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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紀元》第304節 劇變
她已經看到隱隱約約的變異生物影子。

她知道,自己是它們最喜歡的食物。再也沒有比活人更受變異生物歡迎的禮品。

我心甘情願被你們啃食。最好把我吃得於於淨淨,一點兒不剩。

有了新鮮血肉的刺激,你們一定會想要吃飽,想要得到更多。

那麽,就沿著我留下的那些“路標”,衝向基地市,把那裡所有的人,全部吃光吧

我要報仇,要所有人為我陪葬

晴朗的天空下,飄浮著一艘銀灰色的飛艇。

再也沒有什麽比飛艇更能長時間用於固定區域監控的飛行器。這玩意兒造價便宜,操作簡單,除了飛行速度慢一些,倒也找不出什麽太過明顯的缺點。

合肥戰役之後,幾乎每個靠近基地市的廢棄城市上空,都有這麽一艘飛艇全天候執行監視任務。由於飛艇數量和所在區域地形複雜等緣故,城市裡每一個角落發生的情況不可能全部察覺。但不管怎麽樣,位於城市核心位置變異生物主要群體的變化,總是飛艇的最主要監控目標。

“CU19”號飛艇標準懸浮高度為兩千米。低空觀察的效果當然會更好,可那也意味著更大的危險。很多變異生物已經進化出短途滑行和彈跳的能力。實際比例,相當於一隻放大到成年人大小的跳蚤,從某幢大樓頂部高高躍起所能達到的極限。在這種情況下,主動降低高度簡直就是送死。

飛艇乘組員共有五個人,具體事務由一名中尉負責。

現在正是午餐時間,除了必須二十四小時坐在監控屏幕前的技術中士,另外幾名成員都圍聚在艙室中央,慢慢吃著屬於自己的那份食物。

技術中士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他從半小時前就一直盯著屏幕,似乎是發現了某種有趣的現象,就連同伴送過來的午餐飯盒也沒有多看一眼。

“嘿看什麽呢?那麽專注。”

中尉艇長把已經冷掉的飯盒朝中士推了推,很不高興地說:“我知道你不喜歡罐頭。說實話,我也不喜歡這東西。可是有什麽辦法,這是我們的標準配給。除了罐頭、米飯和脫水於菜,這艘該死的飛艇上找不到任何可吃的東西。我知道你對昨天晚上的午餐肉炒豆子很不滿意,我也知道前天的豆子炒午餐肉味道一般。但你得理解,現在是非常時期,只能有什麽就吃什麽。”

中尉是個和善的軍官,他和技術中士的關系不錯,與其說是在勸解,不如說是在相互調侃打發時間。不過,中士的注意力顯然不在這方面。他一直盯著屏幕,臉上滿是疑惑的神情。

“別打岔”

中士抬起手,像攆蒼蠅那樣揮了揮,頭也不回地說:“我還是頭一次看到這種情況。我不明白,她究竟想於什麽?”

中尉皺起眉頭,把目光移向屏幕,很是不解地問:“我說,你到底看到了什麽?”

因為氣流和地形對信號的影響,高空監控的圖像很模糊。為了節省電力,大多數時候,監控畫面都以簡單的灰黑色方塊表示。只有發現異常狀況,才會緊急切換為全功率監控模式,圖像也會隨之變得清晰。

技術中士一直負責監控工作。他對腳下這座廢棄城市的熟悉程度,毫不弱於自己腸胃對具體食物品種的喜歡和挑剔。屏幕上的監控畫面不外乎幾種:深黑色的方塊代表建築,淺灰或白色代表公路。在城內活動的變異生物顏色要更豐富些,基本色調為紅、黃、藍三原色。這些色調明亮或者暗淡的時候,表明它們正處於對應的活躍與沉悶時期……說穿了,這些東西其實沒什麽技術含量,只要多看看,多了解,在監控座位上多呆幾個月,任何人都能明白。

王婧靜進入城市的時候,遠程攝像機已經發現了她的存在。在監控屏幕上,她的顯示信號為一塊很小的灰黃色方格。技術中士對這個緩慢朝前移動的信號沒有多加注意每天都有數百上千名獵人、雇傭兵、實戰受訓丨人員進入廢棄城市。他們的偵測信號都是相同的顏色。飛艇的主要監控目標是變異生物,不是關注這些自求生死的家夥。很自然的,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技術中士肯定不會放在心上。

然而,王婧靜的行動方式很怪異。很少有這種某個代表人類的灰黃色信號從進入廢棄城市以後,一直沿著主要公路朝前移動的情況。無論雇傭兵團隊還是受訓丨官兵,都只會選擇偏僻的巷道。那樣做,可以有效隱蔽行蹤,減少被變異生物發現的幾率。

很少,並不意味著絕對沒有。

技術中士在監控屏幕上已經看過太多慘烈的戰鬥和死亡。無論奄奄一息的瀕死者還是屍體,都不會引起他的憐憫。王婧靜古怪的舉動在他看來也很正常。無論在基地市還是野外,都有很多人對生活感到絕望。少數人會選擇進入廢棄城市,主動把自己送給變異生物喂食的自殺方式。他們覺得,廢棄城市才是自己的家。無論死在哪裡,都遠遠不如死在家裡來得直接。

