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逐漸消失了。
喧鬧了半天的密林,重新歸於沉寂。就連平時的鳥叫聲和獸吼,也都被綿綿細雨給打斷了。
只剩下幾道若有似無的慘叫聲。
“老錢!”
“哥!”
‘雨過天青’跟一瘸一拐的鐵匠,兩人一邊找一邊大聲的喊著,鐵匠的肩膀和大腿還在不停的往外滲血,疼的他不停的呲牙咧嘴。
每走幾步就能看到一具癱倒在地的屍體,但卻沒發現自己人的身影。
“我在這!”
“咳咳咳……!”
一道氣息微弱的喊聲,夾雜著痛苦的呻吟,從前邊傳來。
“老錢!”
‘雨過天青’聽到聲音,顧不得身邊一瘸一拐的鐵匠,連忙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跑了過去。
下一秒,
“嘔……!”
她猛然停下了腳步,扶著樹乾不停的乾嘔。
只見前方,足有五六具屍體堆疊在一起,最上面兩具屍體被一槍爆頭了,腦瓜子都被大狙的子彈削去了一半。
紅色的血液,白色的腦漿子,混合著雨水淌的遍地都是。
你一個遊戲而已,有必要做的這麽逼真嘛?
鐵匠也跟了上來,同樣有些反胃,可看到最下面的那一抹藍色,還是連忙上前兩步,去扒拉上面的屍體。
‘雨過天青’強壓著惡心,也趕緊上去幫忙。
“咳咳……咳咳!”
“沃德發!”
“怎麽才來!差點沒壓死老子!我這斷斷續續的一直掉線!”
可算是重見天日了,憋的他眼淚直流。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沒事兒吧?傷到哪了?”
‘雨過天青’被他這副渾身血刺呼啦的模樣給嚇了一跳,身上哪都是血,藍外套都給染紅了。
鐵匠見他還能貧嘴,便一屁股坐到地上,稍作休息,大口喘息道:“沒死就好!我哥呢?”
話音剛落,
東邊就傳來了腳步聲,他哥同樣也是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衣服上肉眼可見的幾個血洞。
後邊還用藤蔓拖著三具屍體,一路拖拖拉拉的拽了過來,淌了一路的鮮血。
原本是不會流這麽多血的,可管理者臨走時把他們身上的箭矢給拔走了。
而他的麒麟臂今天沒怎麽排上用場,倒是用來拉屍體了……
“哥!你沒事兒吧?”鐵匠問了一聲,想站起來,可腿上疼的厲害,掙扎了一下,又一屁股坐下了。
老壇搖了搖頭,回了一聲:“沒事兒,死不了,休眠倉裡泡一晚上就行了!”
隨後,看到老錢那副逼樣,也是一愣,脫口而出道:“沒掛了吧?”
“沃德發!”
‘錢公子’十分虛弱的抬手比了一根中指,有氣無力的回應道:“你丫才掛了呢?你個沒義氣的家夥,居然見死不救!”
“沒死就好!”
‘吉他哥’懶得理會他的屁話,說完,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掃視了一圈,發現少個人:“燕子呢?”
“那個龜兒子!”
老錢現在是看誰都不爽,說誰懟誰:“那小子舔包舔了一把大狙,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跑到遠處放冷槍去了!”
說完,還呼哧呼哧的喘了兩口粗氣,繼續有氣無力的說道:“我說,現在好像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吧?再這麽磨蹭下去,老子可真就掛了!”
他身上的兩個槍口好像還沒結痂,正在不停的往外滲血,他感覺自己越來越冷了,應該是正在失溫。
奶奶的!
那小子跑哪去了,還不回來。
“燕子,不要丟下我!燕子,沒有你我怎麽活啊燕子!”
‘雨過天青’看著他們幾個傷的傷殘的殘,還有一個臭貧的,好像就自己這一個完好的,
不對,
“還有廚子呢?廚子哪去了?”她一邊說著,開始環顧四周。
“我在這!”
