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美美睡了一覺的左尼特早早起床;
起床後的第一件事——按下傳喚鈴,叫來傭人,將房間內那些礙眼的異教聖物丟掉。
是的,作為一名自由崇高的寂靜深海信徒,一切別教,都是異教,只有偉大的寂靜深海才是唯一主宰。
默默祈禱,左尼特這才發現自己並沒有掌握主的禱詞和祈禱動作,頓時一陣自責;
願無上的主原諒我的錯誤!
心中愧疚的補充了句,左尼特在傭人的幫助下,打理好著裝儀表,快步走出房門。
屋外,大智慧黨另一位議員門農剛好路過,他不動聲色的打量了眼左尼特,保養的很精致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
“早上好,左尼特議員,今天的你看起來很有精神。”
“是的!”左尼特不無得意的點點頭;
他何止是很有精神,簡直就是容光煥發,黑眼圈消失了,失眠導致的皮膚問題更是迎刃而解,皮膚一好,人就自信,自信了氣質自然大好。
左尼特很後悔,早知如此,當初就應該奮不顧身投入主的懷抱。
“你的汙染遏製住了?”門農直接問出了隱秘,顯然和左尼特的關系不一般。
“遏製?”左尼特笑著搖頭,同時微抬手腕看了看手表,“我徹底解決了!沒有什麽能困擾精明的左尼特。”
“恭喜,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好的,晚上聚會見。”
簡單道了個別,兩人分道揚鑣;
走到電梯前,左尼特拿出通訊器召喚自己的生活管家。
“給我安排車和保鏢,我要出一趟門。”
去尋找聖者,尋找我光明的未來,左尼特在心裡默默補充了句,這才放下通訊器,精神奕奕的看向即將抵達的電梯。
“美好的一天!尼特,美好的一天!”
登上頂樓,坐上專屬浮空車,飛了不到一分鍾,左尼特來到心之所指的地方。
這是一棟廢棄已久的老樓,樓頂沒有專業的停車坪,內部沒有電梯,可即便如此;
養尊處優的左尼特依然命令浮空車停在狹窄的大樓前方,並拒絕了保鏢的跟隨,隨即虔誠的、一步一個腳印走上台階。
面見聖者,不該在聖者上,不該借助外力,更不該隨行懵懂無知者。
等到他穿過滿是蜘蛛網的樓梯,上到二樓,他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聖者。
聖者穿著老舊廉價的粗礫工裝、赤著臭腳,正四仰八叉躺在一個滿是破洞、彈簧外露的破爛沙發上呼呼大睡,唯一神異的,是聖者周身流轉著實質黑暗。
讚美我主!不愧是聖者!打呼都打的這麽有氣勢!不愧是...是...聖者!
平時口燦蓮花的左尼特也沒了詞,只能不斷重複‘聖者’這個代表了無上憧憬的詞兒。
左尼特不敢打擾,隻默默走到聖者腳邊,虔誠跪下。
令人安心的感覺油然而生,然後左尼特就發現了更多細節。
破爛的沙發,往往是各種跳蚤的聚集地,可他發現,沙發上愣是一個跳蚤都沒有,這些該死的、惱人的小家夥們竟和自己一樣,在聖者的腳邊排成了一排小黑點。
空中,蚊子圍繞著那宛若綢緞的實質黑暗,歡快的盤旋著。
這才是聖者啊!於無聲處聽驚雷!
左尼特心中不住讚美,他甚至覺得空氣中的臭架子味都變得甜美起來。
與此同時,馬什也醒了。
但是他沒睜眼,因為臊得慌。
這家夥來的速度怎恁快,自己還沒做好準備呢!衣服沒換、髮型沒打理,驅蚊用的黑霧沒收,甚至連踏馬鞋都沒穿!
逼格何在?!
算了,將錯就錯吧!
想到這裡,馬什緩緩睜開眼睛,歎了口。
“主迷途的羔羊終於找到了歸途,我在主的國看到了蜜與酒的歡宴。”
這左尼特也是個妙人,當即微抬腦袋,虔誠且熱烈的看著馬什的臭腳丫子。
“歡宴輪座,聖者當歸主的左手!”
我歸你姥姥的左腿!
一句話,差點把馬什整破防。
“咳咳...吾何德何能,能與列位聖者並肩,只不過主的一個小小牧羊人罷了!
主不喜繁複,吾亦當尊崇簡約,且過來些,吾直接傳你無上大道!”
腳邊,左尼特咬著牙,強忍著心中狂喜,哆嗦著靠近馬什;
他本以為還有什麽考驗,沒成想,主和聖者竟對自己這般看重,直接就要傳法了!
設身處地,如果自己是聖者,自己絕不可能做到聖者這般慷慨直率,不給點好處還想討要無上大法,簡直癡心妄想!
想到此處, 左尼特心中頓時騰起一陣愧疚,同時也對眼前這位不修邊幅的聖者更加崇拜了。
待左尼特靠近,馬什當即用毫無波動的嗓音背誦起《大智慧噤默聖言論》。
他不敢太用力,生怕把這家夥洗腦成隻知祈禱的傻子;
左尼特可是大智慧黨的議員,自己是開信息谘詢公司的,有左尼特這重身份在,自己簡直就像得了個挖不完的金礦。
《大智慧噤默聖言論》不長,馬什也不敢全部告訴他,起碼那些勁兒足的段落,他並沒選擇告知,而是含糊其辭一帶而過。
左尼特何許人也,自能察覺到段落中的不自然,心中疑惑卻也不敢問。
馬什察覺不到,但他懂異教徒的心思,於是宛若看透他一般解釋道:
“我主威能不顯於愚者,你認為你做好準備了嗎?”
一旁,左尼特心肝猛地一顫,當即深深垂下腦袋。
“讚美我主,讚美聖者,是我僭越、貪心了,我有罪!”
“不必自責,任何虔誠者皆渴望主的教誨,主的恩典,你能忍住心中誘惑,已經很優秀了。”
“感謝聖者寬容。”
念經繼續,馬什很快講完,左尼特沒什麽異變,隻覺得胯下忽然輕飄飄的有點空蕩,他...她當然沒放在心上,隻激動得顫抖,拚命默記這些無比寶貴的知識。
沙發上,馬什瞥了眼左尼特忽然夾得很緊的兩腿,眼角抽搐,心中有了猜測。
不同的布道者,不同的傳教效果,看來自己的傳教效果...是踏馬該死的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