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器堂的玉長老手持一把長劍,率先開口:“我聽聞你們符師今日鬼鬼祟祟。”
“想必是去年嘗到甜頭了,今日說什麽我煉器堂也要拿下一個名額。”
“玉長老說得對,往日你們符師威風的很,吃些肉也就罷了,還把湯也給抽了。”
一旁的女修也陰陽怪氣的譏諷符師堂口吃相難看。
這名女修是松鶴門丹院二把手王長老。
雖然是四品丹師,卻性格古怪,每年築基丹的名額都是她一手操辦,就連戒律堂的人都對她不敢得罪。
去年符師們鬧出的事,導致紅衣道人沒少受氣,就連平日逢年過節受貢的丹藥都少了半成。
別小看半成的收益,克扣掉一些雜事的消耗,半成足以抵得上他一個月的修煉進度。
因此,聽聞今年符師想故技重施,他趕緊聯系這三家來打擂台,把自己撇的一乾二淨。
青衣執事被罵的狗血淋頭,也不敢頂嘴,只是臉色終歸是難看死了。
剩下那名靈獸園的李道長則是神色古怪,一言不發。
青衣執事強忍著不快提議道:“師侄今年隻欲收錄一人,其他人一概不取,不知各位師叔意向如何。”
“不行,今年你們符師一人都不能收錄,往後三年也更沒有挑選的機會。”王師叔又頂了上去。
看樣子,她今天是要徹底出口好氣了。
“前幾年,你們做的絕了,導致我們這幾家青黃不接,年末考核落得下品。”
“今日,你是帶不走一人的,李師兄,你說是不是?”
玉長老一唱一和之間,順便把李長老拉下水。
“理當如此。”李長老也不得不答應。
青衣執事終於忍不住發火:“你們坑壑一氣,我要稟告掌門主持公道。”
“我們走,去找掌門主持公道。”
青衣執事揮手,帶走了符師堂口的人手。
不過,相比來時,此刻的他略顯狼狽。
戒律堂長老依舊眼觀鼻、鼻觀心不發一詞,神遊天外。
今天這場好戲可算是看完了,不過接下來的渾水他可不打算下場。
臨走之時,青衣執事只聽得一句:“這小輩,好生無禮!”
青衣執事身形一僵,重重哼了一句,然後大步流星朝著掌門之地而去。
被符師留下來的苗子一共有六人,四女兩男。
玉長老心裡早就把那兩名少年算計好了,畢竟煉器堂終究是力氣活,只收男弟子也是迫不得已。
不料剛才寡言少語的李道長率先開口:“玉師妹,王師弟,今日我隻取一人。”
“此人與我有緣,乃是同族師侄,三年前由我引入仙門。”
玉長老率先發問:“不知是何人?”
“正是此人。李爾,還不來見見師叔。”李道誠順手一指。
李爾聽得有人喊他,順眼望去。
只見一個有些陌生的中年道人指著他。
不知為何,他又感覺有些熟悉。
“不知師叔如何稱呼。”李爾快步上前。
“我是你道誠師叔,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李道誠笑盈盈的回答。
李爾突然想起來了。
小時候,父親和母親總是提起爺爺的兄弟李道誠道長。
如果李爾沒有踏入仙門,見了李道誠需得磕頭喊一聲:“道誠爺爺。”
不過進入道門,按照道門輩份來算,李爾只要喊李道誠師叔。
畢竟從小父母教育他李道長對他們家有大恩,李爾馬上跪下朝李道誠磕頭:“見過道誠爺爺。”
李道誠結結實實的受他一拜,隨後單手虛拂,將李爾剩下的繁文縟節省去。
玉長老見此也不好繼續說話。
王長老看著剩下一男四女,臉上樂開了花,馬上明白玉長老剛才的想法。
她也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這次佔了大便宜。
“玉長老,這次我佔了你倆的便宜,今年的築基丹我會多分潤你們一家半成。”王長老提議道。
玉長老也順水推舟應承下來:“如此甚好,在下替李長老一同謝過了。”
幾人合計好了,便各自帶著物色好的人選離開。
卻說另一邊,青衣執事趕到掌門洞府。
他站在門外說:“掌門真人,今日煉器、靈獸和丹院三大長老聯手欺壓我符師一脈!”
“萬望掌門主持公道,替我等做主!”
洞府內傳來掌門的聲音。
“章宇,今日之事我已知曉,你且先行退下。”
“可是……”
“還不退下!”掌門打斷他的牢騷。
“章宇失禮了,告辭。”青衣執事只能含恨而退。
掌門洞府內,掌門真人正與另一人喝茶。
如果章宇看到這人,一定會大驚失色,此人正是外門符師一脈老祖章季天。
“師弟可是埋怨我不幫你?”掌門真人率先發問。
“掌門考慮周全,前幾年是我管教不嚴,讓逆子做出了些荒唐事。”
“這幾年我符師一脈自當謙讓,做好表率。”章季天避重就輕回答。
“來,師弟,嘗嘗我這上好的靈茶碧春玉籽茶。”掌門也不糾纏,舉茶勸飲。
“這茶我早就饞著,今日看來是得償所願了。”
章季天喝了一口,連聲讚歎:“好茶,好茶。”
到了晚上,章季天才回到洞府。
“爹,你上哪去了,我找你半天了。”章宇毛毛躁躁的發牢騷。
“孽畜,今日這事不是你鬧出來的。”章季天反手就是一個耳光,打在章宇的臉上。
雖然沒用靈力,章宇也感受不到半點疼痛,但是一股戾氣從他心間湧起。
不過,章季天畢竟是他父親。
他只能憤憤壓下這股怨氣,跪下認錯。
“孩兒知錯了,給您添麻煩了,讓您蒙羞,請父親責罰。”
“接下來三年,你好好去為父的少英秘境修煉。”
“其他瑣事一並交給袁亮處理,明白嗎?”
