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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隻想躺平》一十五.洗牌
  崔呈秀的辭呈被批準,心有不甘地告老還鄉,魏忠賢馬失前蹄。

  朝中之人紛紛解讀,皇帝是要對魏忠賢出手了,但又顧忌魏忠賢勢力太廣,所以先從他的最得力助手下手,恐怕魏忠賢的閹黨陸續都要遭殃了。閹黨人人自危,被閹黨打壓的,以及本就鬱鬱不得志的,或者說想更進一步的,都是蠢蠢欲動。

  魏忠賢依然規規矩矩守在皇帝身邊,扮演著大內總管的角色。但明顯不如之前那般肆無忌憚,假公濟私之事也十分隱蔽了。

  皇帝交代的,讓他定一個人補兵部尚書之缺,他倒是想到了三個接替人選。一個是太常卿倪文煥,一個是左副都禦史李夔龍,二人皆系進士出身,從正三品升正二品,實在不錯。第三個人選是太子太保田吉,廷對出身,此前也曾短暫出任兵部尚書,後因事去職。

  這三人,都是魏忠賢的親信,地位僅次於崔呈秀和吳淳夫。

  但在這個節骨眼上,魏忠賢根本不敢提此事啊!他漸漸也想明白了,兵部有無主官,其實區別不大,反正都是他魏忠賢說了算。

  不料,這天皇帝看了關於遼東戰事的奏折,大意是孫承宗、袁崇煥之流皆已去職,遼東再無能統攬戰局的帥才,將才滿桂、毛文龍、祖天壽等如一盤散沙,請求重新啟用孫袁二人。

  奏折中所點到的將帥,朱鑫宇隻對袁崇煥有過一面之緣,印象不好。孫承宗這個名字,他倒是聽黃立極提過一嘴,好像昔日還當過兵部尚書,督師遼東。

  他見魏忠賢站在身側沉思,主動問起道:“廠公,兵部尚書可曾確定?”

  “陛下說笑了,朝廷命官,二品大員,豈是老奴可定者?”魏忠賢故意打馬虎眼道。

  朱鑫宇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廠公,崔呈秀遞交辭呈那日,朕即交代,兵部尚書不可一日空缺,並令廠公自行定奪人選,難道朕的話乃是兒戲?”

  魏忠賢毫無心理準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叩首道:“陛下恕罪!君無戲言!不過,就是陛下殺了老奴,老奴亦不敢定此要事啊!”

  “廠公熟悉朝臣,總該有幾個推薦人選吧?”朱鑫宇繼續循循善誘。心裡想的卻是,你就吹吧,把持朝政這麽多年,還有你不敢定的事?

  魏忠賢避重就輕道:“陛下,兵部主官按例皆由進士出任,陛下令吏部將當朝三品以上,又是進士出身的文臣名單整理出來,按圖索驥,不就行了?”

  當朝文官,三品以上的,又有幾個不是他魏忠賢的親信?他這樣大而化之的推薦,不就洗脫了自己任人唯親的嫌疑?

  “廠公以為,袁崇煥如何?”朱鑫宇試探性地問道。

  魏忠賢略微愣了一下,立即眼睛發亮,點頭讚許道:“袁崇煥乃進士出身,文韜武略,昔年曾在兵部供職,抗擊東夷數載,巡撫遼東之際,寧遠大捷一戰,打得東夷蠻族首領努爾哈赤吐血而亡,揚我大明軍威也!此人入主兵部,假以時日,陛下定能一舉平定遼東也!”

  魏忠賢清晰記得,自去年十月以來,袁崇煥幾乎每次上疏都要稱頌他魏忠賢一番,甚至表示“臣今春寧遠之戰,則廠臣之所謀也”,還為他建過生祠。雖然此人與崔呈秀不和,遭受了排擠,但和他魏忠賢是沒有不可調和的矛盾的。

  朱鑫宇接著意味深長地問:“較之孫承宗,何如?”努爾哈赤他是知道的,歷史書中說是後金的建立者嘛。但他還是頭一次聽說,努爾哈赤是被袁崇煥給揍死的!看來,袁崇煥還果真有幾把刷子的。

  魏忠賢再度愣住了,今天皇帝是怎麽回事,接二連三地考驗他。他略加思索,小心翼翼道:“陛下,孫承宗亦是進士出身,且曾掌兵部尚書印,亦曾督師薊遼,然畢竟已是花甲之年,恐精力不逮也。”

  朱鑫宇已經聽明白了魏忠賢的意思,明擺著推薦袁崇煥。這袁崇煥,十有八九與所謂的閹黨有瓜葛。按照反對魏忠賢就是支持自己的理念,朱鑫宇不假思索道:“古語雲,老當益壯。又雲,老將出馬,一個頂倆。還雲,老驥伏櫪,志在千裡,烈士暮年,壯心不已。年近花甲,經驗更為豐富,豈不妙哉!朕已決定,擢孫承宗為兵部尚書!”