‘豬油拌飯’應了一聲,哆哆嗦嗦的從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爬了下來。
眾人頓時都傻了眼,好嘛,你倒是挺會躲!
‘吉他哥’見人齊了,便用長矛撐地站了起來,對‘雨過天青’說道:“燕子跟管理者應該是往東走了,看看有沒有漏網之魚,先不用管他們。廚子把老錢抗回去,扔到休眠倉裡。咱們三個去檢查一下,看看還有沒有活口。”
其實,不用檢查,他已經聽到了痛苦的呻吟聲。
‘雨過天青’從屍體身上扯下來幾根布條,幫他們倆個簡單的包扎了一下傷口。
隨後,又把所有的屍體都拖了過來,放到一起。有三個沒死的,只是傷到了大腿或肩膀,有一個沒了半截胳膊,口中嘰裡呱啦的不知說著什麽。
三個人面面相覷的大眼瞪小眼,一句也聽不懂……
鐵匠急的隻撓頭,扭頭看向自家大哥,皺著眉頭問道:“怎辦?”
‘吉他哥’也很是無語,同樣也是眉頭緊鎖,我怎麽知道怎麽辦?遂試探性的提議道:“要不,先給他們也包扎一下傷口?”
呃……
你這等於沒說。
‘雨過天青’也無語了,再次環顧了一下四周,見看不到人影,也只能無奈的歎息一聲,開始給他們三個包扎傷口。
為了任務,可不能讓他們就這麽死了。
鐵匠仿佛想起什麽似的,突然問道:“按照電視上演的,咱們還用不用給他們補槍”
一邊說著,拿過了自己步槍,拉開槍栓,推子彈上膛。
“補個屁呀!以後少看那些個沒用的東西!”
‘吉他哥’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指著屍體上的槍口說道:“這麽大的槍眼,不是爆頭就是打胸口子,一看就是大狙的子彈。”
說完,開始數大狙收割的人頭兒:“一、二、三……八,八個?”
“嘶!”
好家夥!
足足有八個!
十四個人,他自己就乾掉了一多半!
三個人頓時都愣了,‘雨過天青’不敢置信的問道:“燕子啥時候有這麽好的槍法了?他不一直都是歪點子多嘛?以前玩吃雞的時候,也沒見他有這麽好的槍法呀?”
正說著,陸堔與巫啟明一左一右的從東邊走了過來, 兩個人都是毫發無傷,甚至就連衣服上都還是乾淨的。
“怎麽樣,有活口嘛?”
“老錢呢?還有廚子,他們倆人呢?”
兩個人各問各的。
“有三個活口。老錢傷的重,我讓廚子先把他背回去了!”‘吉他哥’一邊回著,邊伸手指了指那三個活口。
三個活口,單從外表根本就看不出年紀,因為實在是太過滄桑了,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爛不堪。
由此可見,廢土上的生活並不是那麽好討的。
巫啟明從地上撿起一把步槍,走到他們跟前,用人聯語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呸!”
中間那個大長毛,聽到他的問話,並沒有回應,而是啐了他一口帶血的濃痰。
砰!
巫啟明毫不猶豫的開槍,給他一槍爆頭了,噴射出來的鮮血濺了旁邊兩人滿頭滿臉。
‘雨過天青’頓時就轉過身去,不敢再看,你一個遊戲而已,搞這麽血腥……
[“啊!不要殺我,我說,我說!”]
左邊那個家夥,褲子都差點嚇尿了,頓時就大聲喊叫起來。
[“閉嘴!他們不會…”]
砰!
[“啊…!”]
右邊那個家夥剛要製止,巫啟明就毫不猶豫一槍打在他的大腿上,鑽心剜骨的疼痛讓他渾身直哆嗦。
[“我說!我說!你保證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左邊那個家夥徹底的尿了,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
巫啟明沒有說話,而是把槍扔遠遠的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