技術中士不明白,那團代表王婧靜的灰黃色方格,為什麽每走一段距離,都會停下來幾分鍾?從時間和距離來看,大致間隔幾乎相同。帶著好奇和疑惑,他把監控主鏡頭調至對應角度,給予充足的電力供應。很快,鎖定王婧靜的清晰俯視畫面,已經出現屏幕上。

中士看到了王婧靜從小鐵罐裡摳出帶有信息素的油脂,抹到一根電線杆上的場景。

高空監視飛艇終究不是精密製造的衛星。盡管看到了動作,中士仍然無法從模糊的畫面上分辨具體物件。然而,他發現,聚集在廢棄城市核心的變異生物正在變得躁動不安。它們不像幾小時前那樣安定,而是相互撕咬,不斷咆哮。很多遊離在核心群體外圍的怪物,也逐漸離開固定所在區域,朝著城市其它地方散開。

這種奇怪的活動跡象沒有任何預兆。但就大體的躁動范圍來看,明顯靠近那個動作怪異的女人。中士心裡頓時產生出很不妙的感覺。他不知道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但知覺告訴他,這一系列變化,肯定與地面上那個正朝著廢棄城市核心前進的女人有關。

他看到了王婧靜脫光衣服,看到了這女人朝著變異生物迎面而去。

顯然,她想自殺。

技術中士臉色一片鐵青。

他看過很多次類似的自殺場景。那些人要麽表情絕望,要麽滿是驚駭痛苦的神情。從來沒有一個人像王婧靜這樣,滿面微笑,充滿輕松和解脫。仿佛,她即將迎來的不是死亡,不是被無數牙齒把身體撕裂,而是充滿陽光和快樂的新生。

整個核心區的變異生物群體都在移動。它們就像池塘裡饑餓太久的魚群,被遊人隨便投下的一點點食物所吸引,朝著這裡蜂擁狂奔過來。它們的數量是如此之多,幾萬、十幾萬,甚至更多,幾乎整個廢棄城市裡所有的變異生物都在移動。它們像潮水般瞬間把那個女人淹沒。從空中俯瞰,仿佛突如其來的海嘯,正朝著已經被前頭部隊瘋狂爭食的那個女人衝擊過來。

中尉也察覺到屏幕上的異樣。他的雙眉絞到一起,後退了幾步,以便從更全面的角度看顧整個屏幕。臉上同時顯出震驚,難以置信的連連驚呼:“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突然變成這樣?那些怪物究竟怎麽了?集體發瘋?還是到了發情期?”

技術中士早已兩眼發直。屏幕上再也搜索不到王婧靜的信號,那個女人也不再是他關注的重點。中士的身體一直在顫抖,他知道應該如何回答中尉的問題,卻沒辦法發出聲音。巨大的恐懼無情碾壓著他的心理承受極限,幾乎擊潰了他的理智思維防線。

中士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猛然揮手,重重按下控制台上最醒目的紅色按鈕。頓時,飛艇內部各個主要艙室的預警燈開始轉動,閃爍出刺眼的紅光,同時發出尖利可怕的警報聲。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使另外幾個正坐在餐桌前吃飯的乘組員為之一愣,紛紛轉過身,把疑惑不解的目光投注到技術中士身上。就在他們正準備開口發問的時候,卻聽到站在屏幕前面的中尉發出驚呼,繼而變成顫抖連連的尖叫。

“快向基地市最高指揮部發出預警。最高等級,最高的紅色等級。它們出來了,那些怪物全部跑出來了”

十一號訓練營位於新成都基地市南面,距離廢棄城市大約二十公裡,是7l集團軍下設所有訓練營中,位置最靠近前沿的一個。

驟然而來的預警信號,使整個營地上空立刻響起沉悶悠長的警報。數十名軍人從隱蔽所裡衝出,迅速佔據了各自的防禦位置。塔樓上的重機槍調轉方向,把槍口指向遠處依稀可見城市輪廓的地平線。很多沒有佩戴軍銜,肩膀上只有兩塊紅黃色徽章的新兵站在簡易營房門口,臉上滿是懵懂。他們剛剛被征召還不到兩周,隻接受過最初步的訓練,雖然不明白警報所示的具體內容,但所有人都很清楚,那意味著危險和死亡。

“紅色警報是最高等級的紅色警報”

營地最高指揮官是一名少校。他扛著突擊步槍,拎著一箱子彈大步跑上圍牆頂端,一邊迅速檢查槍械情況,一邊朝著四周厲聲咆哮:“把火焰噴射器從倉庫裡拿出來,所有人拿好自己的武器,在規定區域內進行防守。動作要快,我們沒什麽時間,那些怪物已經從城市裡衝過來了”

所有人都在奔跑,地下倉庫的大門敞開著,一台台聯裝機炮和大量彈藥被搬出來,迅速架設到各個預留射擊陣位。

上了年紀的審計官也離開自己的辦公室,手持武器,和普通士兵一起站在圍牆頂端。也許是因為長年與數字打交道的關系,審計官對危險的察覺能力要敏銳得多。他可以感覺到地面在微微震動,地平線上也可以看到一條細密的黑線。