  “陛下英明!”魏忠賢機械地讚歎,心中卻是死一般難受。又一次啪啪啪啪打臉啊,貓捉老鼠般的調戲啊!

  看魏忠賢誠惶誠恐,朱鑫宇心情很好,接著說:“袁崇煥乃是不世出之將才,廠公以為當作何安排?”

  “陛下,老奴真不諳用人之道也,還請陛下與黃閣老商議!”魏忠賢警惕地說。他實在拿不準,皇帝又要給他挖什麽坑了,他可不想再往裡跳。

  朱鑫宇和顏悅色道:“廠公,皇兄常稱讚你理政有方,忠貞不二,可信賴也!朕登基以來,牢記皇兄遺詔,處處倚重廠公。廠公亦是殫精竭慮,輔佐有方,朝野大局穩定,廠公功高至偉!怎地此時朕問策於你,卻推三阻四了?廠公心中想是對兵部尚書之任有異議,但說無妨!”

  “陛下,臣真無異議!”魏忠賢堅定地說。他猜測,這是一個更大的坑。

  朱鑫宇歎息道:“哎!廠公三緘其口,朕便毫無主意了!宣黃立極進殿,朕有要事相商!”

  “遵命,陛下!”魏忠賢說著,出去傳旨,宣內閣首輔、吏部尚書黃立極進殿面聖。

  須臾,黃立極進殿,叩拜再三。魏忠賢垂首站立在皇帝身側,這讓黃立極有些拘束,畢竟此前他在皇帝面前說過魏忠賢壞話。

  朱鑫宇開門見山地問道:“愛卿,袁崇煥可作何任用?”

  黃立極略微思索,小心翼翼道:“陛下,依微臣之見,兵部尚書空缺,袁崇煥有入相出將之才,可補缺也!”

  “哦?朕剛剛已決定,孫承宗補缺!”朱鑫宇淡然道,“愛卿以為可否?”

  黃立極立即叩拜,激動地說:“陛下英明!”

  “那還請愛卿給袁崇煥再謀一差事,如此將才,怎可賦閑在家?”朱鑫宇道。

  黃立極一邊思索一邊道:“袁崇煥曾經略遼東,威名遠播,今遼東戰事吃緊,正是用人之際,臣以為或可加兵部左侍郎銜,督師薊遼,統攬遼東戰事。”

  朱鑫宇皺眉思索道:“愛卿之言,不無道理!然朕以為,盛名之下其實難副,正所謂驕兵必敗,袁崇煥不宜擔此大任!愛卿以為,朝中各部主官,何人可擔此大任?”

  “這……”黃立極也被問住了,“工部尚書吳淳夫,修三殿勞苦功高。戶部尚書郭允厚,專於農田水利。刑部尚書蘇茂相,兵部尚書孫承宗,均已是花甲之年。禮部尚書來宗道,擅舞文弄墨,謙謙君子。若陛下要從六部主官中推選,微臣願赴遼東!”

  朱鑫宇不假思索地說:“令吳淳夫督師薊遼,兼任遼東巡撫!”

  他大概解讀了黃立極對六人的排序及評判,從排序來看,越往後的,自己越熟悉。而從評判來看,吳淳夫修宮殿,好像並非勞苦功高吧?自己當初一個信王府,還被那太監李永貞克扣費用,延誤工期,還要皇后親自過問,這事恐怕和吳淳夫脫不了乾系。

  而且,朱鑫宇多少聽到一些傳言,工部是東廠開的,恐怕吳淳夫也是魏忠賢的親信。瞧瞧那些巧奪天工的魏忠賢生祠,恐怕也少不了工部的揮金如土!

  那好,我就派你去戰場上賣命,吃了敗仗就狠狠收拾你!叫你不死在皇太極手裡,就死在我這個皇帝手裡!

  魏忠賢已有些站立不穩,滿頭大汗,硬著頭皮勸諫道:“陛下,吳淳夫此人,花拳繡腿,不堪大用,經略薊遼,更兼巡撫遼東,恐不利一方安寧也!陛下前番亦有言,老將出馬,一個頂倆。孫承宗昔日經略薊遼,頗有建樹,如今以兵部尚書再赴遼東,或更利於平遼大計也!”

