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尾顯得有些吃味,上前嗚咽直蹭褲腿,似在提醒他這位主人不要有了新歡便忘了舊愛。
林遠狠狠揉搓幾下短尾脖頸,爾後又將黃鱗放置在一旁,這才重新向上攀爬,那樹上可還是有兩枚紅果。
一番折騰下來,肚子是咕嚕嚕直叫,取出匕首處理好短尾抓來的野兔,便點燃火堆直接燒烤起來。
雖然沒有放什麽調料,但外酥裡嫩也別有一番滋味,就連短尾也嗚咽著討要。
吃飽喝足,林遠將痊愈近乎一半的黃鱗委托給短尾照顧,才匆匆下山。
下午,開設的是鑒別課程,由一位頭髮半白的老者教授。
老者名叫盧方,倒也沒講什麽深奧的東西,只是通俗的說了說裡面的門道。
鏢局不比當鋪,承接鏢物種類大多固定,如虎威鏢局承接的多是商行貨物,就這需要鏢局對這些貨物品類鑒定和估價報價。
畢竟運送不同等階鏢物,路上所冒風險也是不同,貨物貴重的話必然需要安排更多鏢師沿途護送,當然鏢費也要相應增多。
另外也有散戶委托,不過相對少見,但若遇上必是委托珍貴之物,如珍貴武器、天才地寶、重要人物等等。
在山林縣,虎威鏢局所接之鏢通常是野獸皮毛、楠木梨木、絲綢布匹、玉石原礦等這些與山林相關的貨物,價值也算不菲。
但若想要將這些貨物平安運出卻也頗有難度,蓋因這臥牛嶺起伏連綿,峰巒不絕,穿行其中的商道沿途不知滋生了多少山寨匪患。
縣中商行獨自運輸恐怕不到半路就得人死貨丟,虎威鏢局就是這麽應運而生,至今已屹立百余年。
但凡虎威鏢局走鏢,周邊郡縣黑白兩道基本都會賣些面子,故生意也一直是蒸蒸日上。
總之,話裡話外的意思是虎威鏢局在周邊郡縣吃得開,你們這些新人能夠加入是祖墳冒青煙。
林遠自是讀出了盧方話裡另外一層意思,但也不得不承認對方洗腦能力頗強。
出身縣中勢力的新人還好,面上並無什麽變化,然而那些家境普通的新人大都如同打了雞血一般,被對方描述的鏢局辛密而吸引。
散學後,林遠獨自返回,沿途順路買了吃食,匆匆吃完之後便又開始習練虎拳樁功。
一式、兩式……他在忘我的習練中,感悟著體內之氣的絲絲壯大,待那氣如指粗時便可嘗試突破關卡,晉升至煉皮境。
只是此氣非彼氣,習練五形拳感悟之氣乃是氣血,並不是志怪玄學描述的那種采霞食氣。
鏢局藏書閣一層中便有這樣的志怪話本,林遠翻閱過幾本,描述的有狐妖鬼魅傷人,也有世外高人降魔。
至於這些是真是偽,卻是不好說,目前他唯一接觸與超凡相關的僅是武道。
或許等以後武道高絕,亦或者在鏢局的地位提升,方能夠接觸到更多訊息。
咚—咚咚,一慢兩快的梆子聲傳進小院,林遠收回遐思,意識到這會兒已是三更天。
他提起一桶水,在井邊衝了個涼,方才回屋神清氣爽的躺下。
接下來,林遠的生活變得規律,每日上午會去虎威鏢局習練拳法,下午若是有感興趣的授課內容也會認真傾聽。
但每隔兩三日,他就要換上便衣上山一趟,大多時候是去接收短尾幫忙抓到的獵物。
至於黃鱗還是省省,它捕獵全靠毒液,這賣不出恐怕要出人命。
獵物多以麅子、麋羊為主,無他,只因為這幾種中型食草動物能賣得上價錢,像野兔山雉這些他已是有些看不上,僅是用來打打牙祭。
日頭西落,最後一抹余暉即將沒入地平線,林遠扛著一隻麋羊來到東市,引得一眾獵戶目光泛紅。
“謔,好大一隻麋羊”。
“小哥好運氣,怕是能賣十兩銀子哩”。
“小哥可曾婚配?我家閨女貌美賽仙女”。
“於老哥,可別提你家閨女,我怕這位小哥見了天天做噩夢,倒是我家侄女年方二八貌美的很”。
……
林遠連連抱拳讓過圍堵人群,來到陶然居門口。
其是縣中數一數二的酒樓,對於各種珍惜食材需求量極大。
他的獵物幾乎都賣到了這裡,當然對方給的收購價也頗有誠意。
“林小哥,你是這個”,酒樓掌櫃聽得店小二稟報,急匆匆走出大門,瞥見地上品相完好的麋羊,面上浮現喜色,同時朝著林遠豎起大拇指。
上次林遠來售賣獵物,他特意提了一嘴,未曾想今日便送了過來,恰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面對稱讚,林遠拱手抱拳,連連謙虛:“今日運氣好,恰巧碰上,當不得劉掌櫃誇讚”。
二人客套間,兩個店小二走了出來,一個提著秤,另外一個則提著一根胳膊粗的木棒。
“林小哥稍等,我先過過秤,放心,一定給足嘍”,說完告了聲罪, 指揮著兩個店小二稱重。
林遠估摸著這麋羊約莫百斤左右,普通小秤難以稱量,只能兩人持棒穿秤抬起。
“一百零八斤,足足的”,劉掌櫃一邊說著,一邊將秤杆刻度轉到林遠面前。
林遠卻是一把推開,乾脆直爽說道:“我自是信得過劉掌櫃”。
聽得誇讚,劉掌櫃心中如同灌了蜜般甜。
“市場上一斤麋羊百文,按照一百一十斤算,總共是十一貫錢”。
林遠點點頭,示意對方沒有算錯。
“不知林小哥是要銀子還是銅錢?”劉掌櫃心頭大石落下,便想賣個人情,於是給了兩個選擇。
“劉掌櫃,若是不麻煩,給銀子最好”,林遠又不傻,銅錢重且攜帶十分麻煩,遠不如銀子方便。
“林小哥稍等”,劉掌櫃面上沒有露出一絲意外,走進櫃台從裡面取出一錠銀子,走到門外塞給林遠。
圍觀眾人見到明晃晃的銀元寶,恨不得上前搶過來,但看到陶然居的牌匾當即冷靜下來。
最早不是沒有在陶然居門口鬧事的,但是坐鎮此間的武者卻是直接廢了鬧事之人的手腳,這之後便鮮少有人敢在此妄為。
“劉掌櫃,這……”,林遠開口說道。
時下錢賤銀貴,一兩銀子少說可兌換一千二百文,粗粗算來,對方可是多給了近乎一兩銀子。
“林小哥,這一次你可是幫了我的大忙”,劉掌櫃推回林遠手掌,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出了個中理由。
“若是林小哥過意不去,就勞煩多多送幾頭獵物過來便是”。