的事情。

  沒錯,在國家權力面前,個人力量根本微不足道。就像一名絕世高手和一支軍堊隊,失敗的,永遠都是前者。

  然而,當個人武力強大到極致,足以破滅任何限制力量的時候,就再也不用顧忌旁人的眼光。

  就像坐在自己面前的蘇浩,就是最好的例子。

  看著神情激動的許仁傑,蘇浩心中微微有些感慨。

  無論在未來世界還是現在的時空,許仁傑都是一個手握重權的將軍,也是一個極其驕傲,威壓和冷漠的人。

  現在,他居然對自己用上了近乎乞求的口氣說話。尤其是說到“五階強化藥劑”幾個字的時候,感覺就像跪在街邊,伸出雙手,對往來行人磕頭索求的乞丐。

  也許,連許仁傑自己也沒有發覺這一點。可越是這樣,就越讓蘇浩覺得感慨,有種地位顛倒,正處於虛幻電影世界裡的恍惚。

  他可是堂堂的將軍,麾下擁有多達數十萬官兵,管理著無比龐大的基地市。

  “五階強化藥劑……當然有。”

  剛說出這幾個字,蘇浩就陷入了沉默。足足過了近半分鍾,他才微不可查地搖搖頭,從微張的嘴唇深處慢慢吐出後面的,也是他覺得本不應該說出來的話。

  “我可以給你。但是你得明白,任何東西都具有相應的代價。得到的同時,也意味著必須付出同等價值,甚至更多的東西。”

  這話絕對不是恐嚇,也不是危言聳聽。

  蘇浩完全可以把王啟年、夜影、許仁傑這些人統統變成“工蜂”。

  可他從未想過要這樣做。

  作為“蜂王”,“工蜂”對自己絕對俯首帖耳,也不會產生任何抗拒心理。然而,蘇浩總覺得那有一種說不出的失落感。不同於欣研與自己之間的夫妻親密,不同於老宋等人對自己的忠誠,如果把王啟年變成“工蜂”,這個世界總覺得就少了點兒什麽,很多在未來時空原本應該發生的事情,很可能就從此銷聲匿跡,再也不會出現。

  盡管大半個身體浸泡在治療艙裡,許仁傑仍然忍不住猛然一顫。

  蘇浩的回答再清楚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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