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一個白眼狼!或許你應該對謝爾頓女士抱有更多的敬意。”
之前的工作中,馬什和吐溫相處的還算愉快,並沒有什麽矛盾,可一旦涉及到謝爾頓,這個爽朗直率的姑娘就有點愚的讓人討厭了。
馬什自不會和她計較,畢竟旺財一直提醒自己,和這位武力充沛的姑娘搞好關系有利於提升周圍環境的安全等級。
“你說得對,我確實應該如此,不過現在,謝爾頓女士可能需要的不是敬意,而是肉體和靈魂的雙重慰藉。”
說著,馬什笑嘻嘻的掏出了自己的身份銘牌,隨手丟在不遠處的沙發上,接著捂住腦袋佯裝懊惱的晃了晃腦袋。
“欸?我的銘牌呢?沒那玩意兒我該怎麽回宿舍啊!算了,這麽晚了,去凱爾宿舍將就將就,等明天后勤部上班了再掛失吧!”
說著,也不管吐溫逐漸亮起的眼眸,搖頭晃腦的走出休息室。
漫長的一夜很快過去,第二天一早,當馬什捂著腰走出凱爾宿舍時,門外,臉色紅潤的吐溫女士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
視線不留痕跡掃過馬什捂著腰的手,吐溫嘴唇微微抽搐,板起臉蛋道:
“馬什,粗心的家夥,下次別把身份銘牌落在休息室了,這次是我去得早看見了,要是被收拾休息室的衛生員撿到就麻煩了!”
“欸?謝謝!謝謝!”
馬什點頭哈腰,連連道謝,愣是把吐溫小姐整得有點不好意思,臉色愈發紅潤。
“行了,下次注意。”
將身份銘牌往馬什手上一塞,吐溫逃荒似的,頭也不回的溜走了。
一直目送她搖曳的背影消失,馬什這才笑了笑,將身份銘牌塞進兜裡,屋內,束著大背頭的凱爾也走了出來,一臉疑惑的看著遠處。
“剛剛那是吐溫女士?”
“是她,撿到我的身份銘牌,給我送來了!”
“真是位善良又好心女士,不像你,粗心大意,睡一晚上地板的滋味如何?”
“如何?”馬什也不捂腰了,當即昂著下巴站得筆直,“感覺好極了!我確認過了,是令人懷念的青春!下次你也試試!”
“切~”凱爾翻了個白眼,“我又不是傻子!”
鬥著嘴,兩人如往常一般去公司食堂吃了早飯,離開公司大廈。
通往馬克街筒子樓的小巷內,馬什拍了拍凱爾肩膀。
“今天還是去馬克街?”
“嗯!”凱爾點頭,“大金牙的事兒還沒個說法,我得去盯著。”
“嗨呀,要我說,你乾脆搞個公司算了,把姑娘們招進來,然後搞搞培訓,光明正大和那群賣仿生人的打擂台。”
“那怎麽行!”
凱爾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可馬什卻突然覺著這個隨口講出來的點子妙極了。
“怎麽不行,你難道不是安妮的男朋友嗎?”
“這...這怎麽能混為一談!”凱爾慌忙解釋。
在漂泊終地,男朋友可不是什麽好詞兒,這個詞兒往往和皮條客畫等號。
凱爾充當的也是這麽一個角色,只是他並不幫安妮攬客,也不要她的錢,他只是在那姑娘被人欺負的時候站出來幫忙;
大多數皮條客隻享受權力,不承擔義務,而凱爾這個冤大頭隻承擔義務,不享受權力。
凱爾也曾嘗試過幫助安妮,結果自然不必多說。
漂泊終地是文明的窪地,而最底層的妓女們,則是窪地中的窪地,是人性最深處的惡與齷齪的見證者。
妓女們的一切都是假的,她們說的話是謊言,臉上的笑容是假笑,而這一切,都源自她們受到的傷害和痛苦;
傷害組成溝壑,敏感多疑成為常態,她們的心靈和正常人之間隔著天塹。
馬什曾經親眼目睹,一個客人結束後不僅不給錢,反手把妓女搶了,然後又泄憤的打了一頓,將赤身裸體的她丟進垃圾堆,而發生這一切的二十分鍾前,他還是個一邊紳士的挽著女人,一邊用風趣笑話逗女人笑的風度男人。
粉色的殘酷。
安妮需要吃喝,教會需要她的供奉,而她自己還是個毒蟲。
她需要用成癮類物質麻痹自己賺錢,賺錢讓她痛苦,生活讓她更加痛苦,而痛苦就需要更多的成癮類物質,惡性循環,直到某天她的屍體出現在垃圾堆或者人肉黑作坊的冷凍倉庫內。
這是大多數妓女的命運,沒有強大的內驅力和外力幫助,幾乎無法擺脫。
馬什知道,凱爾...自然也知道。
沉默了一段路,馬什再度挑起話頭。
“你該試試,有了你的幫助,姑娘們起碼不會出現在那些富人家裡貓貓狗狗的餐盤中。”
“我...”
凱爾還在遲疑,就見馬什搭住他的肩膀,認真道:“試試吧,我允許你扯我的虎皮,你或許不知道,我昨天可是幹了件大事了!”
“事實上,我知道!整個西區都傳瘋了,人們都說你是神子,是行走在汙穢大地上的聖者,深海的教徒們甚至稱呼你為——大袞!”
說到這裡,凱爾似是想到什麽一般,為難表情逐漸消失,最後乾脆咧開嘴,露出兩排潔白整齊的牙齒,笑道:
“只可惜,他們沒看到偉大的大袞先生昨晚打地鋪時的囧樣, 也沒看到他今早捂著腰齜牙咧嘴的滑稽模樣。”
“切~”馬什鄙視的比劃了個中指。
“注意點小子,你現在正在面見偉大的大袞先生,收起你的嬉皮笑臉。”
“是!”凱爾憋著笑,單手捂胸,怪模怪樣的衝著馬什微微鞠了一躬,“我偉大的大袞,請原諒一個凡人的無知和僭越,哈哈哈,我裝不下去了!”
馬什並沒把這些坊間傳言當回事兒,他可不想當什麽大袞,他只要別人不敢招惹自己就行了;況且走異教路線雖然又快又省事,可上限太低,充其量也就只能在漂泊終地擺擺譜;
走正規工作升遷路線雖然又慢又費事,可它上限高啊!他可不想一輩子困在漂泊終地這個爛地方。
“試試看吧,能拉幾個是幾個!”
“我當然願意,可是錢呢?錢從哪來?”
聞言,馬什當即愣了,莫名其妙的看著凱爾;
“你不抽頭?不抽頭你開什麽店啊!”
“可如果抽頭,我和那些強迫姑娘乾活的凱子有什麽區別?而且姑娘們還要買藥?這些都是開銷。”
“服了你了!”馬什敲了敲腦門,無語的望著凱爾。
“幫她們戒啊!你不會以為我的虎皮只能用來嚇唬那些嫖客吧?給姑娘們上強度,先戒了那些汙穢玩意兒,再強製性攢錢,攢夠了錢幫找個接盤俠結婚,然後踢出去。”
“啊這!”
凱爾有些接受不了,他對女人相當溫柔,這是職業病。
“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姑娘們不一定想要這樣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