上午,原本還是晴朗的天氣。大約半小時前,天空中已經陰雲密布。這大概是老天爺為了配合危險警報,故意拉下來的幕布吧空氣中的寒冷氣息越來越重,冰涼的雨點不斷從空中砸落下來,很快變成稀稀拉拉的雨水。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雨勢逐漸變大,風勢也在增加,正朝著狂風暴雨的趨勢不斷蔓延。

少校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在心裡狠狠咒罵著該死的天氣,偏過頭,衝著十幾米外的塔樓叫道:“把探照燈都打開,我要好好看看,那些肮髒的妖怪都長得什麽模樣?”

“哢”

士兵擰開探照燈開關,幾束強烈的光柱立刻從塔樓上射下,把營地正前方的荒野照得一片雪亮。

已經可以看到密密麻麻,成群結隊的變異生物。

它們正朝著這裡瘋狂洶湧過來。

暴雨狂風使整個荒野一片泥濘,卻對它們沒有任何影響。無論是體格魁梧的巨型類人,還是動作敏捷的血屍,都以各自擅長的動作,朝著營地狂奔。它們的速度是如此之快,已經突進到距離圍牆只有幾百米的位置。衝在最前面的幾頭狗形類人,顯然不適應突如其來的探照燈強光,它們奔跑的腳步頓時慢了下來,身形也為之一錯,立刻被緊跟其後的豬人和牛人足掌踩中,連哼都來不及哼上一聲,瞬間成為無數變異生物瘋狂踐踏的肉泥。

年邁的審計官搖搖頭,臉上顯出無可奈何的苦笑。他什麽也沒說,舉高手裡的槍,瞄準距離最近,體型最大的一頭馬形類人,用力扣動扳機。

在這種時候,說什麽都是多余,也不需要什麽射擊命令。

十一號營地圍牆高度只有六米,所有工事均按照永備標準建造。以常規戰爭的角度來看,算得上是一座小型要塞。

然而,現在的對手不是人類,而是變異生物。

槍聲,就是命令。

整個營地頓時變得嘈雜,充滿劇烈密集的射擊,聲嘶力竭的呐喊,濃密刺鼻的硝煙。

塔樓上的探照燈吸引了大量怪物注意。幾頭蝗蟲形類人避開密集的子彈,在強壯有力的長腿推動下,開始向上滑行。它們越過向下斜射的重機槍,直接跳到站在探照燈旁邊負責供彈的士兵頭頂,落下,張開咀嚼式口器,將整個頭顱死死含住,啃斷。失去頭顱的士兵脖頸頓時噴出一股血泉,搖晃著從塔頂摔下。

營地指揮官打光槍裡的子彈,抱起一具火焰噴射器,從圍牆頂端高高躍下,衝進密集的變異生物群中四處亂噴。他死死摳住扳機,把熾熱的火焰向四周亂掃。一頭血屍從背後撲過來,揮舞鐮刀般鋒利的手臂,將他身後的燃料罐狠狠切開。火焰引燃了四散亂濺的燃料,在怪物群中引發了更大的混亂,少校自己也被火焰包裹。他一直慘叫著,死死抱住一頭豬人的大腿,寧死也不放松分

暴雨淹沒了一切。除了已經死去,仍在戰鬥,卻終究無法避免死亡的人們,誰也不知道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麽。

在狂暴的生物狂潮面前,十一號營地只是一個小小的,微不足道的障礙。

就像礁石,終究會被海浪吞沒。

整個新成都基地徹底陷入混亂。

合肥戰役和發生在北方前線的“月潮”,已經教會了人們在生物狂潮到來以前,具體應該做些什麽。

收到監控飛艇預警後的幾分鍾,整個基地市已經進入緊急狀態。分設在城內的警戒哨卡開始封閉道路,軍事管制區沿線所有防護裝置均被開啟,外圍城牆各個激光發射站點開始充能。數以百計的重型卡車從倉庫裡運出大量鋼製拒馬,它們被堆積在城內各個街道隘口,隻留出可供正常通行的間距。一旦變異生物衝進城內,可以在短時間內形成障礙。

許仁傑在十幾名警衛簇擁下,走進地下指揮部的時候,立刻感受到這裡壓抑沉悶,緊張得幾乎難以呼吸的氣氛。

從病毒爆發開始,人們對變異生物已經產生了難以遏製的恐懼。拋開生物免疫和感染等方面的因素,這其實是人類對陌生物種本能抗拒和反感引發的結果。尤其是鋒利的牙齒,尖銳的角,巨大的身體等等。這些在地球物種進化過程中,都是最凶猛掠食者具有的顯著特征。作為人類,本能對這些東西感到害怕。

指揮部是一個很大的房間。到處都擺放著各種儀器和監控屏幕。忙於討論局勢和戰鬥部署的軍官沒有注意到許仁傑進來。他們臉上帶著驚恐,一些人連說話都變得結結巴巴。很多人臉色蒼白,靠在牆邊大口喘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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