章季天把他從這場旋渦中摘了出去。
“孩兒明白,謝父親!”章宇跪下磕頭,沒有人能看見他眼裡的陰毒。
“哼。”章季天冷哼一聲,便離開洞府。
李爾又一次乘坐靈鶴跟隨李道誠師叔去往靈獸園。
“師叔,不知何時我才能回家看望父母。”李爾這次趁著機會詢問師叔。
離家三年有余,再怎麽故作老成的孩子,也會在親人面前放下包袱。
“你這癡兒,今年年底大比結束,你就有一月假期回鄉省親。”
李道誠又問:“近年來,你過得如何,有沒有受欺負,師叔在這,還是能夠給你做主的。”
“沒有,師叔,我過得還挺好。”李爾老實回答。
“你爺爺當年與我有過命交情,他當年在獸潮中不幸隕落,我也悲痛萬分。”
“你父親沒有靈脈失了仙緣,不料你能夠踏上仙途,真是造化弄人啊!”李道誠噓籲道。
“不過我當年勘驗你的根骨,不想你今日倒成了良才美玉。”
“不知你父母有沒有交代你什麽事情啊?”李道誠繼續打探。
“我母親給了我一塊玉佩。”
說完,李爾便從懷裡取出。
李道誠順手接過,看了半晌,沉默片刻,便將玉佩還給李爾。
李爾再次貼身將玉佩藏好。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
“到了,下來吧。”李道誠從白鶴上一躍而下,李爾也隨即跳下。
靈獸園李爾入外院時曾來過,不過上回只是囫圇吞棗的遊歷外圍場地。
李爾只見了些低階鶴妖,其他品種的妖獸還沒能一飽眼福。
“你們入外院時來過這裡,不過只是走馬觀花看了些樣子貨。”
“只有正式成為靈獸一脈的弟子,才有機會接觸大量靈獸。”
“你可願成為我靈獸園一脈弟子?”李道誠站在洞府前詢問道。
“但憑師叔做主。”李爾乖巧回應。
隨後幾日,李爾跟隨師叔拜過祖師堂,成為靈獸園入門弟子,又被師叔安排到萬獸園增長見識。
兩個月很快就過去了。
李爾也突破到了煉氣五層。
在他的幫助下,張小虎也被選入靈獸園打雜踏入煉氣三層。
兩人都接了不少任務,加起來賺了百余貢獻點。
這時,青龍州發生了一件大事。
蠻荒獸潮再次衝擊四柱天門,各大道門緊急動員,攔截蠻荒獸潮。
十大妖聖之一的望天犼現身青龍州內。
上品道門禦獸宗被重創,南離國內百姓十不存一,當地冥土祭壇也被損毀。
雖然附近道門聯合封鎖南離國,但大量被獸種寄生的妖奴,混在人群中逃了出去。
它們在附近幾個凡人王朝引導獸潮,掀起內亂,
絕品道宗青龍宗上叩天庭, 請得仙人分身下凡片刻。
劍仙分身劍光如雷,橫跨三萬裡,一劍斬殺望天犼軀殼。
望天犼自知不敵,內爆妖丹,神魂隱去。
劍仙分身消耗太大,無以為繼。
只能將仙劍留在凡間,一旦望天犼靠近劍身百裡,封存的仙力便可再次將它斬殺。
禦獸宗宗主聯合殘存弟子發下道誓:以禦獸宗上品道器禦獸印為賞。
誰能殺死妖聖望天犼,誰就能接下這枚道印成為下一任禦獸宗宗主。
青龍道宗將這柄仙劍暫時保管,並約定百年內,誰能殺得望天吼,將雙手奉上仙劍。
如若百年未能如願,青龍一脈將接下禦獸宗血酬,誓殺妖聖。
明眼人都知道,青龍道宗打的什麽算盤。
既想吞下這柄仙劍,還想吃下禦獸宗殘存勢力。
不過青龍宗明面上還是沒有做得難看,保下殘存禦獸宗百年,避免禦獸宗被其他勢力短時間吞並。
不管結果如何,禦獸宗經此一役,也算是名存實亡了。
燕國與南離國相距不遠,隻隔著一座海峽。
隨著南離國內亂,附近海域的妖獸也不斷製造騷亂,一波接一波的獸潮衝擊附近皇朝。
燕國也向附近道門求援,作為燕國最近的幾家道門之一的松鶴門也派出不少修士抗擊獸潮。
李爾在松鶴門接到消息時,燕國北部已經淪陷,燕郡也岌岌可危。
隨著大批修士趕來,戰局陷入了焦灼狀態。
松鶴門議事堂內,掌門真人與各脈長老也忙得焦頭爛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