  “廠公此言有失偏頗!排兵布陣與修建宮殿,其實是相通的。吳淳夫掌管工部,主持三殿修建,錯落有序,經略薊遼,定能有一番建樹!怎可斷言,吳愛卿他日戰功不及孫承宗也?”朱鑫宇不緊不慢,胡亂反駁道。

  魏忠賢徹底嫣了,短短片刻功夫,崔呈秀告老還鄉,吳淳夫發配邊疆,他損失了兩員大將啊!如果吳淳夫單單只是薊遼督師,那也罷了,偏偏皇帝又給了他一個遼東巡撫的差事,而他又沒有其他官銜了,所以他實際上就是個遼東巡撫。

  黃立極見縫插針,接過話茬道:“如此一來,工部尚書空缺。正如陛下所言,排兵布陣與修建宮殿其實相通,微臣以為,或可由袁崇煥掌管工部也!”

  “愛卿知人善任,一語中的,甚和朕意!”朱鑫宇讚許道。

  黃立極立即拍馬屁道:“陛下,微臣愚鈍,全靠陛下點撥!”

  朱鑫宇也懶得再客套,詢問道:“對了,黃愛卿,朕聽聞都察院有二楊,文才了得,不知系何許人也?”

  聽到二楊,魏忠賢不由自主地一個激靈,這不就是聯名彈劾崔呈秀的楊所修和楊維垣嗎?自己還打回了他們的奏折。近日,他派人一直在暗中追查此二人的蹤跡,計劃滅口,卻一直沒有發現蛛絲馬跡。今天皇帝怎麽還沒完沒了了,專挑自己的痛處撒鹽。

  黃立極也略有意外,介紹道:“陛下想必說的是左副都禦史楊所修,以及禦史楊維垣吧!此二人皆進士出身,文才自然是一等,更兼品行端正,直言敢諫,實在難能可貴也!陛下可擢任之!”他以為,皇帝恐怕早把這兩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忘了。

  朱鑫宇竟然把頭轉向魏忠賢,意味深長地問:“廠公以為當否?”

  “陛下,老奴也曾聽聞此二人之美名,當此用人之際,自當擢升!”魏忠賢突然又被點名,卻並沒有太過慌亂,不緊不慢道。

  朱鑫宇轉而對黃立極道:“黃愛卿以為,當如何擢升?”

  黃立極快速轉動大腦,梳理還有哪些空缺,緩緩道:“崔呈秀告老還鄉,其兼任的左都禦史空缺。楊所修系左副都禦史,可擢升補缺。楊維垣乃禦史,可補楊所修之缺。”

  “如此甚好!”朱鑫宇點頭讚許,“廠公,黃閣老,速速代朕起草詔書,傳旨下去,即刻赴命,不可耽擱!”

  “遵命!”二人異口同聲答應,領命而去。

  詔書很快分別下達,除了吳淳夫,其余當事人均是笑逐顏開,高呼萬歲。

  吳淳夫和他的家人們,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府上一時哭聲一片。但凡赴任的地方大員,怎麽也得掛個侍郎銜,而他就是個光頭,這是名副其實的發配邊疆啊。

  更為重要的是,金國將士凶悍,遼東戰事吃緊,自己又毫無軍事基礎,此去怕是凶多吉少啊!

  魏忠賢坐立不安,時隔半月有余,再度回到了東廠胡同的府邸。

  他原本傳遞信息,讓吳淳夫、田吉、李夔龍、倪文煥、田爾耕等人赴魏府議事,但唯獨來了吳淳夫。

  吳淳夫一進門,就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義父,求求您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孩兒不能去遼東啊!”

  “哎!咱家自身不保,還替你美言?你當思掃蕩東夷,建功立業,不可自甘墮落也!”魏忠賢披散著頭髮,強打精神給吳淳夫打氣。

  吳淳夫還是不聽,死死抱住魏忠賢的腿,繼續哭訴道:“義父!救救孩兒啊!”

  “滾!”魏忠賢再也忍不住,狠狠踢開了吳淳夫。今天發生的事情,讓他有一種被玩弄與股掌間的屈辱,使他感到了空前的絕望。親信們召而不來,更讓他的壞心情雪上加霜。

  當天夜裡,情緒崩潰的吳淳夫,喝了半夜悶酒後,竟然上吊自盡了。消息傳遞開,朝中文武以此為笑談。不過是到遼東主政而已,還沒赴任,就嚇破了膽,選擇以自盡的方式逃避為國征戰,實在可算貽笑大方!

  一時間,朝中上疏檢舉魏忠賢罪狀的不計其數,可謂汗牛充棟。朱鑫宇並不細看,隻令王承恩登記每個檢舉者的名字和履歷。

  自知回天乏力的魏忠賢,向皇帝遞交了辭呈,稱自己年老體弱,更兼才疏學淺,請求告老還鄉。朱鑫宇果斷地拒絕了,仍召其進殿主持朝政。他就是要慢慢地玩弄這個不可一世的權臣,享受這報仇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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