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你!你居然是饕餮!”周流兒驚歎道。
有獸焉,其狀如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齒人爪,其音如嬰兒,名曰麅鴞,是食人。
這是周流兒從小聽到大的傳說,他沒想到,這麽一頭傳奇妖獸居然被周家先祖鎮壓在這檀木棺材之下。
“我周家先祖有這麽強大!”周流兒不禁興奮道。
“有個屁!”饕餮罵道“你祖宗周雲天不過是是個做棺材的,要不是老子當年受了傷,他可沒辦法鎮壓老子。”
“你不恨我們周家嗎?”周流兒忽然問道。
“恨?我們上古大妖的壽元是你們人族的十倍?你當真把我和那些小妖精看了?老子不過是睡了一覺,你周家就要死絕了。”饕餮唏噓道。
這話講的沒錯,與上古大妖相比,周家幾十代人傳下來,都不一定有人家睡一覺的時間長。
這很殘酷,也很真實。周流兒依稀記得小時候爺爺曾經和他說過,人族弱小,哪怕是最強大的仙人,也沒辦法活過同境界的大妖怪。
人族能傳續至今,靠的是數十代的仙人齊心合力,才為人族爭取來這小小一片生存空間。
“你真的不能幫我殺了那四個人嗎?”周流兒問道。
“不能,我被封印的太久,一身妖力早已一乾二淨,剛才殺那兩人,純屬是靠著吞噬了那個男修本源才能那麽輕松,現在早就耗幹了。”
“那我們就去殷都,我去報官!我要為爺爺報仇!”
“隨你。”饕餮不屑說道。
周流兒只有一年的壽命了,他想在這一年內乾些不曾做的事。
他先是安撫好早已被驚嚇的老驢,然後又將周老爺子的屍體安置好。
“饕餮!你可有家?等我報完仇,送你回家吧。”
“家?我早沒家了,我爹可是真龍!他給我留下了不知多少兄弟姐妹,就是沒留下一個家。”
“那你跟我相同了。”周流兒笑道。
三個月時間一晃而過,周流兒終於是到了殷都。
這裡極為繁華,一進入正門,就能看到兩邊街道行人絡繹不絕。
天空中,時不時還有仙人飛過,而地上的行人,明顯沒有像周流兒之前生活的地方那般,見到仙人就在那跪拜。
周流兒看著這樣的景象連連點頭,他認為這才是正確的,這些仙人,不過是懂些術法的人罷了。
看著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其實殺起人來一樣不眨眼睛,與那些流匪無異。
很快,在路人的指點下周流兒駕車來到了楚國鎮妖司。
一進入大鎮妖司大堂,就發現這裡人來人往。
這裡的人一個個都穿著華麗,衣服上紋著各式各樣的飛鳥。
眼見著沒人搭理自己,周流兒就自顧自的往大堂深處走去。
忽然,一個絡腮胡子的大漢攔住了周流兒,問道“你是哪家的小孩,怎麽進到這裡來的。”
“我…我是周家的。”周流兒說道。
“周家?”絡腮胡子思索了一會,又問道“沒聽過,你可是要來報案的?”
周流兒一聽能報案,立馬激動起來,大聲喊道“是!是!官爺你可要為我家做主啊!我爺爺死的好慘啊!”
絡腮胡子眼見著周流兒一蹦一跳,便說道“你跟我來吧。”
絡腮胡子將周流兒帶到一處房間,拿了些酥餅,又給周流兒倒了一杯熱茶。
周流兒一路顛簸,吃的都是些乾糧,好久沒見過如此精美的點心了。立馬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絡腮胡子看著周流兒吃的樣子,心中不禁感歎道“可憐的娃啊!這妖獸真是害人。”
等周流兒吃完,絡腮胡子才說道“我是鎮妖司石磊,你可叫我石百戶。”
“百戶好!”
“倒是有禮貌的娃兒,你把你的遭遇說給我聽聽吧。”石磊說道。
半個時辰過去,周流兒把自己一路上的遭遇都一股腦講了出來。
當然,饕餮的事他隱瞞了起來。
“你報錯地方了!我這隻管妖物!不管你們修士之間的事。”石磊聽完周流兒的遭遇,有些煩躁的說道。
“怎麽能這樣?”周流兒也有些生氣,他問道“你們不是官差嗎?你們不管這些壞人嗎?”
石磊有些無奈的笑道“若是修士實力比我們強呢?我們怎麽管?我們鎮妖司隻管妖禍,你不是吃了妖丹還殺了兩個嗎?你自己修煉不就成了。”
周流兒急道“可是我沒有人教我修煉了啊!我父親呢!我要找我父親!”
石磊看周流兒年紀小,耐住性子問道“你父親?我怎麽知道你父親是誰?”
“我父親也是鎮妖司的人!你帶我去找他!”周流兒說道。
“什麽?”
………………
“何老, 這事情就是這樣。”
周流兒在石磊的帶領下,來到了一處存放檔案的地點。
這裡的管事姓何,年紀看上去很大了。
“你說你父親叫周浩?”何管事對著周流兒問道。
“是!”
“死了!死了有些年頭了,拿著這塊令牌,去錢掌櫃那拿補助吧。”何管事從木桌裡掏出一塊令牌,隨手扔給了周流兒。
周流兒看著令牌,再難掩住悲傷之情,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何管事不忍,多提醒了一句“你爹死在崗位上,世人都會記住他的名字的,你們守棺人也是苦命,你可要好好活著。”
石磊也蹲下來安慰道“是啊!男兒有淚不輕彈!快些起來吧。”
周流兒站了起來,朝著何管事鞠了一躬,就立馬朝著外面跑去了。
“看什麽?你去追啊!”何管事眼見著石磊如此木訥,連忙催促道。
石磊點點頭,轉身追了上去。
周流兒不知鎮妖司的構造,跑著跑著就迷了路,在原地不知所措。
所幸他跑的也不算快,石磊沒過多久就找上了他。
“你怎了?怎麽一個人跑了?”石磊笑著問道。
“石百戶,我已經沒有家了,沒人願意教我修煉,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了。”周流兒抹著鼻涕說道。
石磊思索片刻,問道“你難道不想報仇嗎?”
“想!我一定要宰了那幾個壞人!我爹爹還有遺物在那個黃道士手上!”
“那你可願意跟著我學,加入鎮妖司,沒有人敢欺負你!”石磊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